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雲山霧水(二)(9)
“來,幹杯!”馮培明再次舉起酒杯,主動跟下屬敬酒。***
杯酒歡中,楚玉良再次按捺不住,道:“這氣氛,想來想去還是不正常。”
“書記多慮了吧,沒什麽不正常。”李希民見楚玉良老是把話題往不該引的地方引,帶著緒道。
“希民,不是我敏感,我真是覺得……”
就這一句話,一個稱謂,立馬就曝出楚玉良的不成熟。希民雖然親切,但這種稱謂,隻有馮培明能叫,那是居高臨下地親切,是平易近人。楚玉良這樣稱呼,就顯得他在江湖裏經得風浪少了。
馮培明緊起了眉,李希民臉上也有一層不快。楚玉良自己倒不覺得,他今天真是有點喧賓奪主的味,見李希民低頭不語,竟又跟著問了句:“希民,你是裝糊塗吧,這個糊塗我可裝不了,我真是覺得……”
“覺得什麽了?”馮培明啪地放下酒杯,這人怎麽就?
眾人嘩地抬起目光,馮培明很快意識到,這個動作重了,不該,也沒必要。雙眉一鬆道:“喝酒吧,請你們來,就是想借工作消閑,輕鬆輕鬆,別扯那麽多。”
“喝酒,來,楚書記,咱倆碰一杯。”李希民舉起酒杯,楚玉良似乎覺得這杯舉得別有意味,但李希民舉了,又不能不碰。
李希民一碰,大家便輪留碰。一輪碰下來,氣氛便又回到了正常。
這頓飯雖說別扭,但總算在熱鬧的氣氛中吃完了。一離開酒店,馮培明的態度就變了,飯桌上如果他傾向於李希民,那麽一離開飯店,他感地天平就倒向楚玉良這邊。
馮培明特意將楚玉良叫上車,讓他跟自己一起走。車子穿過筆直的海濱大道,在市區繞了幾個彎,開進海濱大飯店。
馮培明在這兒有一套房,是平時休息或接待客人用的。
這晚,楚玉良走得很晚,將近午夜一點,他才離開海濱大飯店,往自己家去。路上,楚玉良腦子裏全是馮培明批評他的話。他想不通,馮培明怎麽會批評他呢?原以為馮培明單獨將他叫去,是跟他透露一些內部消息,甚至還抱了希望,想從馮培明嘴裏,得到他當校長的可能性。誰知馮培明隻字不提他工作變動的事,從頭到尾都在批評他的不成熟,包括飯桌上那聲希民,也給點了出來。“怎麽能那樣稱呼,他是廳長,是你的上級,任何場合,都不能忘掉自己地身份!”
身份,都跟我講身份,我楚玉良走到哪,都要矮人一頭!
早知道如此,就不該來吃這頓飯!
且慢,楚玉良將馮培明批評他的話從頭到尾回味了兩遍,快到家時,忽然就想起一段跟今天的飯局無關的話。
“玉良啊,有時候不要隻盯著上麵,下麵其實有很多工作可以做,也有不少人需要我們去關心。對了,前些日子我聽說,路平的妻子病了,病得還不輕。你這個黨委書記,居然對此不聞不問,太不貼近群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