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來!”高崇手一揮,帶上兩個人來,是補全秦鬆和蔣怪成為四大刺客的青蛇竺葉青和尾後針黃峰。“說,趙敬是蠍王的什麽人?”

因為被大巫帶走解蠱,蠍王沒能帶走他們二人,脫離了蠍王的控製,他倆就沒那麽硬氣了,當場承認蠍王喚趙敬為義父。

高崇笑道:“你不光害了丹陽派和鏡湖派,你還要對付我嶽陽派啊。我門下的宋懷仁和謝無恙不都是你的義子?不光如此,你還對寬兒下手!”

鄧寬從人群中站了出來,高聲道:“之前我落到鬼穀手中,無常鬼轉手將我交給蠍王,蠍王給我下了蠱,讓我當眾誣陷是師父勾結鬼穀。好在蒼天有眼,大巫救了我,才讓師父躲過一劫!”

桃紅婆哈哈大笑:“不愧是臭魚爛蝦三白大俠,髒心爛肺無恥下作,五湖盟出了你這麽個人物,真是報應!”

自此,趙敬勾結毒蠍和鬼穀之事板上釘釘,無可辯駁。淪為過街老鼠,人人都爭先恐後地踩一腳。範懷空看向莫懷陽,臉色晦暗。

雖然對著師兄敬重信賴,但範懷空終究不傻,莫懷陽多年閉關,清風派的事務大多由他經手。趙敬接觸莫懷陽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一些。莫懷陽與高崇交好,他原以為趙敬是替高崇跑腿,與莫懷陽商議剿滅鬼穀之事。但如今看來,高崇早就懷疑上了趙敬,那趙敬與莫懷陽的交往就一點都不正常了。掌門師兄至此一言不發,可是心虛了?

莫懷陽自然知道範懷空對他起了疑,暗想自己並未正式與趙敬結盟,便挺起腰板也訓斥起來:“趙敬,你身為太湖派弟子,殺師害友,勾結鬼穀,創建毒蠍,真是罪大惡極!”

趙敬冷笑,旁人也就罷了,這莫懷陽算什麽東西,也敢趁機踩自己一腳?算了算時間,報信之人怕剛剛見到蠍兒,自己需得拖延時間才是。

想到此處,趙敬冷笑道:“莫掌門可真是義正言辭啊,不知你害死自己師兄弟的時候是不是這麽理直氣壯?”

莫懷陽大怒道:“你胡說八道什麽?!師父他老人可沒有兒子來讓我害。”

趙敬冷笑不止。“可若我沒記錯,清風劍派前任掌門更中意二弟子孔懷枝做下任掌門的,孔大俠也是死於非命,莫掌門,你在其中可是出了大力了!”

與周子舒對視一眼,溫客行聳了聳肩,沒想到見識了一場狗咬狗。罷了,先看戲吧,看哪隻更凶更惡。

不等莫懷陽反駁,範懷空就站了出來。“趙敬,你不要胡說八道,當年孔師兄確實死於非命,我等已經查清楚了,與莫師兄無關!”

趙敬哈哈大笑。“無關?那你倒是說清楚怎麽個無關法?哦,範大俠不敢說吧,畢竟門下弟子勾結妖女偷竊寶物是天大的醜聞,分贓不均又被妖女給宰了也太丟人了。可是範大俠,你以為這就是真相?令師那麽器重孔大俠,將來清風派什麽東西不都是他的,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範懷空噎了一下。“既然你知道這件事,還用這事陷害掌門師兄,我也隻能自揭短處讓此事大白天下,還我師兄一個清白!雖說常理解釋不通,但指證孔懷枝的人是他的胞弟孔懷義,人證物證俱全,無可抵賴。事發時掌門師兄正在閉關,並不知情。你說是掌門師兄做的,可有證據能推翻當年的人證物證?”

