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嶺猶豫了一下看向屏風後麵,高崇眉頭一蹙,大步繞到屏風之後,先是一怔,而後倒抽一口冷氣。
“二位究竟何人,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夜入我嶽陽派?”
“嗬,就你們嶽陽派這防備,潛進來不是太容易了嗎,不然成嶺怎麽會被秦鬆那廝劫走?”「溫客行」的嘲諷毫不留情。
高崇臉上有些掛不住,“溫公子深夜前來就是為了奚落高某?”
“高崇,我奚落你又如何,你該慶幸我不是來宰你的。”
“狂妄!”高崇勃然大怒,卻沒有動手的意思。
張成嶺趕緊上前打岔。“高伯伯,我給您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師父,四季山莊的周莊主。”
高崇一愣,隨即大喜,看著「周子舒」和藹道:“你是秦大哥的高徒?”
「周子舒」起身拱了拱手。“家師正是四季山莊前任莊主,尊諱上秦下懷章。”
高崇眼含熱淚:“好,好,成嶺拜入四季山莊,也算全了我們五湖盟和四季山莊的情誼了。到了地下,我也能跟秦大哥說上兩句了……”
「周子舒」默然不語,不願跟高崇套近乎,「溫客行」雖然知道爹娘的死與高崇關係不大,但還是厭惡他當年的冷眼旁觀。
“高伯伯,這位是……”
不等張成嶺介紹,「溫客行」把扇子一收,冷聲道:“本座是鬼穀穀主,溫客行!”
「周子舒」嘴角動了動,卻沒有出聲。
高崇反應過來,迅速把張成嶺拉到背後,擺出一副防禦的姿勢,眯著眼冷聲道:“你說你是誰?”
張成嶺懵了一下,反應過來傻乎乎道:“師叔,你別逗高伯伯了,你怎麽可能是鬼穀穀主。”
「溫客行」一挑眉:“我怎麽就不可能是鬼穀穀主?”
高崇也詫異地看向張成嶺。
張成嶺振振有詞:“你和湘姐姐是一夥的,那群惡鬼不認識湘姐姐,還被湘姐姐殺了不少,所以你肯定不是鬼穀的人,更不可能是鬼穀穀主。”
「周子舒」輕輕捂住嘴,「溫客行」臉色也緩和了不少。“傻瓜,那些惡鬼是毒蠍假扮的,當然不認識我。”
“反正你不可能是惡鬼頭子,你是好人,是我師叔!”張成嶺梗著脖子道。
高崇鬆了口氣,“溫公子也是秦大哥的高徒?”
「溫客行」不理會他,而是走到張成嶺身邊認真道:“成嶺,我沒騙你,我真的是鬼穀穀主。”
“我不信!師父,師叔是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張成嶺哀求地看向「周子舒」。
「周子舒」歎了口氣。“我一直都在猜老溫的身份,隻是沒猜到他竟是鬼主。”
「溫客行」也有些詫異。“阿絮,那個老東西沒告訴你?”
“也許他想告訴我,但是被另一位製止了,。”
“不可能,我不信,我不信!”張成嶺一邊哭一邊道。
高崇再次把張成嶺護在身後,低聲道:“秦大哥的徒弟怎麽會是鬼穀穀主?”
「溫客行」不發一語地回去坐好,「周子舒」諷刺道:“這得問問高盟主,貴盟當年為何不顧黑白是非,對江湖圍殺聖手一家坐視不理?”
“甄兄弟?”高崇猛然驚醒,仔細打量「溫客行」。“你是甄兄弟家的衍兒?!”
“家父可不敢跟你們五湖盟稱兄道弟,高攀不起呀。”
“衍兒……”
“我姓溫,溫客行。”
高崇萬分頹喪。“溫公子,當初我們對容大哥和甄兄弟不管不問,是我們的過失。但五湖盟從未主動迫害過你們,你為何當了鬼主,還對鏡湖派和丹陽派下手?一碼歸一碼,今日,我要為我二位兄弟報仇!”
見高崇要喚人進來,「周子舒」上前道:“從未主動迫害?高盟主,話可不要說得這麽滿。若不是托貴盟的福,我師弟早就被師父帶回四季山莊,又怎會成為鬼主?”
“你說什麽?”
“當年趙敬勾結鬼穀害死甄叔叔他們,也害得我師弟淪落鬼穀,高盟主,你要為兄弟報仇,難道我師弟不能為爹娘報仇?”
“可,可就算你說的是真的,是趙敬所為,那又為何要對鏡湖派和丹陽派下手?!”高崇一臉悲痛。
「周子舒」踢了踢「溫客行」,“你來說。”
「溫客行」垂下眼眸。“成嶺,如果我說滅鏡湖派、勾結毒蠍不是我的命令,你信不信?”
“你,你說什麽?”張成嶺又從高崇背後竄了出來,拽著「溫客行」的袖子連連發問。
“是無常鬼勾結毒蠍和趙敬,但我也不能說鏡湖派被滅與我全無關係,畢竟讓惡鬼出穀的命令是我下的,我的本意也是針對五湖盟……成嶺,等我宰了趙敬,你可以隨時找我報仇。”
張成嶺六神無主地看著高崇,高崇定了定神,讓他到一邊坐下。“二位此來,不是為了示威的吧。”
“自然不是,高盟主,毒蠍栽了這麽大一個跟頭,趙敬急了吧?”
“毒蠍,他跟毒蠍有關係?”高崇試探道。
“他是毒蠍首領蠍王的義父,一向對琉璃甲誌在必得。當年毒害容炫,勾結鬼穀害死甄叔叔,屠滅鏡湖派皆是為此。”
高崇沉默一下,“據毒蠍刺客招供,端了他們老窩的是鬼穀,這是你們做的嗎?你們到底想要什麽?”
“我想要的,不用你們施舍,這回來,隻是看在張大俠的麵子上提醒你們一句,要知道,你們死了比活著更讓我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