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王一向是自信又自負的,他瞧不上晉王,也瞧不上段鵬舉,認為沒了周子舒的天窗不足為懼。此次段鵬舉又“威逼”趙敬對他下手,自然恨上了天窗,便開始貪功冒進。
可是,他忽略了一個人。
“你說什麽?毒蠍刺客潛入王府了?”晉王勃然大怒。
盧愈恭謹道:“是,雖然是個不起眼的倒夜香的太監,但屬下確定那一定是毒蠍刺客。”
晉王目露寒光,“這就是段鵬舉找來的盟友?是要對本王不利嗎!這是趙敬的意思,還是他段鵬舉的意思?”
“王爺,屬下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便是。”
盧愈道:“段首領他雖有野心,也忌憚周首領,但他比誰都清楚自己的一切是王爺給的,想來不會放棄大好前程而與趙敬同流合汙。更何況他還送來了三塊琉璃甲……”
“這話也就你敢對本王說了。”晉王的目光越來越冷。“子舒剛回晉州那幾年,還是願意與本王說交心的話的,從什麽時候開始,他也對本王疏遠了?段鵬舉也是有些本事,但終歸比不上子舒,對本王更是唯唯諾諾,聽命可以,但終歸理解不了本王。你待在本王身邊的時間比子舒還長,能跟本王說交心話的也隻有你了……”
盧愈恭謹地跪下。“屬下定然不會背棄王爺。”
晉王疲憊道:“起來吧。這個趙敬野心太大,不可留……”
盧愈疑惑道:“雖然儒以文亂法,俠以武犯禁,不過連‘俠’都不算,雖然是浙西觀察使的女婿,但是王爺,不少江湖中人暗中與地方官府有點關係……”
晉王擺擺手。“這些天我一直在翻閱五湖盟的卷宗,上麵記載著他有個‘趙孟嚐’的諢名。”
“是,據天窗卷宗記載,此人仗義疏財,在江湖名聲不錯,不少遊俠依附三白山莊,與門客無異。不過,他還有個趙玄德的諢名,想來是善於收買人心的。”
“哪個門派想混下去都得有點靠山,子舒不也是本王的表弟。若趙敬隻是浙西觀察使的女婿倒也罷了,但此人原是仆役之子,出身低微,武功也隻能算一般。可就這樣一個人,竟成了太湖派的掌門,創建了毒蠍,成了五湖盟的盟主,如今,還要做武林盟主……”
“可是,他的野心,也隻在江湖……”盧愈疑惑道。
晉王冷笑。“可是他有錢,有名,有可以作為智囊的門客,還有可以算作私軍的毒蠍。盧愈,你說,他擁有的與本王有何不同?”
盧愈倒吸一口冷氣。“王爺的意思是,這趙敬可能誌在天下?但逐鹿中原隻靠毒蠍是不可能的……”
“或許他現在沒這個野心,但誰能保證他將來不會有這樣的野心呢?漢高祖劉邦當年也不過是個亭長,趙敬如今的勢力,不是比他強多了?武林正道可能不敢禍亂天下,但他趙敬是正道嗎?他的所作所為,要比鬼穀奸邪得多!”
頓了頓,晉王繼續道:“他若真無野心,怎麽敢派刺客到晉州來,哪個門派敢跟朝廷為敵?要知道,武庫裏不止有武林秘籍,還有江山永固的秘密,他進過武庫,卻對段鵬舉絕口不提,這是真心與本王結盟嗎?”
盧愈眼睛一眯。“王爺,這趙敬,留不得。”
“不錯,趙敬和毒蠍都留不得。本王手裏已經有了四塊琉璃甲,隻要滅了趙敬,就能得到最後一塊了。”
“可是王爺,段首領恐怕不是蠍王和趙敬的對手,而天窗若大舉南下,怕會走漏消息……”
捏了捏眉心,晉王頹喪道:“要是子舒還在就好了……本王記得是他帶走了那個鏡湖派的遺孤對不對?”
“是,根據段首領事後查證和毒蠍提供的消息,應當是周首領無疑。”
沉吟片刻,晉王道:“盧愈,你去江南為本王做件事。”
盧愈立即躬身道:“請王爺吩咐。”
“想辦法見鬼主一麵,隻要他肯配合天窗剿滅毒蠍並交出鑰匙,待本王事成就將青崖山和白鹿鎮分封給他。同時,再打探一下子舒的蹤跡。”
盧愈皺著眉頭道:“王爺,鬼穀可是武林禍害……”
“本王自然不可能真的與鬼穀結盟,他們去剿毒蠍,必然兩敗俱傷。就算他贏了毒蠍,還能逃過武林各派的圍剿嗎?”
盧愈道:“王爺英明。但是段首領那裏要不要通個氣?”
“不必管他,本王倒要看看他到底忠於誰,到底能不能繼續做這個天窗首領。”
“是,屬下告退。”
溫客行攜一眾惡鬼回到鬼穀的消息如冷水滴入熱油之中,江湖立刻沸反盈天。各派在趙敬的提議下陸續趕往白鹿鎮外集結,打算選出武林盟主後再次討伐鬼穀。
溫客行一邊為周子舒揉腰一邊道:“阿絮,你說這群草包都不長腦子嗎?既然要討伐鬼穀,為何不先選出武林盟主再一起來,一派一派的跑到我的地盤來,不怕我占據地利給他們搞伏擊嗎?”
周子舒有氣無力道:“或許趙敬還指望你給他減少競爭呢。”
溫客行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以趙敬的尿性,這還真是他的風格。”
“你還嫌阿湘不會說話,自己嘴裏就不幹淨,阿湘都是你帶壞的。”
溫客行撅撅嘴,手上卻仍舊溫柔。“阿絮,我罵罵趙敬都不行嗎?”
“誰說不行了,你就算扒了他的皮我都不會說什麽,就是能不能換個詞罵,不嫌惡心嗎?一會還得吃飯呢!”
“好好好,不說那個字了,不能讓阿絮倒胃口。不過阿絮,你趕緊走吧,再過幾天那群偽君子圍了鬼穀你就走不了了。”
“手往哪裏放呢!”周子舒瞪他一眼。
溫客行嘿嘿一笑,已經抹上翹臀的手趕緊往上挪,繼續為周子舒按摩。
“不急,等一等段鵬舉的消息。”
就在此時,一個紅衣小鬼前來稟報,天窗大管家盧愈求見。
溫客行一愣,“盧愈是誰?”
周子舒眉頭一皺。“老溫,小心點,他可不好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