趙敬咬了咬牙,他並沒有確鑿的證據。

莫懷陽得意道:“趙敬,你真是用心歹毒,死到臨頭還要拉我下水!可惜清者自清,任你巧舌如簧,我也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呸,莫懷陽,你也有臉說這句話!你敢說你沒有打琉璃甲的主意?高崇給了你兩塊琉璃甲你就憋不住了,要不是我今天馬失前蹄,你早就死皮賴臉地當我的盟友了!”

高崇皺了皺眉,“我何曾將琉璃甲交給莫掌門?”雖然知道莫懷陽不是好玩意,也樂得看他跟趙敬狗咬狗,但高崇卻不希望琉璃甲連累清風劍派的弟子,便替莫懷陽否認了。

可趙敬聽不進去,其他人也聽不進去,高崇越是否認,他們越覺得琉璃甲確實在莫懷陽那裏。

“趙敬,你真是空口白牙誣陷人上了癮,我莫懷陽既沒殘害同門,又沒私藏琉璃甲,你這點小九九不管用。”

“哈哈哈哈哈,莫懷陽你沒有殘害同門,這真是天大的笑話!”一陣狂笑聲響起,嘔啞嘲哳,瘮的人連連起雞皮疙瘩。

“你是,錢師弟?!”看了半晌,範懷空才認出眼前這個滿臉刀疤的漢子是當年的同門。“你不是被孔懷枝……”

“範師兄,當年傷了我又偷竊銘揚劍的不是懷枝師兄,是孔懷義這個敗類!”錢懷盈含淚道:“那西域姑娘隻是會變些古怪的戲法,不是妖女。孔懷義妒忌兄長得佳人芳心,便與莫懷陽合謀陷害懷枝師兄,師兄就是被這兩個奸賊合謀殺害的!莫懷陽假裝閉關,實則暗中出山殺害懷枝師兄。可憐的姑娘不願委身奸賊殉情而亡,莫懷陽便指使孔懷義編出這段瞎話來。陰謀得逞後,莫懷陽又殺人滅口,孔懷義多了個心眼,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寫下來。我一直不信是懷枝師兄做的,就詐死偷偷查探,得到了這封信,可惜被莫懷陽發現了,把我打下山崖。可孔師兄保佑我活了下來,我一直想找機會揭穿莫懷陽的真麵目,但我也知道,若沒有十足的把握莫懷陽一定否認,還會殺我滅口。我等了三十多年,終於等到了今天!”

莫懷陽捏緊拳頭。“滿口胡言,是趙敬命令你在此陷害我的!”

“範師兄,你若不信,就來看看這封信呐……怎麽,你也跟他同流合汙了?”

範懷空緊緊皺眉,走到錢懷盈身邊結果那幾張紙,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眼前黑影一閃,竟是莫懷陽衝了過來,一掌打在錢懷盈的心口,錢懷盈似不覺疼痛,手中寒光一閃,莫懷陽手腕那裏一痛,趕緊閃身。可惜為時已晚,已然中了毒。

被打出三丈遠,錢懷盈卻哈哈大笑。“莫懷陽,你聰明一世卻著了我的道了,我若真有這封信還用等到今天?可惜,孔懷義隻告訴我前因後果就斷了氣,不然,我絕不會讓你逍遙到今天!”

“你!”

莫懷陽封住大穴,死命逼毒。

“孔師兄,口說無憑呐,我隻能告訴所有人偷劍的不是你,卻沒法指證莫懷陽啊。不過,我也為你報仇了,哈哈哈……”狂笑幾聲,錢懷盈氣絕而亡。

範懷空臉色複雜地將那幾張紙翻過去,莫懷陽一看,竟是一連串的鬼畫符。可就是這幾張鬼畫符,就引出了他的狐狸尾巴……

趙敬笑到流淚。“莫懷陽啊莫懷陽,饒你奸似鬼,喝了洗腳水,你這可叫不打自招了!”

莫懷陽惡狠狠道:“趙敬,你這奸賊害我!”

