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怕被高崇發現他和蠍王的關係,兼之其他毒蠍此刻還被高崇關押著,趙敬命蠍王潛伏起來,若非必要不得去找他,故而他並不知道蠍王再次被捉。

斷了趙敬這根臂膀事情就好辦多了。七月十五,高崇如期舉辦英雄會,眾人皆以為他要號召群雄討伐鬼穀之時,高崇卻話風一轉提到當年容炫偷秘籍建武庫之事,並當眾承認五湖盟五子參與其中。

江湖頓時嘩然一片。

趙敬見事不好,隻得同高崇一道請罪,卻在言語之間將罪過都推到高崇身上。偏他巧舌如簧,少有人能聽出來,沈慎還覺得他是為高崇擔罪,意氣上頭,不停為他開脫。

看著傻乎乎的沈慎,高崇暗暗歎了口氣,若他真不在了,這個憨弟弟還不得被趙敬生吞活剝了。

葉白衣興趣缺缺,他一來嶽陽就被秦懷章四個徒弟用美食給“劫持”了,他們拍著胸脯保證能幫他找出害死容炫的人,所以他就用劍仙的身份把少林的和尚和峨眉的尼姑都弄來了。偏那四人缺德得很,不到英雄會就是不說真凶是誰。於是他隻能坐在主位托著下巴看五湖盟的好戲,心裏摸摸盤算著兩個老的可能揍不了了,找個機會揍那倆小的一頓。

幸而沒讓他無聊太久,高崇當著眾人的麵直言趙敬在他劍上下毒,也是他為了鑰匙勾結鬼穀殘害甄如玉一家,更是他養大蠍王,建立了毒蠍這個見不得光的殺手組織。丹陽派與鏡湖派的滅門也是他一手策劃。

沈慎傻了眼,趙敬連連喊冤,有不少人與他交好紛紛為他開脫,太湖派弟子更是義憤填膺,認定是高崇為了脫罪陷害趙敬。高崇慘然一笑,當即甩出趙敬害死趙掌門父子和屠殺霓光宮的證據,還押解出四大刺客,秦鬆蔣怪當眾指認趙敬確是蠍王義父,當即塵埃落定。

於是再提琉璃甲之事,以丐幫為首強逼高崇等人交出琉璃甲,葉白衣伸伸懶腰,把當年忘恩負義追殺甄如玉的人冷嘲熱諷一頓,氣得那群人麵紅耳赤卻又不敢還嘴,過夠了嘴癮才把各派秘籍扔了出去,拎起趙敬就去找溫客行要吃的去了。

此事了結,「溫客行」放走了段鵬舉,他一回到晉州,晉王便翻起了舊賬,以背叛為名賜了他千刀萬剮。但「周子舒」心裏清楚,這不過是他未能打開武庫的懲罰。

而段鵬舉一死,監視畢興明等人的天窗便沒了主子,「溫客行」瞅準機會將他們帶離晉州,一同回到了四季山莊。

做完這一切,葉白衣那裏傳來消息,他與鬼主達成協議,交出與毒蠍勾結屠殺鏡湖派的無常鬼等,鬼主也承諾從此惡鬼不得出鬼穀一步,此事也算有了個結果。

青崖山外,羅浮夢笑著送走了「溫客行」、顧湘和薄情司的女孩子,帶著柳千巧替「溫客行」鎮壓惡鬼。

在秦懷章墳前,「周子舒」帶著「溫客行」和二十個徒弟一同祭拜,宣告四季山莊重出江湖。

已經近一年沒有夢到葉白衣了,溫客行還有點不適應。“阿絮,你說這老怪物怎麽回事,之前隔幾天就要折騰我們一回,怎麽這回沒動靜了,難不成也投胎了?”

周子舒一口冷酒噴了出來。“老溫,你嘴上能不能積點德?”

“我幹嘛要積德,又不打算投胎。”溫客行嬉皮笑臉地回答。

“你想葉前輩就直說,這麽口不對心幹嘛?”

