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河奔流
這次無妄之事對賈亮觸動很大,他的行為舉止就像換了一個人,對那些比較弱小的同學也不再吼三喝四,上體育課也不再穿背心在操場上宣威耀武,那樣張揚的一個人一夜間變得如此低調,不免給人產生想象空間。
徐岩到和以前一樣,對那件事的後續發展沒有去關心過,因為他長時間和師兄師叔過招,從來都沒有看到有很嚴重的致傷情況,也就不曾去考慮一個沒有練就抗擊打能力的人會產生什麽後果。何況賈亮沒有提及這個事,他對徐岩的態度不冷不熱,在接觸中,隻是暗地裏會多一個心眼去關注他的小節。
俗話說:唱戲的曲不離口,練武的拳不離手。徐岩何曾不這樣,幾天不動一動,渾身都會不自在。
某日的清晨,在大家還都沒有起床的時候,賈亮終於看到了徐岩一個人躲在學校綠化帶練武,他想走過去學上幾招,但最終沒有去,或許他聽說過練武人師德方麵講究,人家這樣躲著練,也許就是為了不招惹人,你想學,人家也不一定會教你,古書上都是這樣寫的。可賈亮本能地排斥徐岩的這種處事方式,然而他又很願和他交往,久而久之的也就變成哥們一樣的關係。
這個技校是男人的世界,可大家都被青春萌動催促,雖嘴上在回避男女之間的事,可心底那種渴望都心照不宣,結伴遊玩時,會對每一個擦肩而過的姑娘評頭論足。
一個星期天上午,徐岩這個‘土包子’因沒怎麽在省城的風景點玩過,賈亮建議趁著初夏明媚的陽光一起出去玩玩。徐沒能拒絕這樣的**,帶上了太陽帽,穿起了時髦的T恤衫,下身還兜了一個緊繃的西裝褲。
賈亮事比較多,出去遊玩非得把一個星期下來髒衣服要帶回家,害得徐岩不得不跟著他先乘車到拐到那個居民區去卸下那一大包。
從公交車下來,走進小區其中的一個道口,徐岩發現迎麵走來一個女生,他小聲地附在賈亮的耳朵上說:“哎哎,這丫頭夠漂亮的!”賈亮瞅了一眼,不屑一顧地說:“她這樣最多算是一般,我們這個小區漂亮的女孩多了去了!”
徐岩喃喃地說:“這個人能嫁給我做老婆那給多好啊!”賈亮看他美滋得暈頭轉向,搗鼓說:“你才十九歲啊,離結婚的年齡還早著呢!”
徐岩像猴子在水中撈月亮,一板一眼地說:“我們可以先談著,夠到時間再結婚!”
“吼吼!那要等多少年?”
徐岩不屑一顧地說:“都是計劃生育鬧的,我看過婚姻法,照那裏麵說,我現在就可以結婚了!”
賈亮生長在大城市,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一類人,他並不認為結婚過早是件好事,作為新的一代人,大可多過幾天自在的日子,他沒法理解這位同學過於老成的思想,回話說:“是啊,可現在是提倡晚婚,你別美了,還有六七年呢!”
可徐岩還想堅持自己的見解,回敬說:“談朋友總不要六七年以後吧!談好了,那個心事也就可以放下了,省得這樣旱麽旱死,澇麽澇死!”
此時,這女孩已經從邊上走過,讓徐岩興奮不已的是女孩回看了一眼,他情不製止轉身回望,卻被賈亮一把拉了回來,搗鼓句:“有你這樣看的嗎?”
徐岩尷尬地笑了笑,自嘲說:“對不起!小地方人,看到這樣的長相有點被勾住了,總想去看!”賈亮一臉無語,拜拜手說:“要多到大街上走走看看,就不會這樣見了一位稍微上眼的就想拿來做老婆。”說話間他頓了頓嘴:“看你這麽癡情,趕明幫你了解一下,到底是什麽貨色!”
