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衡之開完年終總結趕過來的時候,程蕭已經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下去了,到最後幹脆什麽話也不說,就一個人默默的坐在角落裏,要不就是喝酒要不就是發呆。

而吳尋就坐在另一個角落裏,擺弄著手機,時不時抬頭看程蕭一眼,確認他不會出事。

傅衡之的到來,明顯讓吳尋覺得放鬆了很多。

他放下手機,衝傅衡之招了招手,程蕭連頭沒有抬一下,依舊一個人在角落裏發呆。

傅衡之也不理他,動作優雅的脫下大衣搭在一旁的沙發上,又脫下了西裝,最後剩下一件白色的襯衣還在身上。

他鬆開兩顆扣子,徑直朝吳尋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麽熱?”吳尋看著傅衡之的樣子,挑了挑眉,出聲問道。

“他怎麽樣了?”傅衡之沒有接他的話,反而在一旁拆著自己的袖扣,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旁的茶幾上。

能夠被這麽寶貝的對待的隻能是慕寧給他送的那副翡翠袖扣了。

“你這是要幹嘛?”傅衡之這個樣子嚇到了吳尋,他趕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攔住男人問道。

“他給寧寧發了消息,問蘇曉曉怎麽樣了。”傅衡之眸色清冷的看了吳尋一眼,眼神很平靜,看不出有絲毫不理智的樣子,和他現在的這個動作截然相反的一種態度。

“什麽?就在我眼皮子底下給慕寧發了消息?”吳尋明顯被傅衡之的話給震驚到了,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出聲問道。

“程蕭現在到底怎麽樣了?”傅衡之低下頭挽著自己的袖子,問出的話十分的冷靜。

吳尋見狀也鬆開了自己的手,剛準備回答,就看見傅衡之一拳打在了程蕭的臉上,動作毫不留情,就好像他打的隻是一個沙包,而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樣。

不過即便是在打人,傅衡之的動作看起來還是無比的優雅,就像一個端方無比的貴公子一般。

程蕭也是個練家子,除了一開始愣了住了,生生的受了傅衡之的一拳外,下一刻就直接迎了上來,和傅衡之打了起來。

傅衡之下手的時候還帶著理智,避開了程蕭的要害,更多的隻是像把那個借酒消愁的男人打醒一般。但是程蕭就隻是單純的發泄心中不滿,完全沒有章法,也虧得傅衡之厲害才幾次都避開了。但是也難免被打了幾拳在身上,他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繼續打著程蕭。

兩個人你來我往,把一旁的程蕭給徹底震驚了,這個發展架勢怎麽這麽奇怪呢。他想上前去拉架,但是想到自己的武力值完全不是那兩個人的對手,也知道傅衡之不會真的傷了程蕭的,就歇了這個念頭,幹脆站在一旁看著事情的發展趨勢來了,反正也不會真的出什麽事。

直到那兩個人都力竭了,他才走上前去。

“衡之,你剛剛到底在幹什麽?”他問道,至於一旁的氣喘籲籲的程蕭被他選擇性的無視了。

“打醒他。”傅衡之冷淡的說著,身上的襯衣已經成了皺巴巴一團了。

“……”

吳尋總覺得事情的真相不是像他說的那樣的,反而怎麽看怎麽像在替慕寧出氣一樣。

“阿蕭,你到底怎麽想的?”傅衡之不再理會一旁的吳尋,看向程蕭直接問了出來。

即便才打了一架,白襯衣一副皺巴巴的樣子,但是他看起來還是像個清俊貴公子一般,不帶絲毫的落魄。

程蕭和傅衡之打了一架以後,身上隱隱作痛,但是心情卻莫名的舒暢了很多,好像身上的痛可以代替心裏的痛一樣。

“我也不知道。就算現在我想給她補償也來不及了。”程蕭眸色一冷,沒有看傅衡之,也沒有看吳尋,隻是低聲地說道。

那個她指的就是蘇曉曉,他這輩子唯一對不起的人。

“那就這樣吧。”傅衡之聽見程蕭的話,看了他一眼,就打算離開。

隻是卻被吳尋給攔住了,“什麽叫就這樣,你們兩個到底在說些什麽?”

他的聲音中帶著不解,死活是要從傅衡之這裏要一個答案的。

“阿蕭,我不知道你現在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如果你還是喜歡白若雪的話,那麽我的存在對你來說也沒有意義。如果你有那麽一點喜歡蘇曉曉的話,我會盡一切可能幫你,包括今天這件事情。”

傅衡之緩緩穿著自己的衣服,那副翡翠袖扣被他小心翼翼的裝進了的西裝口袋裏。

聽見傅衡之的話,吳尋還是一頭霧水,倒是程蕭抬頭看了他一眼。

他的心裏其實也是一團迷茫,他覺得對於蘇曉曉更多的是愧疚和自責,唯獨有沒有喜歡他不清楚。

他的眼裏一直都隻有白若雪一個人,直到知道她根本就和她平時表現出來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可是已經愛成了習慣的人又怎麽可能突然就被放下了。

“阿蕭,如果你想不明白的話,就不要招惹蘇曉曉,也別以喝醉為借口去找慕寧。做不到深愛至少不要給她第二次傷害。”

傅衡之的衣服已經完全穿好了,他定定的看著程蕭,輕聲說道,眸子中帶著鄭重。

“阿尋,我先走了,你看好他,別讓他亂來。”傅衡之說完又看向一旁還一臉疑惑的吳尋,仿佛他的到來就隻是為了揍程蕭一頓一樣。

“那個孩子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就在傅衡之即將走出去的時候,程蕭忽然開口問道,聲音低沉,在包廂裏回**著,聽起來就讓人覺得難過,在安靜的環境裏格外的清晰。

傅衡之的腳步一頓,他沒有回頭,仔細回想了一下,發現自己是真的不知道,但是也不介意讓程蕭心中的愧疚再多一點。

“太早了,還沒有成型,不知道是男孩還是女孩。”傅衡之緩緩的說道。

程蕭的臉色忽然就變了,染上了一抹濃重的悲痛,以前不覺得,現在才發現越來那個孩子遠比自己想象得重要。

傅衡之走後,程蕭便安靜了下來,但是卻也不再一個人猛的灌自己酒喝。

吳尋看的有些唏噓,但是卻也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