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被鋪滿了細碎的玫瑰花,就連樓梯都鋪滿了,在白色的地毯上,猶如一簇一簇跳動的小火苗一樣,就這樣直直撞入了慕寧的眼睛裏。

昏黃的燈光打在紅色的玫瑰花上,耀眼非常,在遠處的餐廳上還擺放著精美的燭光晚餐。

傅衡之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看著已經呆掉了的慕寧,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今天這個場景從昨天慕寧埋在自己懷中哭泣的時候就有了,他以前從來沒有想過慕寧的心裏其實是缺乏安全感的,如果通過這樣的形式可是讓她開心一點,好像也沒有什麽的。

客廳的角落裏還擺放著一架白色的鋼琴,流暢的線條看起來格外的優美。鋼琴係周圍鋪滿了玫瑰花,還有亮著的星星點點的微光,把那一個角落布置的美輪美奐,就好像是仙境一般。

傅衡之踩著玫瑰花,踩著白色的地毯向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身穿白色襯衣,黑色西褲的他猶如神邸一樣,就這樣子坐在了鋼琴前。

身姿長立,脊背挺直,上天精心雕刻而成的十指輕輕搭在了黑白的琴鍵上,動聽的音符就這樣悄然流淌而出。

慕寧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坐在鋼琴前的男人,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眸中全是驚喜。

昏黃色的燈光打在傅衡之的側臉上,好像臉上的細小絨毛都清晰可見,從慕寧這個角度看過去,逆著光的傅衡之好像格外的溫柔又深情,他彈奏著不知名的樂曲,手下的動作流暢而又優雅,可是眼神卻一直都凝聚在站在門口的慕寧身上,眼眸中流露出來的寵溺和深情仿佛蘊含著汪洋大海一般。

隻肖一個眼神,慕寧就覺得自己好像已經醉了,整個人都如同置身在雲端一樣,雲裏霧裏不知今夕何夕。

鋼琴聲繼續響著,慕寧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雖然聽不懂男人到底是在彈奏些什麽,可是心卻柔軟到了極點。

慕寧定定的站在門口,如果到了現在她還不懂到底發生了什麽,那就是她真的蠢到家了。

但是她還是沒有想到傅衡之會給自己一個這麽大的驚喜,驚喜到好像連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輕了,生怕驚擾到眼前的一切。

慕寧的心中一陣悸動,她覺得自己好像更愛這個男人了,他溫柔,強大,同時還擁有對她最單純的愛。

一曲終了,傅衡之從鋼琴前站了起來,琴蓋沒有合上,他就這樣靠在那裏,衝慕寧伸出了手。

一雙有力,白皙,骨節分明宛若天成的手,就這樣朝著一個女孩溫柔的伸著。

仿佛她不來,他便一直這樣,絕不收回去一般。

慕寧的覺得自己的呼吸是真的已經急促到了一定的地步,她看著傅衡之的樣子,好看的眼眸中再也容不下其他的東西,隻剩下站在原地,溫柔淺笑的男人。

慕寧猶豫了一下,向著男人的方向走了過去,她的腳步放的很輕,生怕踩壞了地上的玫瑰花。

不過原因就是傅衡之永遠在的猜不到了,慕寧隻是擔心要是踩碎了,花汁滲出來,那麽地毯就是徹徹底底的毀了。

雖然腦洞已經開到了外太空,但是慕寧的心神還是在傅衡之身上。

她一步一步的走過去,有一種披荊斬棘,踏碎萬裏山河,去擁抱自己的愛人一樣的錯覺。

直到走到傅衡之的麵前,慕寧才緩緩停下腳步,把自己的手搭在了男人的手心上。

一隻手小巧玲瓏一隻手有力精致,兩隻手交叉握在一起,好像這樣就可以牽手走完這一生一樣。

“寧寧,歡迎回家,我愛你——”傅衡之看著慕寧的眼睛,忽然開口說道,清冽的聲音此刻隻剩下柔情。

如果吳尋和程蕭在這裏一定會被傅衡之這個樣子嚇死,他們還從來沒有看過這個男人為誰做到過這一步。

慕寧聽著傅衡之的話,眼淚忽然就流了下來,沒有絲毫預兆。看見滿室的玫瑰的時候,她沒有哭,隻是感動。看見傅衡之安靜的坐在那裏,彈著鋼琴的時候,她沒有哭,隻是死死的把那陣旋律記在了心裏。在男人向她伸出手的時候,他沒有哭,隻是悸動忐忑著一步一步走了過去。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讓自己沒有哭出來,沒有任由眼淚模糊了視線,從此看不清男人的臉。

可是這一刻,聽見那一道熟悉的聲音的時候,慕寧卻再也控製不住自己,任由眼淚掉了下來。

不是因為“我愛你”這三個字,反而是因為歡迎回家。

歡迎回家,自從慕父出事,她就一直是一個人孤獨的強撐著,直到遇到了傅衡之,這顆心才又重新充滿了靈氣,可是她的靈魂深處卻一直是害怕的。“歡迎回家”這四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字卻就在一瞬間付平了那顆長期漂泊的心。

從此以後自己真的有家了,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孤獨了。

傅衡之看著又在留著眼淚的慕寧,有些心疼,他歎了口氣,卻也不勸。

手心用力,一把就把慕寧扯到了自己的懷裏,他低下頭,輕輕的吻去了慕寧的眼淚,她流下一滴,他就吻去一滴,直到慕寧被這種酥麻感弄的再也哭不出來,傅衡之才重新抬起頭。

“你怎麽可以這樣?”慕寧眨著眼睛看著傅衡之柔聲說道,語氣中帶著控訴,但是聽起來卻更像是在撒嬌一般。

長長的睫毛在眼睛上輕輕的煽動著,被眼淚染濕,有一種雨帶梨花的美感。

“我怎麽樣了?”傅衡之楊眉,反問道,語氣中帶著打趣,尾音上挑。

“你——”慕寧喃喃著,說不出話,在這方麵,她從來就不是傅衡之的對手。

“好了,我們去吃飯,再不吃的話就冷了。”傅衡之看著慕寧被染上了一層淡淡紅暈的臉龐,臉上不由自主的就帶上了笑容。

“嗯。”慕寧低低的點了點頭,不敢抬頭直視男人的眼睛,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臉上一定紅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