徐岩嘴上說不要,可心裏還真的指望他去了解。
碰上這麽個小插曲,原本遊玩的興致也沒有了,兩個人在風景點轉了一圈,隨後吃了一頓快餐,今天就玩到這裏了。
徐岩盼星祈月地等了一段時間,賈亮遲遲沒有把那個女孩的情況了解到,徐沒有臉去催促,畢竟才十九歲,盲目去追問傳出去非讓同學恥笑不可,但他已經用自己純真,把那個女孩裝進了心裏,沒有她的消息飯吃都不香,覺也睡不好。
癡情人總會把時空定格在那個相見的場景中,一個星期六的下午,眼瞧著忍耐度到了一個極限,他一個人竟然偷偷去守候那個路口。
功夫不負有心人,三四個小時下來,終於看到她騎著一輛輕便自行車從馬路上駛進來,並在路口下車,推進小區。
這樣強烈的意願想見到她,可到跟前卻又沒有勇氣去打招呼,反而躲閃在一旁,隻是用餘光去瞥視。等到姑娘遠去,心中升起難言的失望足以使他對自己惱羞成怒,毫不留情地打了自己一個嘴巴。
回到學校天後,人被情戀倒騰,使得他對其他事情一概不感興趣,人躺在**不想出個安慰的方法今晚也就甭想安寧,,不倔強也就不是徐岩了,他最後決定明天再到那個地方去。
星期天反正沒事,他又一次乘上那趟公交車,沒下車之前還滿腦幻想充斥,可到了那裏,現實告訴你,一切和昨天一樣。那個地方沒有椅子,也沒有可坐的石墩,你也不能傻乎乎地老站在那裏,最後他決定到那個笑綠化帶去坐一會,指望到那裏也許會出現奇跡。
希望升起的時候都會給人飽滿的熱情,可一到那裏,心裏立刻就會被失望籠罩,因為大白天哪會有大姑娘到這地方來,無奈的他就近找了一條石凳躺下。
這個地方倒是很熱鬧,幾個十四五歲的小男孩稀裏嘩啦地在追逐嬉戲,那吵雜的場麵會吵得你心煩意燥,徐岩仰起身子狠狠地看了他們一眼。
任何一個人在成長過程中就會有這麽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會出現一種叛逆的行為,他們一個小男孩呆著時候也許會規規矩矩,三個四個就不一樣了,他們的膽子會突然間膨脹。
一群混小子吵鬧一陣後,其中一個竟然拿出了香煙,一人一支派發後點燃抽上了。
徐岩好奇地再看了一眼,可這一眼徹底得罪了這幾個臭小子,學著大人樣抽煙,可能也知道不是很光彩的事,但被一個比他們大不了幾歲狗屁哥哥鄙視,他們咽不下這樣的‘歧視’,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們幾個人一合計,要教訓這個眼睛管閑事的人。
十四五歲本身就是很好鬥的年齡,他們的個頭基本長出來了,就是腦子還缺根筋。幾個人合計後嘴裏叼著香煙,兩腳踏著流氓步,抖摟抖摟就上來了。
徐岩趕緊從石凳上站起來,幾個小子揮拳上來時,敏捷地甩出幾個嘴巴。也許此時毛孩們腦子被打清醒了,塗吧塗吧臉迅速散開了。
徐岩見他們走了,又無聊地躺回石凳,不到五分鍾,一個尖利的聲音出現在不遠的地方。
“在哪裏,躺在石凳那個人是嗎?”
徐岩趕緊站起來,隻見一個大姑娘拉著她的弟弟,罵罵咧咧地走了過來。她短頭發、白襯衣、藍西褲,身上透射出的全是青春的氣息,徐岩高興地得差點沒樂出聲來,這不是自己要等夢中情人嗎?
對的!她就是徐岩那天看到的那個女孩,名叫譚莉,在師範學院就讀,星期天在家裏看到弟弟被打,她二話不說,拉著他就來出頭,因為生氣,譚莉的腳步的頻率很高,沒多長時間就來到了徐岩的麵前,滿臉邪乎地指責說:“你為什麽打人?”
徐岩解釋說:“他們抽煙,我隻是看了他們一眼,他們就來打!”
弟弟抹著眼淚說:“我沒有打他!”徐岩一想也對,他的手還沒有挨著,臉上已經一個重重地被反手耳光甩過去了,不過徐岩俏皮地打斷他的話,說:“你應該說,我沒有打到他才對!”
譚莉柳眉直豎,瞪著眼說:“臉被你打腫了,你看怎麽辦吧?”徐岩回話說:“要不到醫院看看,我出醫藥費。”
“不去!”譚莉知道這點傷最多配幾個傷濕膏藥,到醫院她不同意。徐岩又說:“那到派出所去處理?”
譚莉咬牙想了一想也覺得不妥,弟弟和幾個小兄弟聚在一起鬧事抽煙還不得不相信,派出所也不能去,搖頭說:“不去!”
徐岩滿疑惑地問:“那怎麽處理?”
譚莉不假思索地:“打回來!”徐岩都聽懵了,一個蠻秀氣的女孩,要這樣以暴製暴的方法解決,還好心裏喜歡她,當即同意了她意見,回話說:“你打可以,你弟弟就不行,你也許不知道他們幾個小子有多可惡!”
“就我來!”譚莉上前一步,掀起手一個弧度,不輕不重的一個耳光就過去了。
徐岩用手敷了敷了臉,覺得一點都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