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河奔流

不知怎麽的‘同性相斥、異性相吸’的物理現象同樣適用於人類。

‘紅屁兜’的班主任,是一個剛剛二十歲出頭小夥子,他對異性的好感似乎有些超越理性,談戀愛追女朋友那是無可厚非,可他對那些離大姑娘還差一大截的小學女生都給以特別禮遇,從班裏的組織構架就顯露了重女輕男的端倪。班長、副班長、學習委員、政治委員全是女的,隻有體育委員和勞動委員是男生,整個班裏人為地搞成了陰盛陽衰的局麵。

如果你想蹦紮一下,要和哪位班幹部女生來個對決,最後那麻煩吃不了也叫你兜著走。‘紅屁兜’就碰到過一回,老師不知何事到外麵一上午未歸。人雖不在,可他的餘威依存,女班長站出來指揮領讀,沒完沒了的齊聲朗頌後,還沒見老師回來,她又來個聽寫,這混蛋女班長安排的比老師還要絕,對幾個不滿她管的男同學叫到了黑板上寫,‘紅屁兜’也在其列,他當場叫板,壓根就不想理她的邪,可一幫女班長的跟班瞎起哄,最後‘紅屁兜’在壓力下不得不離開座位,走到黑板前。

一切都按照女班長的要求做了,可最後在黑板上得到的是一個很大‘鋼叉’,‘紅屁兜’很不滿,和班長對嗆說:“我隻是字寫的難看一點而已,為什麽就給叉!”

班長當時沒有解釋,和同學們有說有笑的很開心,‘紅屁兜’自認觸黴,也沒當回事,可等下午老師回來,那位女班長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走到講台邊告狀說:“‘紅屁兜’欺負她,他一直在搗蛋!”

老師立刻叫‘紅屁兜’起立,作自我檢討!‘紅屁兜’也委屈,為什麽自己在黑板裏寫得好好的,卻給了‘鋼叉’?

聽到‘紅屁兜’解釋,老師不由分說地表明支持班長的批閱,字寫得不端正可以當作錯別字論處,並要求‘紅屁兜’向女班長書麵認錯。‘紅屁兜’在班裏‘英雄’了幾年,卻被這個狐假虎威的女班長整得灰頭土臉。還好他並不氣餒,一直在伺機反撲,夥同幾個同學暗地裏收集女班長的問題。

女班長自身也有問題,有班主任撐腰,她一時間**膨脹,誰有好東西帶到學校來,都要首先玩一玩,她的蠻橫所為,在很多女生中都有微詞。

某天,一個女同學,她母親幫買了一根很漂亮的頭繩到學校,女班長愣是要她解下來,給她過過癮,女生敢怒不敢言。以‘紅屁兜’為首的‘對立派’終於逮著了一次機會,班裏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活動中,‘紅屁兜’對準女班長,開足火力批評!全班男女生不約而同地積極響應,那真是同仇敵愾,義無反顧地向女班長發難。

這樣的局麵,搞得班主任很尷尬,這個‘批評和自我批評’活動可是黨內民主政治的延伸,他是文革知青,知道問題的嚴重性,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再去袒護女班長,要不然就有‘上綱上線’的危險,這幫學生雖小,可他們都是‘紅小兵’,合起來也可以把你整倒,自己畢竟是個代課老師。

他隻能歉意地和同學們說:“真不知道班長有這麽多的問題,既然同學們說的有根有據,那麽隻好停止班長的工作!”他的一句話,班長的頭銜就被剝奪了。其實她也可憐,被‘紅屁兜’領頭的同學批得沒頭沒腦,就半天時間,整個人的神態判若兩人,原先活蹦亂跳的小姑娘,變成了一個兩眼淚汪的可憐人。

最讓老師感到棘手的還不是這個事,表麵上學校日複一日地次序井然,可在寂靜的上空一個‘反潮流運動’正向這裏襲來,校長早幾天去‘區教辦’開會,回來後還不知道怎樣布置這場針對老師的‘運動’,報紙上已經旗幟鮮明地發表社論,批判‘師道尊嚴和學而優則仕’,上麵一陣風,下麵肯定會激起一層浪,可學校裏怎樣來貫徹‘文革中央’掀起的運動?

就在這節骨眼上,‘紅屁兜’班裏一個頑皮的學生,遭受了老師習慣性‘敲頭’的體罰後,一氣之下跑了,晚上也沒有回家。第二天他母親找到學校,那位神氣的老師,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他讓全班同學們分頭去找,自己則憂心忡忡地向校長做了匯報。

正在‘反潮流運動’當中,這個事情非同小可,校長親自帶領一幫學生幾乎把整個五亭都翻了一邊,最後在火車站裏的某個地方逮著了,校長碰到這樣執坳的學生也沒轍,為了息事寧人,他當晚召開了教職員大會,要班主任寫檢查。

這個事件最後引起了教育部門‘反潮流工作小組’的注意,還是老校長動作迅速,把這個倒黴的代課老師暫時調到下一級學校任教,上頭來過問,看已經處理了,也就大事化小,一切消極對待了。

其實,這位老師並不是一無是處,除了偏愛小女生引起不好的口碑外,他人的本身到有點陽剛之氣,拿手好戲是摔跤項目,那矯健的伸手,很明顯是經過正規的訓練,下放到五亭某生產隊後,和很多人較量過,他的強勢引起了‘尚武’人的不服,經常有人來向他叫板挑戰。

可民間不管大人還是小孩,武功和摔跤概念有些模糊,其實會武功不一定會摔跤,會摔跤不一定會武功,在這個地方,打倒在地就算勝利,那麽摔跤主要的目的就是將人摔在地上。結果很多武功好手被這位老師撂倒在地,好不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