周子舒緊緊皺眉,這錢懷盈所說之事卷宗上也有些蛛絲馬跡,他雖然派韓英查探,但年歲長久,並沒有確鑿證據證明是莫懷陽所為。英雄大會時間緊迫,他便與溫客行商議後,覺得還是繼續探查以求一擊斃命,這次隻對付趙敬一人。能用人命來拉莫懷陽下水的……隻有毒蠍!

趙敬既然能說出個大概,必然是派人查過了,或許他隻想以此為要挾逼莫懷陽就範,卻不想自己被扒了皮,索性拉一個墊背的。

不對,這不是趙敬的風格,他要損人必定利己……

“小心,那人是蠍王!”周子舒大喝一聲,指向正慢慢靠近趙敬的一個年輕的鐵掌幫的弟子。

那人耳朵一動,憤恨地看了周子舒一眼,極速奔向趙敬。高崇反應過來,抽劍向那人砍去。蠍王手一揮,打出一串蠍尾刺,拉著趙敬就跑。

各派紛紛圍了上去,俏羅漢也殺了出來,俏羅漢將琵琶扔給蠍王,隨著琵琶聲響起,一陣鬼叫一般的嘶吼傳來。

“不好,是藥人軍!”周子舒趕緊躍下,溫客行怕他出事也緊跟著保護他。

“快散開!”高崇連聲大喊,隻可惜人太多,又沒有幾個人知道藥人軍的厲害,見這怪物不怕刀劍還有劇毒,膽小的都慌了神,哪怕葉白衣帶頭以一當十,他們還是四下逃竄,引發了踩踏之事,現場亂成一鍋粥。

“烏溪……”

大巫立刻起身,從懷中取出一個銅鈴,晃出一段奇異的旋律。雖然聽周子舒描述過藥人,但大巫畢竟是初次見到,竟也沒能立刻控製,隻能不住地調整節奏。

周子舒一邊廝殺一邊順手救一些人,溫客行雖不在乎這群敗類的死活直取趙敬,卻被藥人阻住腳步。心中一惱,甩扇打到一群後,踩著藥人的腦袋連連跳躍,眼看就要追上蠍王了。

蠍王把趙敬一推,將琵琶交給一個手下讓其繼續彈奏,抽出自己的兵器便直直迎上溫客行。

雖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但蠍王還是比不過溫客行在死生相拚多年練就的這一身功夫,更何況趙敬還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一腳踢開蠍王之後,溫客行連宰數名毒蠍,一把掐住趙敬的脖子將他高高提起。

此刻的溫客行又變成那個雙目赤紅的鬼主,一邊享受趙敬在自己手中死命掙紮,一邊蔑視圍了三圈的毒蠍和藥人。

爹,娘,你們看到了嗎,害死你們的罪魁禍首就在我的手中掙紮,隻要稍微一用力,就可以把他送下去了……可是,為什麽我還是不開心,我又見到了你們,想起了一切,這群正道狗也跟毒蠍互相拚殺,為什麽我心裏還是空落落的,遠不如在阿絮身邊時自在輕鬆……

“溫穀主,且慢動手。”蠍王擠了進來。

溫客行諷刺一笑:“聲音怎麽這麽小,大些也無妨,當眾告訴他們我就是鬼主呀。”

蠍王道:“葉前輩手刃鬼主人盡皆知,我就算說了也麽人信。溫穀主,我知道你恨不得把我義夫千刀萬剮,不過,你最好別這樣做。”

溫客行斜睨他一眼,“哦?為什麽?”

“殺了我義夫你爹娘也活不過來,反倒會賠上張小公子的性命……”說罷一揚手,毒菩薩挾持著張成嶺走了過來。

該死!所有人都忙著對付藥人,周子舒叮囑張成嶺留在高台,讓鄧寬等嶽陽派弟子保護他。雖然有雨打芭蕉針護體,但他入門不久,哪裏打得過毒菩薩,最終還是落到毒蠍手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