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秦懷章怎麽喊,周嵐都沒回頭。又瞧見溫客行一副“你氣走了我老丈人,洗好脖子等著”的表情,更加頭疼了。
偏容炫就是不明白這裏的彎彎繞人,還是一副無辜的樣子,更加火上澆油。隻能硬著頭皮打圓場道:“子舒,衍兒,你們是不是知道容弟要建的這個武庫?我參與了沒?”
溫客行道:“師父您可不像他們一般沒腦子,隻是把周伯伯托您找的鑰匙和琉璃甲送給了他。”
秦懷章道:“那你怎麽這麽生氣?”
周子舒道:“因為老溫的爹娘,聖手夫婦都是因武庫而死,連容前輩這個始作俑者也身敗名裂,更是引發江湖打亂,導致二十多年後鏡湖派、丹陽派、仙霞派滅門……”
容炫驚呼道:“不可能!我是為了造福武林,怎麽會……”
秦懷章也覺得匪夷所思。“子舒,你說的是真的?”
周子舒道:“弟子怎敢欺瞞師父,若非如此,老溫也不會一見麵就喊打喊殺。”
秦懷章道:“那你趕快把前因後果說一遍,莫要讓容弟再次出事。”
聽完周子舒的敘述,容炫一副如遭雷擊的模樣,臉色灰白喃喃道:“怎麽會這樣,我分明是想造福武林,怎麽會掀起這麽大一陣腥風血雨?”
周子舒道:“容前輩,你看不透人心,注定要被反噬。”
“可是阿敬他那麽老實,怎麽會這麽狠毒?”
溫客行道:“說你眼瞎你不信,現在還替趙敬說好話,他又不是隻害了你一個,你哪隻眼看他老實的,我現在給你挖了行不行!”
按住溫客行的手,周子舒道:“容前輩,人心難測,就算你遠離趙敬,但你能遠離所有的貪婪惡鬼嗎?他們都披著人皮,甚至比你都像好人。隻要你手裏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就一定像群惡狗一樣撲上來把你吞個幹淨。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更何況僅你偷盜秘籍背叛師門這一條,他們就有借口為難你。”
容炫一臉驚訝地看向秦懷章,秦懷章麵色凝重地點點頭。饒是他這般心寬之人,但若四季山莊有人敢做出這等事情,他也不會輕易饒過。也難怪子舒和衍兒都看容炫不順眼。
“容弟,此事確實是你做錯了,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你是葉前輩唯一的徒兒,想來他罰你一遭也不會動太大的火氣,你還是帶著秘籍回長明山請罪吧。”
一想起葉白衣那張臉,容炫不由得抖了三抖,哀歎道:“師父會把我的腿打斷吧!”
周子舒笑笑,“容前輩,葉前輩頂多打斷你一條腿。但是老溫的話,若我和師父不攔著,他能打斷你三條腿……”
容炫趕緊把腿一夾,訕笑道:“我去,我這就帶鳳兒回去向師父請罪。誒,不對,衍兒,你用的既不是四季山莊的功夫也不是如玉的功夫,怎麽有點像我師父的功夫?”
溫客行冷笑道:“我的六合真氣就是老怪物親自傳的,怎麽,有意見?”
意見是有,但容炫這回不敢提。他雖然單純了點,但也知道溫客行恨不得再找機會揍他一頓,還是別自討苦吃了。
周子舒道:“容前輩,你覺得葉前輩偏心是不是?那勞煩你回長明山問問令堂,葉前輩是因為誰才練了六合心法,又是為什麽從來不吃熱食?作為他的徒弟,你想過嗎?”
容炫愣住了,“你們這是什麽意思?”
溫客行道:“老怪物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碰上你們這對糟心的父子,死了都不讓他安穩。”
容炫難以置信道:“跟我爹有關?”
周子舒道:“我們是外人,對此事不是特別清楚,您還是回去問令堂吧。容前輩,葉前輩從來沒有辜負過你們,反倒是你們,欠他良多。”
“誒,你們別走,說清楚呀!”
容炫急著想去拉人,卻被溫客行一掌揮開,險些摔個四腳朝天。秦懷章雖然覺得這有失禮數,但更不願訓斥於他,隻能對容炫道:“容弟,衍兒不會拿如玉和妙妙的事情騙你,他們說的肯定是真的,這個武庫不能建,你趕緊回長明山吧。”
容炫心情沉重,隻能客套了兩句就告辭離開。看著他頹廢的背影,秦懷章也是感慨萬千。
不曾想,沒過半月,甄如玉帶著妻兒也來四季山莊拜會。
秦懷章早就想帶著溫客行去討要甄衍,隻是周母大悲大喜後又長途奔波,來到昆州更是水土不服生了病,溫客行和周子舒隻能急著先為她調養身體,這才耽誤了去神醫穀的行程。
定是容炫告訴了他們溫客行之事,所以他們迫不及待地來看未來的兒子。
既然知道了來意,秦懷章直接帶著周子舒和溫客行迎接他們。甄如玉和穀妙妙見到溫客行又驚又喜,對於秦懷章提出的收徒之事自然一口答應。
周父周母聽說親家來了,也出來相見。雖然一家在朝,一家在野,但他們卻出乎意料的投緣,相處不過三天,兩對父母就拍板定下了「周子舒」和甄衍的婚事,嚇得「周子舒」以為爹娘沾染上了不幹淨的東西。
可是,一看見跟在他屁股後麵叫“子舒哥哥”的甄衍,他的心卻硬不下來,隻能一邊哄著一邊想或許長大了給衍兒娶一房媳婦就好了。
得知了他這個想法,溫客行笑得肚子痛,周子舒則是連翻白眼。果然,不管是大的還是小的,隻要遇到老溫就沒辦法……
定下了親事還不算,秦懷章也是個愛湊熱鬧的,直接提議反正長輩們都在,不如給周子舒和溫客行補辦個婚禮,全全乎乎的討個好兆頭。
溫客行自然開心得不得了,至於周子舒,更是不敢再違逆父母的意思,半推半就地答應下來。
婚禮辦得熱熱鬧鬧,除了「周子舒」全程懵逼之外,所有人都喜氣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