“誰想他,我就是想啊,他最這麽損,恐怕佛爺也會被他氣得跳牆,萬一忍不住把他踹到輪回道裏了呢?”

周子舒連連搖頭。“佛爺踹不踹他我不知道,但我現在要踹你!”

一腳踹過去,溫客行蹦躂著逃開,周子舒接著踹,溫客行接著躲,兩人玩著鬧著鬧到了**。

心滿意足地入睡之後,溫客行終於見到了葉白衣。

“小蠢貨,你又敗壞我了是不是?”

溫客行繼續嘻嘻哈哈:“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你?你是好人?”

溫客行一叉腰:“比你好就行!”

周子舒無奈道:“行了老溫,別鬥雞了,跟葉前輩好好說話。”

溫客行“切”了一聲,不再玩鬧。

葉白衣也沒心情搭理他,對周子舒道:“秦懷章的徒弟,容炫的心願還差一點,但我現在能力不足,恐怕沒法讓你們繼續前往不同的時空了。”

周子舒感激道:“我們也再無遺憾了,葉前輩,謝謝您。”

溫客行也難得一本正經道:“葉前輩,不用了,你成個仙不容易,別再為我們費心了。”

葉白衣怪笑一聲:“你們是沒遺憾了,不過我答應容炫的事情一定要做到。那個,如果隻讓一個人去……”

“不行!”溫客行斬釘截鐵地拒絕。“一個人去?難道眼巴巴地看著那兩個小的秀恩愛嗎?!”

周子舒:……

葉白衣捧腹大笑:“哈哈哈哈,你這理由也是清新脫俗了!”

周子舒瞪他一眼。“葉前輩,別聽他胡說……”

“算了算了,”葉白衣擺擺手,“我已經想到辦法了,這麽多世界,這麽多周子舒和溫客行,又不是隻要你們兩個才行。好了,你們好好過小日子吧,做完這一回,我就得閉關了,興許百八十年不會出來,你們也不用惦記我了。”

“唉,老怪物,你真的是閉關嗎?沒別的事吧?”溫客行有點不確定地問道。

“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缺心眼。”葉白衣總有辦法用一句話就讓溫客行跳腳。

又鬥了一會嘴,葉白衣道:“我真的要走了,去寫一個新的故事,至於你們,就開開心心地活下去吧。少回雪山,多沾點人氣,別整天貓嫌狗厭的。”

聽前麵的話,溫客行又感激又心酸,等聽完後半句,他決定還是讓那感激喂狗去吧!

又笑話了他一陣,葉白衣跟他們揮手告別,但是新的故事馬上就要開始了。

番外一

陰沉著臉從鏡湖山莊出來,溫客行大聲埋怨道:“老怪物幹什麽吃的,把咱們弄成這樣不算,還落到這個時候,哪怕早來一個時辰,成嶺也不至於成孤兒。”

周子舒也有些不悅,但想著那日葉白衣說的話,隻能勸慰道:“葉前輩也說了他能力不足,這回可能是出來岔子了,別怨他。我們雖然救不了鏡湖派,但能把成嶺直接帶回四季山莊,還是先去找他吧。”

溫客行撇撇嘴,“也隻能這樣了。但是我們這幅鬼樣子,成嶺肯定不會跟咱們走哇。”

“找到他再說吧,對了老溫,一會見了麵你少說話,別缺德得非要揭穿那個老溫的身份。”

“好吧,聽阿絮的。”溫客行的臉又黑了幾分。

循著記憶,一路找到了那個破廟,此時廟裏的惡鬥已經結束,那個老船夫的屍體也被掩埋,「溫客行」正使喚顧湘給「周子舒」溫酒。

二人推門而入,正好撞上溫客行借著吃餅摸「周子舒」臉的那一幕。聽到推門聲他們一愣,以他們的功力竟然沒注意到有人靠近。

抬頭一看,兩人同時眉頭一皺,推門而入的不是殺手,反倒是兩個小孩。

還不是一般的小孩,竟是兒時的周子舒和甄衍模樣的小孩。

不等「溫客行」和「周子舒」有反應,顧湘立刻跳了起來。“主人主人,這小孩跟你長得這麽像,不會是你的私生子吧。”

