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段鵬舉,聽到這話必然勃然大怒,但盧愈性情相對溫和,並未生氣。“既然如此,那我就開門見山了。交出琉璃甲,毒蠍的事情就不會連累嶽陽派和大孤山派。”

“哦?”高崇一挑眉,現任不信。

“據查證,鏡湖派和丹陽派的覆滅都是趙敬勾結無常鬼等人所為。但是你和沈掌門是否參與,我們說了算。”

高崇略帶薄怒道:“你們要顛倒黑白?”

“也不是不可以。”盧愈說得坦然。“高盟主,這世上眾口鑠金的事情還少嗎?你們跟容炫那檔子事還沒撇清,要是再沒法跟趙敬撇開關係,那就不是身敗名裂那麽簡單了。煉製藥人這麽喪盡天良的舉動,株連九族都不為過。你們即便沒有血緣之親,但判個流放綽綽有餘。你是硬漢,不怕,但你想想你那不會武功是女兒,流放的女犯會遭遇什麽還要我詳細說嗎?”

高崇臉上露出掙紮的神色,但卻未鬆口。

“三年前甘南道節度使謀反,家眷被流放,他那女兒姿容一般,但是走到半路就因穀道破裂而死。高小姐天姿國色,不知能不能堅持到半路?”

“別說了!”高崇怒喝道。

“不想聽?高盟主,原來你也會掩耳盜鈴。我的耐心還可以,你晚上再給我答複吧。”

才走到門口,就聽見高崇頹廢的聲音:“你能代表晉王?”

盧愈微微一笑,“當然。”

“好,我交,但你們不能傷害我們五湖盟中一人……”

盧愈緩緩轉頭:“太湖派不行。”

高崇動了動嘴:“趙敬該千刀萬剮,但說太湖派弟子未曾參與,還請你們留他們一命。”

“這是自然。”

“我手裏隻有三塊,你們也開不了武庫。”因之前接到的密信,高崇不僅防範趙敬,連帶對莫懷陽也起了疑,並未把琉璃甲交給他,這才有底氣跟盧愈談判。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我們自有辦法。”

果然盧愈說話算話,得到高崇手裏的琉璃甲後直接放人。高崇打發走了趙敬,獨自一人進了密室。

密室裏,早就有人在等他了。

“原來閣下竟是天窗之主,高某真是眼拙了。”

周子舒一笑:“怎麽,盧愈也在找我?”

“天窗傾力而出,閣下好像一點都不擔心。”

“這是我們的事,不牢高盟主費心了。對了,成嶺已經拜入四季山莊,您也不必找了。至於令嬡,還是有情人終成眷屬吧,鄧少俠很快就會回來。至於成嶺,他自有良配。”

高崇驚道:“你們,你們跟四季山莊有何關係?”

“不才正是四季山莊第五代莊主。”周子舒跟著溫客行走到靈龕前,抱起甄如玉和穀妙妙的靈位就要走。

“住手,你們要幹什麽?”高崇的喜悅立刻被澆滅,緊抿著嘴唇擋住他們的去路。

“幹嘛?我帶我爹娘回家你有意見?把他們跟容炫放一起惡心誰呢!”

高崇如遭雷擊:“你,你是衍兒?!”

高崇還是沒能留住他們,回想起二十多年前的種種,忍不住放聲大哭。

在高小憐成親後,他終於信守承諾,出家為僧,也算求了一份心上的安寧。

等周子舒和溫客行來到四季山莊的時候,「溫客行」已經像張成嶺坦白了一切,張成嶺大哭一夜,還是相信「溫客行」是好人,這讓「溫客行」萬分愧疚,發誓一定要把趙敬和無常鬼帶出來讓成嶺處置!

可是「周子舒」剛拔完釘子,尚未蘇醒。周子舒怕「溫客行」太過衝動,便拉著溫客行來處理此事。

溫客行以鬼穀穀主的身份大搖大擺地約見盧愈和韓英。直言找到了「周子舒」的蹤跡,但他要自己報仇,不許他們多管閑事。

韓英為難地看向盧愈,盧愈想了想便答應下來。「周子舒」的本事盧愈清楚,加上他又是天窗之主,全力反抗之下天窗必然會有大損傷,還不如讓鬼主與他相鬥,讓天窗漁翁得利。

在溫客行的“謀劃”之下,周子舒被“騙到了”青崖山,發覺中計後“惱羞成怒”,將韓英打落懸崖後被溫客行反手一掌,也墜落懸崖。

盧愈估算了一下懸崖的高度,又回想了一下周子舒墜崖前的傷情,覺得他不可能活命,便對溫客行點了點頭,帶著天窗就要離開。

溫客行卻伸手攔住了他。“我知道琉璃甲都在你們手裏,但是隻有琉璃甲是不夠的,琉璃甲是鎖,還需要一把鑰匙。”

盧愈眉頭一動,趙敬為了活命也說了這話,但是他一定要麵見晉王才肯說。盧愈知道晉王對寶庫的執著,若趙敬說的是真的,那他或許真能活命。

但是盧愈也是有點良心的,雖然不願背叛晉王,但也不想趙敬這個劊子手逃脫法網。若鬼主能幫他們得到鑰匙,那趙敬就沒有活下去的價值了!

“穀主您的意思是?”

“鑰匙在本座手裏,把趙敬和叛徒們交給本座,本座就親自為晉王打開武庫。”

“我怎麽知道鬼主說的是真是假?”

溫客行諷刺一笑:“本座沒必要對小嘍囉撒謊。雖然這話挺傷人,但你該有數,這不是假話。”

盧愈一點都不生氣:“隻要穀主交出鑰匙……”

“你們先交人,不然我就把鑰匙折了。”溫客行一臉囂張,不容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