克魯格先生依然是之前他在街口時見到的那個樣子,隻不過這一次臉上的表情略顯凝重。
“彼得,你感覺怎麽樣?”
“我……”
司辰裝作有些困惑地掃視了一下周圍,彼得的母親就站在床頭,淚水打花了她精致的妝容,其他幾個之前在廣場上見過的劇情人物陪在彼得母親的身邊安慰她。
司辰兩邊本來是用長長的幔帳圍起來的,隨著克魯格先生的進來已經打開了一大半,能夠看到隔壁兩邊也是一樣的幔帳,一些之前見過的劇情人物表情或凝重或惶恐地打量著其他的幔帳裏。
“還好……頭有些暈……”
“我……怎麽了?”
“我們不是在廣場上……”
克魯格先生皺眉,打斷了司辰的回憶,表情嚴肅地問道:
“什麽廣場?”
“我去美夢車站接你們回來的你忘了嗎?”
“不知道你們是在車站吃了什麽東西,上車之後就開始昏睡!”
“已經昏迷了……”
說著,克魯格先生抬了抬手,歎息道:
“20多個小時了!”
司辰裝作頭暈,雙手無力地扶住自己的腦袋,用力地按壓著太陽穴的位置,似乎是為了恢複精神,消除頭疼。
實際上,他隻是在思考——
這他媽到底是什麽情況?
上一秒還在小鎮廣場上看蟑螂臉,現在就突然告訴我已經昏迷了20多個小時了?
真假難辨啊!
而且之前到底是什麽情況?
莫老六為什麽要問時間點?
為什麽一問時間馬上就出現了恐怖事件?
最重要的是,目前這個場景又是現實還是夢境?
劇情模式的劇情確實是有跡可循的,但是並不是類似於你看電影一樣,在什麽時間點就會發生什麽事情,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模式也太過簡單了。
劇情模式就好像是一個已經完成了開頭和結尾的文章,玩家要做的就是根據文章核心去補充完整篇文章,而且補充的內容還要合理,在合理的同時盡可能的寫長一點。
所以,就算司辰等人參考過其他玩家經曆的這一段劇情,也依然無法徹底辨別現在的情況究竟是夢是真?
就在司辰頭腦風暴的時候,其他幾個幔帳也紛紛扯開,其他幾個玩家也徹底醒來,二階的玩家多少都有點演技在身上了,彼此通過各種隱蔽的動作交換了眼神,都是暗自搖頭。
就連之前一直莫名針對司辰的食夢貘莫老六此時也沒有再繼續,而是低頭沉思起現在的情況來。
玩家們的沉寂讓周圍的劇情人物愈發躁動,克魯格先生看了看一言不發的司辰,和彼得的母親小聲嘀咕了幾句,隨後對著其他玩家的床位走了過去。
雖然他說的聲音不大,但是司辰隨著身體素質的提高,五感也隨之升高,聽得很清楚。
“千萬別說漏嘴,今年的萬聖節宴會至關重要!”
“他們都是成年人了,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想想你自己,想想我們,梅芙!”
彼得的媽媽梅芙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紅著眼睛點了點頭。
克魯格先生離開這裏時,似有意似無意地回頭看了司辰一眼,隨後麵色冷峻地去了別的玩家那裏。
這一個眼神讓司辰不得不多想。
他究竟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還是說這確實是在安撫“我”的母親?
“別說漏嘴”這句話究竟是在意指什麽?
……
紛紛亂亂的想法充斥著司辰的大腦,到現在為止他都理不出任何頭緒來。
本來他選擇這裏是因為他本身超高的意誌值,他自認為可以有效的對抗劇情中的最大Boss夢魘屠殺者佛萊迪。
但是顯然,自己似乎有點太過於想當然了,進入劇情這麽長時間,到現在,別說分清楚夢境和現實,就連已經經過的具體時間都完全不清楚……
是的,在劇情模式中,殺機世界是不會給玩家任何類似遊戲性的提示,所以,往常可以在右上角查看的遊戲倒計時,此時是沒有的。
更令司辰頭痛的一點是,到目前為止,他都沒有刷出來凶神任務。
或許刷出來了,但是他現在在夢境中所以查看不到……
完全沒有鑒別夢境與否的手段,司辰感覺好像到了一個死局!
他揉了揉自己的頭發,轉頭看向食夢貘莫老六的方向。
食夢貘這種專門吞吃噩夢的異獸,此時隻能依靠它們一族對於噩夢的理解來嚐試通關了。
想到這裏,司辰掙紮著想要下地,雙腿卻如同被釘在床板上一樣,沉重無比,根本動不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司辰的動作,彼得的母親梅芙女士強顏歡笑地扶住了他的肩膀,安慰道:
“別亂動,寶貝,藥效還沒過去!”
司辰接近50點的力量,居然被梅芙女士按在**根本動不了,一股不好的感覺湧上司辰的心頭。
他用十分慌張的語氣高聲問道:
“我的腿……我……怎麽了?”
“什麽藥?”
司辰的高聲呼喊似乎提醒了其他剛剛蘇醒不久的玩家,他們也跟著掙紮起來,無一例外,全部都如同癱瘓病人一樣渾身無力,其他玩家的家長也都開始安撫。
正在和莫老六說話的克魯格先生沒有回頭,就連眼神都沒有移動過半分,似乎這一切早就在他預料之內。
司辰看向克魯格先生的目光開始變化,這個人,肯定知道點什麽!
他一定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劇情節點,因為這兩次,每次玩家恢複意識第一個接觸的一定是他,同時所有的玩家已知劇情似乎都有他的影子在裏邊。
那麽,他到底是推進劇情的重要人物,還是說……
他就是這個夢境的主宰者?或者化身?
克魯格……
司辰的思索被梅芙女士詭異的聲調打斷了,她似驚似喜地說道:
“你們……昏過去之後有些不老實……”
“所以讓醫生幫你們注射了一些肌鬆……”
司辰一怔,注射肌鬆?
不對!
注射肌鬆的話我怎麽能坐起來?
我隻是雙腿無力而已!
司辰敏銳地察覺到問題,他回頭瞥了一眼嘴角上揚眼神悲傷的梅芙女士,對著她笑了笑,讓她放鬆警惕,壓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也收掉了些許力道。
下一刻!
司辰用盡全身力氣掀開了蓋在下半身的毯子,看到之後,瞳孔一縮——
我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