被顧湘拽到跟前的溫客行非常無語地看向周子舒,阿絮,這回他要露餡可不是我使壞了啊……

「周子舒」聞言心頭一動,仔細打量「溫客行」。

「溫客行」自然注意到他的視線,會流雲九宮步,有白衣劍,還見過兒時甄衍的還能有誰!不過,此時可不能承認身份。

“阿湘,這孩子是你給我生的?”「溫客行」一挑眉,故作不在意道。

顧湘一下子蹦了起來。“主人,你胡說八道什麽呀,這孩子多大,我多大,怎麽可能是我生的!”

「溫客行」一手抱胸,一手抵著下巴道:“從你會走就跟在我身邊,我有沒有私生子你不清楚?”

“哦,也是。你連個女人都沒睡過,更不可能自己生啊。”顧湘一副想明白的樣子,恍然大悟道。

「溫客行」:……

溫客行一頭黑線,控訴地看向努力憋笑的周子舒。周子舒繼續抬頭望向屋頂,憋得辛苦極了。

“誒,小孩,你們是誰家的?大晚上跑出來幹嘛?你家也被滅門了?”顧湘一迭聲地問道,壓根不知道這句話戳到了三個人的傷心事。

周子舒隻能上前把溫客行搶回來,用小孩子的語調答道:“我叫周子舒,這是我師弟甄衍。”

“針眼?哈哈哈,主人,這孩子叫針眼兒,笑死我了!誰給你取了這麽個缺心眼的名字?”顧湘捧腹大笑,絲毫沒有注意到氣氛的詭異。

溫客行哀怨地看了周子舒一眼,阿絮,這妹子還能要嗎?

“阿湘,不得無禮。”「溫客行」低聲警告。

周子舒嘴角微微抽搐,在心裏為阿湘點了一排蠟燭,為了她的人身安全,還是好心解釋道:“衍是漫衍的衍,無拘無束的意思。”

「周子舒」則是想起了初見甄衍的場景,甄衍就是這麽給自己解釋的,這兩個孩子到底什麽來路?看起來並沒有易容,為何長得跟他甄衍小時候一模一樣?

“我們是四季山莊的弟子,出來玩的時候好像迷了路,想找個地方休息休息……”

“四季山莊?那是什麽東西?”顧湘絞盡腦汁想了想:“我怎麽沒聽說過。”

溫客行忍不住了:“那是你孤陋寡聞!”

“嘿,臭小孩,你說什麽呢!”顧湘揮了揮拳頭,做出威脅的姿勢。

“阿湘,你跟一個小孩計較什麽……”

“我看這兩個小孩牙尖嘴利,討厭得緊。”

“阿湘,你要是再不閉嘴,我保證你往後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溫客行」笑著威脅道。

顧湘趕緊抿緊嘴唇,一實際行動證明自己閉了嘴。

氣氛有些凝滯,「周子舒」又好好打量了眼前這兩個孩子,道:“據我所知,四季山莊第五代莊主便是周子舒,不過他今年應該年近三十了,為何你們如此年幼?”

周子舒摸了摸下巴,“可能是你消息有誤,我們四季山莊在位莊主並非第五代。”

「周子舒」:……

“或許我真的消息有誤,但是四季山莊已經銷聲匿跡十多年了,二位是怎麽憑空冒出來的?”

“沒啊,我們四季山莊一直在呀。”溫客行笑嘻嘻道。

“你倆到底幾歲?”「周子舒」突然想起一種可能,難道他們來自過去?

張成嶺瞧了瞧他們,小聲道:“看起來也就八九歲吧。”

“唔,差不多。”八十多和八歲也就差了十倍而已,可不就是差不多嘛。

「溫客行」此刻的想法也跟「周子舒」差不多,見自己不會被拆穿身份,就忍不住開始作妖。“我聽說四季山莊易容術鬼斧神工,你們過來看看這位周絮兄弟可是易容了?”

