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寧迎著艾拉的視線,點了點頭。邁開了步子。

每走出一步都像精確測量了的一樣,間距都基本一致。她的眼睛直視著前方,眼神冷淡,深海藍的短裙穿在身上,像遠古時期帶著海洋的野性的女神,高貴而又神秘。

一雙修長的雙腿,隨著腳步的邁動,而被垂下白紗時不時的遮掩住,白皙的皮膚映襯的越發光滑如玉,帶著致命的**,美得驚心動魄,艾拉一個女人都不由得有些失神,卻又因為她臉上的神情讓人甚至不敢生出絲毫褻瀆的心思。

艾拉看著慕寧的樣子,莫名的想起了一句詩,“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可是即便她想了這麽多,但是臉上還是一副淡定的樣子,好像一點都不為此吃驚一樣。

艾拉掩下心神,仔細觀察著她的動作,每一個停頓,亮相都好像已經演練了無數遍一樣,即便是她她挑不出任何錯誤。

慕寧就這樣星著艾拉的視線緩緩走完一圈,最後她停在艾拉麵前,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目光灼灼,像夏日熾熱的太陽一樣,明亮的得讓人不敢直視。

艾拉壓下心頭的想法,看了慕寧一眼,從一旁香奈兒包包裏掏出一張入場券。

上麵燙著鎏金的兩個大字,“拾心”,字後麵用金色的細粉勾勒出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好像隱隱約約的就讓人眼前浮現了瓊樓玉宇,雕欄玉砌的座座殿堂,宏偉而又複古。

“恭喜你,合格了。”艾拉把入場券遞給慕寧,臉上仍舊一片冷淡,吐字清晰的說道。

慕寧伸手接過,莫名的覺得手心的入場券有些灼手,她恍恍惚惚中有一種這一切都是錯覺的感覺。

她下意識的把手緊緊握住,定了定心神,緩緩說道,“謝謝艾拉姐。”

謝謝她雖然不耐煩卻不知為何願意做自己的經紀人,謝謝她明明一直冷淡卻會隨手的調高空調,謝謝她在這種時間關鍵的時間可以不問理由的讓自己離開。

“咳咳——今天就可以走,五天後麻溜的給我回來。”艾拉看著慕寧的眼神,臉上罕見的劃過一絲不自然。

即便她簽下慕寧是為了自己的私心,從未想過要得到對方的感謝,但是當對方滿懷真摯的時候,即使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也會不由自主的軟下心來。

“好——”慕寧聽著艾拉帶著一絲異樣的聲音,甜甜的答應道,不得不承認她現在滿心的都是歡喜。

艾拉看著慕寧的樣子,心情也不由自主的開始帶了些愉悅,她清了清嗓子,拿起包包,依舊維持著表麵冷淡的樣子,點了點頭。

“那我先去換衣服啦。”慕寧拿起搭在欄杆上的駝色長風衣,笑著說道。

在得到艾拉的答複後,慕寧轉身向外走去。

她剛走到門口,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她扭過頭看向正在看著手機不知道在幹什麽的艾拉,疑惑的問道,“拾心秀在意大利舉辦,可是為什麽入場券上寫的是中文而不是意大利語呢?”

艾拉聽見慕寧的話,抬起頭,愣了愣,顯然沒有意識到慕寧會說出這樣一個問題,不過是一秒鍾的時間,她就回了神,“因為它的第一屆是由一個中國人舉辦的。”

說完她又低下了頭,一副不願意再詳談的樣子。

“好吧。”慕寧說道,輕輕的帶上了訓練室的門,她自然看出艾拉的不願意詳談了,雖然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麽願意,但是也不想強人所難,非問個所以然。

慕寧一個人迅速走回到化妝間,換上了自己的衣服,又下心的那條裙子折了回去,打算等下就交給林可薇。

做完這一切後,慕寧忽然不知道現在該做什麽,她想了想,給傅衡之發了條短信,想要把自己勝利的喜悅分享給這個男人。

一份好的感情就是這樣吧,不管是悲傷還是喜悅,都想要告訴那個人,好像因為相愛,對方就真的可以感同身受一樣。

很快,傅衡之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拿到了?”一聲清冽的聲音響起,帶著淡淡的笑意,像一泓清泉,甘甜讓人莫名的就心生歡喜。

慕寧聽到這個聲音心中也升起一股甜蜜,她眉眼間不自覺的就帶上了一絲春色,“拿到了,拿到了——”她連說了兩遍,好像說一遍都不足以表達自己的喜悅一樣。

“這麽開心?”傅衡之笑著調侃道,他的工作也已經安排得差不多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她還為慕寧安排了一個驚喜。

聽著傅衡之的話,即便慕寧知道傅衡之看不見,還是猛的點了點頭。

這個喜悅隻有一部分是因為拿到了拾心秀的入場券,更多的是艾拉卻的認可,即便她隻是淡淡的一句合格,卻還是讓她的心一瞬間像開了繁花萬朵,一朵一朵的盛開,又隨風搖曳。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比曾經否定過你的人的肯定讓人更加的開心了吧。

“今天晚上的機票,明天就到。”傅衡之不用看,也知道慕寧現在的樣子,他溫柔的說道。

“那我等下去醫院看看爸。”慕寧想了想,把放在椅子上的包拿起來,換上自己的靴子,輕快的說道。

要出國的這件事還是要告訴父親,不然他會擔心的。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慕寧掛了傅衡之的電話後,就直接趕車去了醫院。

等她到醫院的時候,慕父正一個人坐在**看書,帶著老花眼鏡。有陽光透過百葉窗,斜射下來,光明與陰影在他蒼老的臉上,白色的床單上,還有手心的書上重疊,一片歲月靜好的景象。

慕父看著手中的書,眉眼間全是溫柔。那是一種被歲月磨平了所有棱角後卻還依舊保持著的一種溫柔,帶著時間沉澱下來的穩重和厚實,讓人看著就覺得美好。

慕寧靠在門上,看著眼前的景象,有些不忍心出言打擾,好像自從自己結婚後,父親的精神狀態就好了很多。

慕寧臉上也不由自主的就帶上了些柔和,過了許久,她輕輕的敲了敲門,笑著問道:“爸,你又在看書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