捏訣將自己的氣息隱藏起來,暮媱躍到屋頂上。

玉初從廊上拐過來,抬腳看了看自己濺到了些許泥點的錦靴,微微皺眉,拂手拭去汙點,才又抬腳往前走,路過暮媱的房門時,特意駐足,看她在案前抄著靜心咒時那副認真的模樣,覺得有些欣慰,多看了兩眼,抬腳又走了。

顯然,以玉初的修為,區區羅棠果對真氣的抑製,半個時辰也就解開了。

暮媱慶幸自己走得早,被鎖了真氣的玉初她尚且沒有絕對的把握打贏,更別說現在已經恢複的玉初。

待到玉初走遠,暮媱運氣上行,往後山竹林而去。

蓬萊洲上,能讓暮媱聽話的隻有一個,那便是已經入關兩個多月的蓬萊洲洲主,九川上神。

自記事起,暮媱就沒離開過蓬萊洲,她並沒有拜入蓬萊洲門下,但是一樣守著蓬萊洲弟子的清規戒律。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也曾問過九川,可是得到的隻是九川憐愛的一笑罷了。

後來,偶然聽到洲中的長老們說起,才知道她的母親是九川上神的嫡係弟子,而玉初又是他母親唯一的嫡傳弟子。

至於她母親叫什麽,又為什麽不見了,這些就像是一個禁忌一般,無論她如何追問,都問不到結果,就連蓬萊洲的弟子名冊上,暮媱也不能查出任何線索。

可是三天前,暮媱去後山找羅棠果的時候,隨身攜帶的背囊中,不知何時被塞了一張紙條,“三日後黃昏,事關你母親,賢者亭中見。”

賢者亭在後山竹林中央,本是修來給上山采集靈草仙果的弟子歇息的。但蓬萊洲有規矩,黃昏時分采集係的弟子要在藥堂集合,分享自己采集的成果,所以這個時候,幾乎整座後山都不會有蓬萊洲弟子的蹤跡。

顯然給紙條的這一位對蓬萊洲的狀況很是熟悉,否則,蓬萊洲常年設有結界,就連後山與外界連接的各處入口都設有屏障,外敵入侵,守護的弟子第一時間就能知道。

開天辟地以來,能無聲無息進入蓬萊洲的統共隻有兩個,一是天地初開時的第一任天帝,二便是現任天帝的第五個兒子,那位千歲飛升上仙,萬歲修為便達到上神級別的殿下。

隻是聽說這後一位,孤身闖入蓬萊洲時還不足千歲,不過是跟著自己的父君,途經蓬萊洲上空時看上了後山上的一隻五彩雀鳥,便自己悄悄折了回來,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麽法子,穿過了洲上的結界,帶走了雀鳥,卻沒驚動洲中任何一個弟子。

自那之後洲中的結界加強了多次,再沒有誰能隨意進入,所以此事很是蹊蹺。暮媱本想著應該通知玉初,可又覺此事與她母親相關,若是通知了玉初,她怕是要失去一個得知真相的機會了。

母親在哪裏,為什麽會拋下她一個人,為什麽她入不得蓬萊洲門下,為什麽她的母親成了整個蓬萊洲的禁忌?

帶著一堆疑問,暮媱趕到賢者亭,青白色的弟子服在微風中輕輕飄動,早有一女子背對著暮媱,立在亭中。

“看來你是真的很想知道你母親的事情。”戲謔的語氣中透著絲絲不屑,女子轉身,清冷高傲的麵容上帶著嘲弄的笑意。

“華鎣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