「周子舒」:……他們現在應該還看不出來吧。

周子舒笑笑,“我不告訴你。”

「溫客行」:……

“所以他真是易容了對吧?”

“看來你是對我們四季山莊的易容術感興趣咯,不如你跪下磕三個響頭拜我為師,我教你?”

「溫客行」:……這孩子是假的吧,周子舒有這麽惡劣嗎?

顧湘則是恐懼地瞪大了眼睛,敢這麽跟主人說話,這孩子馬上要被掐死了吧。

「周子舒」則是勾了勾嘴角,沒錯,就該這麽懟他!

“阿……”

“咳咳咳……”周子舒使勁咳嗽,阿什麽阿,不許喊阿絮。

溫客行隻能咬牙切齒道:“子舒哥哥!”

“誒,小孩,你不是他師弟嘛,為什麽不叫師兄叫哥哥,還叫得這麽肉麻。”不知怎麽的,顧湘就是忍不住想逗他。

閑閑看了她一眼,溫客行仰著頭說道:“子舒哥哥師弟太多了,都給他喊師兄,豈不是顯不出我的獨一無二來?我才不要跟別人一樣。”

顧湘樂了。“嘿,他是你師兄,又不是你老婆,有這個必要嗎?”

“終有一天,他會成為我的相公。”溫客行說得一本正經。

「周子舒」:……

「溫客行」:……

周子舒:……老溫還是這麽缺德,要不還是跟他們坦白吧,看把成嶺嚇的。

番外二

溫客行才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立刻對張成嶺道:“喂,我看你骨相驚奇,是個練武的好苗子,要不要拜入我四季山莊門下?”

“啊?”張成嶺愣了。教頭師父們都暗地裏說他朽木不可雕,怎麽到了這個孩子嘴裏就成了好苗子了?

「溫客行」眼睫低垂,“四季山莊武功自成一脈,並非隻會易容和輕功,若張公子有幸拜入四季山莊,定能學成不世神功,為鏡湖派報仇。”

「周子舒」眉頭輕皺,這個「溫客行」好像對四季山莊很了解。

“就是不知道,張小公子該拜入哪位的門下?”

溫客行笑嘻嘻道:“拜我子舒哥哥為師就好,那你就是我們四季山莊第六代嫡傳大弟子,妥妥的未來莊主。”

「周子舒」:……

看著老神在在的周子舒,張成嶺怎麽都覺得不靠譜,他連四季山莊都沒聽說過,還要拜小孩為師,開什麽玩笑!“我,我想拜周叔為師……”

“我子舒哥哥也姓周啊。”溫客行越說越興奮。“機不可失時不再來,現在不拜,以後大弟子可不一定是你了。”

張成嶺萬分抗拒,使勁往「周子舒」身後躲。

顧湘看不下去了,“你這小孩怎麽欺負人呢?雖然他比你大,你也不能仗……仗什麽來著?”

溫客行歎了口氣,捏了捏眉心。“你還是去多讀點書再來說話吧。”

顧湘一下子怒火中燒。“你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孩還敢教訓姑奶奶,看我怎麽收拾你!”

一鞭子甩向溫客行的身邊,想要嚇唬嚇唬他,沒想到溫客行身形一晃,不光躲了過去,還圍著她打起了轉,轉得顧湘頭暈眼花,他也趁勢伸手搶了她的鞭子,顧湘去追,自然追不上。

“你這小鬼的步伐滑不留手的,怎麽跟癆病鬼一樣!”

“丫頭,這是我們四季山莊的流雲九宮步。”

“主人!”顧湘氣急,轉頭求救。

「溫客行」寒了臉色,他可沒學過流雲九宮步,!一揮手甩出扇子,溫客行又是一側身就躲了過去,得意洋洋地對張成嶺道:“怎麽樣,要不要拜師?”

