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李明月懷孕

上台之前她已經先一步發現了李明月和蕭哲,身後是被奶娘牽著手的蕭鬱,沈西辭手一鬆險些沒有將琴抱住,還好秀秀反應快替她接了去,埋怨她不小心的話她一個字也沒聽了去。

她什麽都可以不要,什麽人都可以不見,除了蕭鬱。

腳已經不聽使喚的往外走去,秀秀想伸手去拉卻也沒拽住,裙擺將她絆住踉蹌兩步摔倒在地,手掌是火辣辣的疼,李明月和蕭哲說笑著已經走了過去,全然沒有注意到她。也不知是不是心靈感應,走在最後的蕭鬱扭頭看了她一眼,然後任憑奶娘怎麽拉就是不走了。

白雅死的時他才剛滿四歲,半年而已,個頭長了,人卻瘦了。沈西辭雙手撐在地上,疼也顧不上,一大一小的兩人對視了很久,直到秀秀來將她扶起,直到奶娘彎腰來將蕭鬱抱起。

雪白的衣服上沾了灰,秀秀扯著袖子在替她擦幹淨,身後已有人來催促著讓她趕緊上台了。被奶娘抱著的人已經漸行漸遠。

見她沒有反應,秀秀輕輕推了她一把:“姑娘,該你上場了。”

沈西辭這才緩過神來,用力將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東西打散,忍得了一時才能成大事。從秀秀手中將廄偃』兀夯荷鹹ǎ兄敢徊Γㄏ略痙茁業娜巳和蝗灰患牛追紫蛩戳斯礎I蛭鞔怯行┎幌肮噠庋耐蛑諡蹌浚緩媒返土訟氯ァ?font color=#E5FAE4。3《》 @ Copyright of @

餘光裏看見陸莫程坐在丞相左手邊第三個位置,她深知這看座也是有講究的,卻不知道陸莫程到底什麽樣的身份坐在這個位置,但他不說,她也就猜不透了。陸莫程眼看著她,帶著些許的鼓勵,她深吸了一口氣,漸漸平複了自己的心情。也能偶爾抬頭同台下的人回意,按著原本的計劃,她是要在這場壽宴上嶄露頭角,得到蕭哲注意的。

眼光掃到蕭哲的時候,見他也剛好在看自己,說不難受是假的,她當初嫁給他,心裏是帶著千萬分的愛意的,也一心想同他白頭到老的,若說他變心,也隻是同這世上大多數男人無異罷了,可他……卻親手將她殺死了。

她當然不能原諒一個親手殺了自己,霸占了父親產業的男人,到現在,對他還有愛嗎?也許有吧,但那都沒關係,愛或者不愛,她都會親手將他扔進泥坑裏。

嘴角上揚微微一笑,蕭哲會意,果真也回了她一個笑,點到即止是最好的,這些時日她看了不少戲文,這樣的把戲也是從戲文裏學的,陸莫程不會教她做這樣的事,更不可能對她長篇大論。

一曲落幕,她起身彎腰謝意,台下是一片喝彩之聲。

抱琴下台,戲班緊隨其後,絲毫也不能讓這園子冷清起來,秀秀上前來替她揉了揉手,笑著壓低了聲音:“姑娘辛苦了,我給你找了個凳子,快去休息一下。”

她心頭一暖,難得的衝她笑了笑,秀秀摸了摸頭發還有些不太習慣這樣的沈西辭了。

倆人進了廂房,茶還沒涼便有小廝捧了份茶點過來,說是他們家姑爺送的。秀秀擠出笑說了謝,等小廝一走就忍不住八卦了:“我還以為打賞的銀子呢?”

沈西辭樂了,這還真是蕭哲的個性啊,做什麽都不能讓自己吃虧,看,送糕點,本來前院就能拿到,特意派人送來還捎帶了自己的關心。她單手撐著腦袋想了想之前蕭哲的表情,吃不準他是不是注意到自己了,這糕點也不能說明什麽,興許他讓每人都送了呢,反正也不費他的錢財。

等著拿酬謝的這時間裏,倆人吃了糕點又喝了半壺茶,園子裏的戲還沒唱完,因見了蕭哲,也忍不住回想起從前的事來。

第一次撞見他和李明月的時候,是在遊湖那天,全家出行的遊湖,蕭哲說要和人去談生意,便沒有同他們一起去。

下船後蕭鬱說想尿尿,遊湖的人太多她便帶了他去一旁的小樹林,然後就見到了河岸邊撐傘的李明月,矮身替蕭鬱整理衣服的時候就見李明月身邊有一人緩緩向她走來,那個人影她太熟悉了,連早上穿走的衣服都是她準備的。

說什麽和人談生意,原來是這樣的談的,從前也不知他談過多少次。

那天她沒有大吵大鬧,回家也是出奇的平靜,心裏還安慰著自己也許他就是和李明月出去談生意了呢?

