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拍拍「溫客行」,示意他先冷靜一下。“高盟主,我等此番前來並非奚落,也並非求助,隻是想知道,你們五湖盟還有沒有殘存一點良心,是不是為了名聲要按下趙敬做的惡事。”

高崇蒼茫一笑,“我們昧了二十多年的良心,早就被折磨得苦不堪言,即使二位不出現,我也打算將琉璃甲的真相告知天下。”

“高盟主,容在下冒昧問一句,若鬼穀沒有出山,你還會這麽想嗎?”

高崇笑笑。“或許得等等,我一直想先查出來當年是誰下毒陷害我,隻是萬萬沒想到,竟是趙敬,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他……”

“既然如此,就算看在成嶺的麵子上,四季山莊就不與嶽陽派和大孤山派為敵了,還望高盟主好自為之,莫在輕信趙敬的讒言。我與師弟定要揭破他的真麵目。”

“可有需要我做的嗎?”

「周子舒」笑笑。“還請高盟主遂了趙敬的心願吧,想來蠍王快回來了,他也該有所行動了。”

高崇了然,欲讓其滅亡必先讓其瘋狂,要讓趙敬這種素來裝弱的人露出真麵目,就一定要讓他先瘋起來。

離開嶽陽派,「溫客行」第一次撇開「周子舒」飛也似溜了,「周子舒」不由自主地勾起嘴角,暗笑他小孩子心性。

一路往租住的小院裏趕,「溫客行」最後悶悶坐在房頂,「周子舒」隨後趕到,仰頭坐下,看著天上的月亮出起了神。

“阿絮,你……”

「周子舒」轉頭看他,隻是輕輕笑著,卻不發一言。

“阿絮,難道我是鬼主還不如逛青樓讓你生氣嗎?”他聲音放得很低,聽起來有點悶悶的。

「周子舒」眼睛一眯,嗤笑一聲,緩緩伸出一隻手,捏起他胳膊上一塊軟肉猛地用力。「溫客行」猝不及防,被他掐得嗷嗷直叫。

“你不說我還忘了,用了我的錢吧,還錢!”可真是一副凶神惡煞的債主臉,一刻都不許他拖延的那種。

「溫客行」猛地嗆住,轉過頭不停幹咳。“阿絮,我就說著玩玩……”

“巧了,我不是說著玩的,還錢還錢!再不還錢師兄我大耳光抽死你!”

“我的荷包還沒找回來嘛。”

“這是你要解決的,我隻管要錢。不給錢,行,打個借條,還不上,我就把你賣青樓裏抵債。”

“不是吧阿絮,你這也太狠了……”

“人不狠站不穩,老溫,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莫不是以為我是靠救苦救難才當上天窗之主的吧?”

“那你還幹過坑蒙拐騙的勾當?”「溫客行」厚著臉皮問。

“我幹的都是殺人越貨的勾當,手段比你狠多了。論心狠手辣,你這個鬼主給我提鞋都不配。”

看著他這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溫客行」蹭了蹭鼻子,“那小可往後天天為周莊主提鞋好不好?”

斜睨了他一眼,「周子舒」開恩道:“看你挺上道的,本莊主就勉為其難地收下你。不過醜話說在前頭,要是你連提鞋都做不好,我就真把你賣到青樓裏去!”

「溫客行」笑著搖頭,這個阿絮,就會變著法的哄他。不過這種哄法比一味安撫更讓他受用。

反正他倆都是一類人,大哥就別笑話二哥了,出事共擔便是……

「溫客行」雙手交叉放在腦後,仰麵躺倒在房頂,看著燦爛的星辰,還有比星辰還耀眼的「周子舒」,心中一片沉靜。帶著微笑,竊衣地眯起了眼睛。

然後他便聽到了屋頂下的房間裏傳來古怪的聲音。

這好像是白頭發老東西和他的阿絮的房間,這倆幹嘛呢,練功呢?

帶著好奇揭開幾片瓦,「溫客行」定睛一看,瞬間呆如木雞。

隻見那個周子舒被五花大綁,眼睛被錦緞蒙住,衣襟大開地坐在那個溫客行的腿上,若是他沒看錯,兩腿是光溜溜的……

溫客行一邊吻他,一邊往上瞪眼,示意他趕緊滾蛋。「溫客行」咽了咽口水,輕手輕腳地將瓦片蓋好,長出一口氣,回房泡冷水澡去了。

還好「周子舒」五感漸失沒有聽到那詭異的動靜,不然他真的不知該如何麵對他了。

這一夜,「溫客行」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夢醒之後看著褻褲上狼藉一片頓時苦了臉。

老東西你害我!

高崇同意了趙敬聯合群雄討伐鬼穀的提議,讓趙敬誌得意滿。此時蠍王也從晉州安然回歸,還帶來了段鵬舉這一大助力,給了趙敬一種天時地利人和都在他的錯覺,立刻又支棱起來,覺得在青崖山暗殺高崇最為妥當。

段鵬舉同意了趙敬的計劃,決定帶領天窗現行趕到青崖山埋伏,定要將惡鬼一網打盡,掀翻了韓英的靠山。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走,就得到屬下傳信,在嶽陽郊外發現了「周子舒」的行蹤。段鵬舉一凜,立刻決定先殺「周子舒」再去鬼穀。

但是麵對這位前首領,他還是有些心虛,為保萬全,他叫上了蠍王。

蠍王雖然瞧不上他這膽小如鼠的樣子,但也想瞧瞧天窗之主是何方神聖,就陪他走了這一遭。

將那個小院團團圍住,段鵬舉才小人得誌地大步踏入。而「周子舒」仿佛知道他們會來一樣,早早在院中擺好茶盞等著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