張成嶺雖然對他的武功心向往之,但還是搖搖頭,“我要拜周叔為師。”

“他怎麽這麽死心眼?”溫客行扭頭對周子舒道。

周子舒伸了個懶腰,無所謂道:“是四季山莊的,跑不了;不是四季山莊的,求不到。你別折騰了,我困了。”

聽他這麽說,溫客行趕緊放開顧湘的鞭子,蹬蹬地跑到一邊收攏稻草讓他休息。

顧湘趔趄了一下,倒也不敢生氣了,隻是好奇道:“喂,你是師弟,應該被師兄照顧,怎麽你們反過來了?”

周子舒笑笑。“不奇怪,我是周瑜,他是黃蓋。”

“啊?你不是叫周子舒嗎?改名了?”顧湘一頭霧水。

張成嶺好心地解釋道:“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位小兄弟是說他師弟乃是自願。”

顧湘翻了個白眼,兩手捂住耳朵使勁搖頭。“聽主人掉書袋不算,還要聽小屁孩賣弄,煩死了!”

「溫客行」:……阿湘,閉嘴很難嗎?

「周子舒」也開始懷疑他們的來處。若是時空交錯來自過去或者異世還好說,但照他們的年紀,不可能有這麽厲害的功夫。有心試探,卻不想當著「溫客行」的麵試探,又見他二人準備入睡,便息了心思,且待明日甩開「溫客行」後找機會。

「溫客行」也懷著同樣的打算,轉頭對張成嶺道:“張公子,頭先追殺你的那群人戴的鬼麵是青崖山鬼穀的標誌,這群惡鬼絕跡江湖這麽多年,鏡湖派是怎麽惹上他們的?”

“我不知道……”張成嶺訥訥道。

“你不知道?”「溫客行」一笑,想對「周子舒」說點什麽,就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琉璃甲在鏡湖派,必然為人算計。與其說鏡湖派惹上的是鬼穀,不如說惹上的是披著人皮的惡鬼。”

「溫客行」眉頭一皺,“你什麽意思?”

溫客行語氣平靜道:“不光鏡湖派出事,丹陽派、嶽陽派都跑不了。大孤山派嘛……掌門沒腦子,可以逃過一劫。”

「周子舒」心頭一動,“五湖盟有五大門派,你為何不提太湖派?”

“你說呢……”溫客行嘿嘿一笑。

周子舒翻了個身,氣悶道:“閉嘴,睡覺。”

不要說「溫客行」和「周子舒」這兩個人精,連張成嶺都聽出來他暗指鏡湖派滅門與趙敬有關,哀求地看向「周子舒」。

「周子舒」可犯了難,若他說的是真的,肯定不能送羊入虎口把這孩子送到三白山莊,嶽陽也不安全,但是大孤山派……既然掌門沒腦子,更不能送過去。

但也不能自己帶著啊!

周子舒挺愁,真的挺愁,也沒了閑心思跟「溫客行」打口水仗,眼睛一閉就那麽入定睡了。

「溫客行」盯了他一夜,「周子舒」氣悶道:“你看夠了沒有?”

“我隻是在想,你這副麵具之下會是怎樣的一副尊榮。”

「周子舒」叫醒了張成嶺,有看了看殿後方向,「溫客行」立刻使喚顧湘:“阿湘,去把那兩個孩子叫起來。”

顧湘揉著眼睛不情願地跑到後麵去,而後傳來一聲驚叫:“主人!”

「溫客行」和「周子舒」同時一凜,難道出事了?

跑過去一看,直接顧湘指著地上躺著的兩個人見了鬼是的瞪大眼睛,嚇得如受驚的兔子一般。

地上的已經不是孩子,而是兩個成年人,其中一個還一頭白發。

那個白發人緊緊摟著另一個黑發人,聽到動靜也不起身,隻是抱怨道:“別吵,還在睡呢。”

黑發人也動了動,“什麽時辰了。”

白發人這才動彈一下起了身,看清他的臉,在場所有人都如遭雷擊。

這臉,竟與「溫客行」一般無二。這真是活見鬼了!

