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章 特別顧問

項茗兒說話的語調也不急不緩,聲音也不高,不過但聽在張洋的耳中卻分外的震驚,一時間雷得他都有些懵了,心裏突然間隱約冒出了一絲不妙的感覺來,至於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這不妙的感覺來自何方,連張洋自己也不清楚。

不過張洋也總算是這兩年沒白在榮達集團混,至少心理素質好了許多,暗自吸了一口氣後故作鎮定笑道:“難道項小姐說的,就是這立信公司?”

“當然!”項茗兒微微撇了撇嘴,毫無掩飾眼中不屑的意味。

事實上先前由於張洋的貿然出現,打擾了自己和韓易兩人間的獨處,已是讓項茗兒心生不喜,不過看在韓易的麵子上,才勉強招呼,沒想到這張洋毫無眼色,不但黏在這裏不走,而且話語間竟然處處針對韓易。項茗兒本是冰雪聰明的人兒,從張洋的話語中馬上便判斷出,這個什麽狗屁榮達公司的總經理,怕是和韓易間的關係並不是通常的老同學這麽融洽。

這麽一來,項茗兒莫名的有些憤怒了,說起話來便也毫不留情麵。

項茗兒話說出口,卻又似突然醒悟過來,有些緊張的抬

地瞄了韓易一眼。她和韓易交往的時日不短,對韓易的性格也有所了解。知道韓易脾氣溫和謙恭,人雖年輕而且事業有成,但為人處世卻一向低調,當初和自己相識的時候,還說過自己是個賣燒烤的呢!也不知自己這般說法,韓易會不會生氣?

韓易的臉上仍舊是帶著微微的笑意,似乎對兩人的對話並沒有放在心上,項茗兒見此方才在心裏長籲了一口氣,便開口繼續說道:“立信公司兩年前承接了鹽林工業區的總體開發,難道張先生這個樂雲人比我這個外地人還不清楚?”

被項茗兒這麽一擠兌,張洋的表情頓時一滯。鹽林工業區他當然是知道的,要說現在樂雲市辦廠的人,不知道鹽林工業區的還真的沒幾個,不過張洋卻是不清楚鹽林工業區就是韓易先前口中所言的立信公司開發的。

實際上,也不能說張洋孤陋寡聞。兩年前立信公司橫空出世,一舉取得鹽林工業區開發權的事,雖然曾一度在樂雲市引起轟動,但這種轟動,也僅限於房產關聯行業及其那些既得利益相關者。

而兩年前的張洋,也不過是才剛剛結束遊手好閑的生活,被他老爸硬逼著開始接手榮達集團在樂雲市的電器業務,由於電器和房地產兩者行業可以說是屬於完全不同的領域。

所以說,張洋不知道立信公司其實也是件非常正常的事。

而項茗兒之所以知道得這麽清楚,那還是和韓易相識之後,琳姐為了她的安全著想,暗地裏找了人打聽的。以琳姐這樣的人脈關係,要打聽立信公司的底細當然是簡單之至。

在美女麵前尤其是項茗兒這樣的美女麵前竟然擺了這麽個烏龍,讓自命不凡的張洋一時間有些尷尬,不過此時他心中對項茗兒的話沒什麽感覺,卻反而對韓易生出怨恨來,覺得韓易先前故意說立信公司是小公司,分明就是想讓自己上當,看自己的笑話。

這個世上總不缺乏這樣的人,做錯了事,往往不會想到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卻一味地想著要把責任推到別人的身上。很不幸的是,張洋便是這樣的人,其實他也不想想,若不是他一心一意的處處要挑起話頭,想著露韓易的醜,又何來此時的尷尬?

實際上張洋最大的錯誤,不是在於他不知道立信公司,而是他在還沒完全搞清狀況的前提下,便一廂情願地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來俯視韓易,這和他的性格有關,也和他現如今所處的位置有關。

“原來鹽林工業區就是立信公司開發的,我還真的不知道,多謝項小姐相告,嗬嗬,項小姐真是見多識廣。”張洋倒也是光棍,短暫的尷尬過後,便又恢複了神情,故作風度地微笑道,末了還小小地捧了項茗兒一下。

說罷,張洋又故作大方地大笑著對韓易責怪道:“你看看你,真是不夠朋友,對老同學還這樣藏著掖著,要不是項小姐告之,我現在還被你蒙在鼓裏呢!還騙我說是個小公司,有這樣的小公司嗎?快老實交代,你在立信公司裏做什麽的啊?”