派去打聽消息的丫鬟用了三天時間給了她肯定的答案。那時氣得話都說不清了,兩人第一次吵架,蕭哲卻還不承認,直到她扔出了證據,他方才認了錯。也就算罷了,結果第二天李明月就派人送信來約她出去見麵了。

她連丫鬟也沒帶便單刀赴會,結果就受到了李明月的一頓奚落,說她配不上蕭哲雲雲,當時是怎麽挺過來的呢,她明明是正妻,更為他養育了一個兒子,照顧了蕭家的老小,這麽多年,怕他心裏會忌憚,她都退居身後,將白家的生意全部都交給了他,結果卻沒有得到過他半分諒解,李明月來找她剛好在蕭哲認錯的第二天。

怎麽可能不聯係在一起呢?

因為這,倆人冷戰了很久,婆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不過問,隻要她不開口,也不會有人來找她,那時候弟妹同小叔婆婆時常聚在一起,這世上她沒有親人了,也不想和蕭哲母親說這些事,怕老人家煩心,但那幾天,家裏卻跟約好了似的,她不在他們便有說有笑,她一靠過去,家裏就同做鳥獸狀散開。

若不是有蕭鬱,恐怕拜佛那天也是不會叫上她的。

很多事她心裏明白,她隻是不想說出來罷了,她以為她可以裝什麽都不知道也就好了。可在她死後,蕭哲忙著續弦,卻沒有一個人站在她的位置為她著想過。

發放酬勞這件事是蕭哲父親做的,秀秀領了錢便要替她收拾琴走人,走過大門時見蕭氏,也就是她曾經的婆婆挽著李明月親親熱熱的走了過來。一臉的喜色,沈西辭故意放慢了腳步。

她這個婆婆,完全是那種尖酸刻薄又沒腦子的形象代言人,不僅如此蕭氏還格外的虛榮,父親送的嫁妝後來被她拿了好幾件去,她不是舍不得,隻是那禮物意義非凡,她說重新送套新的,蕭氏就老大不樂意的好幾天沒同她說好,最後還是她認輸,低聲下氣的請蕭氏收了去。

看到她了也就想起這莊事來,那些首飾勢必也是要拿回來的。

蕭氏和李明月歡歡喜喜的走來,這邊蕭長義還正在發工錢了,這個沒見識的女人就非得打斷了他,蕭長義也是個暴脾氣扭頭怒斥:“作什麽作,沒看在發工錢嗎?!”他一吼完,蕭氏就不敢吭聲了,蕭長義扭頭繼續發工錢,秀秀這個機靈鬼,偷偷混在人群裏又去領了次,雖然不如他們原本的多,但也夠添幾件衣裳了。

沈西辭撫額,無奈的看著她,後者笑眯眯的將錢塞進了兜裏還得意的衝她眨了眨眼睛。

多虧得蕭氏這跟棍,蕭長義多發了一百兩的工錢,回去之後某人會不會大發雷霆那就不是他們能管的了。

領了錢的秀秀抱了琴便要走,蕭長義可算把工錢發完了,蕭氏早已迫不及待的用大嗓門告訴他們一個消息:“明月她有喜了!!”

得,看來是不會大發雷霆了。

蕭長義愣了愣,沈西辭也愣了愣,這個消息來得太過突然,還剛好被她聽了去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秀秀皺眉不解的看著她:“姑娘你不舒服嗎?”

“沒有。”心裏不舒服還能怎麽辦?

“可是你拽得好緊。”

她低頭看了眼,才發現自己拽著秀秀胳膊的手指已然青筋暴起,匆忙甩開手,她逃似的要離開丞相府,原本想同陸莫程打聲招呼的,繞了大圈去找他,卻見他正坐在樹下和丞相在下棋。

張口剛想叫他,就見他擺了擺手示意他別出聲。沈西辭隻好同秀秀轉身往旁邊的小道走了。

陸莫程回來得有些晚了。

去了這麽遭,心比身體累得更甚,這天她睡得早,醒來時匆忙洗漱一番便去找陸莫程,那人回來得晚,卻起得比她略早。

一坐下就沒忍住將憋了一肚子的話倒了出來:“我昨天看到鬱兒了!還有蕭哲,他也看我了,不知道他有沒有注意到了。”

陸莫程單手撐著腦袋看她,顯得有些漫不經心,愛答不答,反正她也習慣了,況且她還有個最重要的消息沒有說出來:“李明月懷孕了哦!”

“假的。”

“啊?假的?你怎麽知道?”

“我診斷的。”

她轉著眼珠想了想前因後果,“你診斷告訴蕭家人李明月懷孕了,其實是假的?”

陸莫程點了點頭,這下沈西辭卻茫然了:“為什麽?”

“你不覺得李明月懷孕你會更有機會接近蕭哲?”

說起來,李明月和蕭哲也是好了幾年了,似乎就是從她懷了蕭鬱時開始的,所以才更想不通,說她現在長得又胖又難看,他喜歡李明月也就罷了,追溯到那時的話,她還沒現在這樣不好看。

女人懷孕期間果然是男人容易出軌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