“應該卯時了。”

黑發人也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白發人一看,樂了。“阿絮阿絮,我們變回來了。”

“變回來就變回來,大驚小怪什麽。”伸了個懶腰,不滿地抱怨。“有酒嗎?”

“沒有,大早晨的不許喝酒。”溫客行理直氣壯道。

「周子舒」心裏有了數,“二位,不該好好解釋一下嗎?”

溫客行嘻嘻哈哈道:“小阿絮,你這麽聰明,還要解釋什麽?”

“你真的是甄衍?”

「溫客行」心裏一突。

“誒,我們倆一起變的,你怎麽不問問我是不是周子舒呢?”

「周子舒」垂眸道:“因為我是周子舒。”

溫客行嘿嘿一笑。“阿絮阿絮,他承認了。”

周子舒翻了個白眼,“都這時候了,還有否認的必要嗎?”

“但是那小兔崽子想否認啊。”一指「溫客行」,說得特別欠揍。

「溫客行」:……我能打死他麽?

好像打不過……

憋氣!

這個時候,顧湘探頭探腦道:“主人,這個是你雙胞胎兄弟嗎?你們好像啊。可是你兄弟為什麽姓甄啊?”

「周子舒」抿著嘴,突然有點想笑。衍兒是從哪裏撿來這個傻乎乎的丫頭的……

氣氛一下子凝滯了,「溫客行」不說話,「周子舒」也隻是認真地看著他。

溫客行看看這別扭的兩個,又看看沒大精神的周子舒,立刻轉移了注意力。“阿絮,你怎麽了?沒睡醒?哪裏不舒服嗎?”

“沒事,葉前輩剛才說……”

“啊?你又夢到那個老怪物了?我怎麽沒有?”

周子舒捏捏眉心道:“他說他試驗出了點問題,讓咱們把該交代的交代完趕緊滾。”

溫客行:“……嘿,這蛤蟆精老妖怪,又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了!我找他去!”

周子舒趕緊把他拉回來。“你找誰去?如今長明山那位什麽都不知道。行了,趕緊交代一下,咱們去雪山就能回去了。”

“那我豈不是沒空給小阿絮拔釘了?”

「溫客行」心頭一動,探究的目光看向「周子舒」。

“讓他去南疆找大巫吧。”

溫客行撇撇嘴,簡單解釋了一下他們的來處,把張成嶺拽到「周子舒」的身邊,笑嘻嘻道:“小阿絮,這是咱們四季山莊第六代莊主,所以,你趕緊收下他吧。”

“第六代?你的意思,四季山莊……”

“四季山莊很好,成嶺是個好孩子,跟星明他們一起重振了四季山莊。”

「周子舒」笑笑,揭掉了臉上的偽裝。“小子,你是真心拜我為師嗎?”

張成嶺趕緊跪下,恭順道:“是,師父,請收我為徒。”

「周子舒」又轉頭看向「溫客行」,“你覺得我該不該收他?”

「溫客行」有些心虛,但很快就理直氣壯道:“你們四季山莊的事,問我幹嘛。”

“可是主人,他們說你也是四季山莊的,你是癆病鬼的師弟嘛!”

「溫客行」鬱悶地瞪了他一眼:“阿湘,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但是你要是繼續說我不愛聽的,我保證你立刻變成啞巴。”

顧湘趕緊縮頭退到他身後。

周子舒可不怕他,平淡道:“你已知仇人是誰,還不趕緊把那群惡鬼弄回去。”

不等「溫客行」抗議,他便轉頭對「周子舒」道:“他要是不聽話,上大耳光抽就行,反正你既是師兄又是莊主,不用客氣。”

「周子舒」:……

「溫客行」:……早知道我就不纏著他了!

在「周子舒」的懇求和周子舒的“威脅”下,「溫客行」答應好好考慮改變報仇的方式,垂頭喪氣地跟著「周子舒」把張成嶺那塊琉璃甲送到嶽陽,而後去南疆求醫……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