若是不清楚張洋底細的人,咋一聽到張洋的這話,肯定是為他豁達的表麵所疑惑,其實張洋問出這句話,自然是有他的意圖。

和韓易這麽多年同學,又彼此有過過節,對於韓易的底細張洋自然是有一定的了解,以張洋所了解到得信息,可不會認為韓易會有這麽大的能耐能在這麽短短幾年的時間裏就取得超越自己的成就,因此,麵對韓易時,張洋擁有百倍的信心,這也是他今天屢屢主動挑釁韓易的根源所在。

美女當前,張洋今天存心是不把韓易踩到底不罷休了。

不過張洋的這種小心思也隻能是騙騙一般的人,以韓易對張洋性格的了解,一聽他的話便知道他這話中另有所指。項茗兒也是聰明人,腦子稍一思忖便明白張洋這話中所蘊含的意思來,不禁有些惱恨張洋的得寸進尺,眉頭一挑便待說話。

韓易先前一聽項茗兒的語氣,就知道張洋的話已經惹到了項茗兒。他和張洋怎麽說也是有個同學的名頭在,而且現在張洋又和蘇靜結婚了,不看佛麵看僧麵,雖然他對蘇靜再沒有什麽多餘的念想,卻也並不想把雙方的關係搞得太僵。此時察言觀色,看項茗兒的神情已是處在要爆發的邊緣,便不等項茗兒開口,馬上接著話頭說道:“嗬嗬,我從電力公司停薪留職後,經一個朋友介紹,就到立信公司做了個投資顧問。”

“投資顧問?”張洋聽到韓易的話,臉上不禁又習慣地露出了一絲笑容來。

張洋畢竟也是經營了兩年多的企業,方方麵麵耳濡目染,當然知道顧問這個頭銜代表的什麽。

要說現如今樂雲市那些廠家聘請的顧問,總的來說是可分為好幾類。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就是那些政府要害部門剛退休不久的官員,這些官員雖然已經退休了,但是他們在位時留下的那些關係網卻都還在,還是有著相當的能量,那些廠家聘請這些顧問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他們在職時所留下的那些人脈關係,如果遇到相關棘手的問題,由這些人出馬,往往能夠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當然了,這些顧問也不是長期固定的,等到真正人走茶涼時,他們的利用價值也便完結,廠家就會馬上解除他們的顧問頭銜,再重新換上一批剛退下來的官員。

而另外一些顧問,則就比較簡單了,就是在企業經營上又有著某種特長。這些人往往是擅長某種特定的管理,或者是擅長企業廣告策劃,或者是擅長推銷,又或者是如交易會管理等等,這類人大多是有著自己的工作或者事業,有的是為了賺些外快,有的是因為朋友麵子或是想實現自己的潛在價值等等原因,才出任這個顧問的職位。

總的來說,此類顧問的名頭雖然好聽,但對於一個廠家來說都不是太過於重要的職位,至於權力,和自己這個總經理的權限比起來,那可是區別太大了。

以張洋想來,韓易這樣的年紀,他的人脈關係也是有限,那麽最有可能的隻能是後一種了,結合韓易當初在學校時表現出來的聰明才智,也最有可能。

一瞬間,張洋又找回了自信,說道:“原來是顧問啊!我們公司也有幾個高薪聘請的顧問,有一個還是從樂雲市房管局退下來的局長,現在就擔任了我們榮達集團地產分公司的顧問,常駐在中海幫我老爸為地產公司出謀劃策,這些人哦,隻要動動嘴,一年都能拿個十幾萬,還真的是不錯。比我可好多了,你別看我這總經理頭銜看著風光,一年的事情多得能把人煩死,一天到晚開不完的會,還有人事分配啊,投資決策啊,各種各樣的文件要審閱批示,這樣一年下來,累死累活也不過才五六十萬,真是讓人受不了啊!有時候我都想跟他們換換。”張洋說到這裏故意歎了一口氣,然後砸了砸嘴,對著韓易笑著道:“韓易,立信公司既然這麽有實力,想必你在立信公司做的這個顧問收入應該也不錯吧,一年至少也有個十萬以上吧?”

聽到張洋的話,韓易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他還真的沒有想到,這張洋好歹也是在社會上呆了幾年的人,身上還掛著個集團總經理的職務,怎麽這幾年了還是這幅德性,毫無長進。

俗話說,泥人也有三分火氣,韓易一直溫顏好語,是覺得畢竟和張洋同學一場,不必把關係搞得太過僵硬,以後萬一同學間見麵不好看,誰知這張洋如此不知進退,一點同學情誼都沒有,自己都如此謙遜了,還不知好歹地步步相逼。

想到這裏,韓易便麵帶微笑道:“承蒙立信公司的老總看得起,聘請我做為公司的特別顧問,除了對公司的經營策略可以提出建議之外,還擁有公司總經理以下的所有人事任免權,另外,最重要的是,立信公司的方老總很大方,由於我在公司的突出表現,還獎勵給了我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我們公司接手鹽林工業區的開發之後,業績和利潤都不錯,除了基本的工資之外,光是去年的股份分紅,我就拿到了兩百多萬。”

既然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不留情麵了,韓易也索性惡作劇了一把,反正想來張洋也沒有這個能力去立信公司查自己的底,便順著張洋的話隨口胡說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