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救出甄衍的執念,秦懷章萬分配合治療,能從**爬起來後叫囂著啟程,非要在路上養病不可。弄得「周子舒」手足無措,溫客行則是哭笑不得。
“師父,您若在路上養病,必然會拖延行程,還不如先在四季山莊把病養好,怎們路上加緊腳程,不耽誤的。”周子舒揉著額角道。
“是啊師父,磨刀不誤砍柴工,我們要對付的是三千惡鬼,您可不能掉以輕心。”「周子舒」一本正經道。
奈何秦懷章就是不聽不聽王八念經,最後還是溫客行舍出老臉又哭又求才勸住了他。
包括「周子舒」在內,四季山莊所有人都對溫客行感激不盡,隻有周子舒一看見溫客行的眼淚就覺得身後那處火辣辣的疼。
輕咳一聲,拉走了「周子舒」鄭重叮囑道:“往後你的甄衍要是哭,你萬不可心軟。”
「周子舒」眨著眼睛,好奇地問:“為什麽?”師弟哭了,做師兄的定好好好哄呀……
“咳,你記住就行,他哭,肯定是別有用心的,別著了道。”
「周子舒」點點頭,卻一點都不讚同。雖然七年沒見,但他還清楚地記著甄家弟弟是多麽乖巧可愛。又跟八十多歲的溫客行處了這麽久,怎麽看怎麽是個溫潤君子,孝順守禮,哪會別有用心!
幾年後,等「周子舒」想明白這句話後,已經悔之晚矣……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過了兩個月,溫客行確認秦懷章已經徹底康複後,他再也坐不住了,交代了畢長風幾句,就拉著「周子舒」趕往青崖山。
溫客行和周子舒自然陪著,那可是三千惡鬼,絕不能讓師父出事。
“師父,我們從小道上去,雖然難走些,卻不會驚動太多惡鬼。到時候我和阿絮潛伏在暗處,你和小阿絮去救我。”
秦懷章從善如流,對「周子舒」道:“子舒,白衣劍給我用用。”
「周子舒」趕緊雙手奉上。輕柔地用布巾擦拭了一番,秦懷章彈了彈劍尖,“老夥計,咱們去帶衍兒回家!”
一句話,又險些讓溫客行落下淚來……
憑著記憶,溫客行帶著他們七拐八拐,巧妙避開了一眾惡鬼,慢慢接近了閻羅殿。
秦懷章讚歎道:“衍兒,你都離開鬼穀幾十年了,還能把路記得這麽清楚啊!”
溫客行腳步頓了一下,放低了聲音道:“有個故人葬在穀鬼,我和阿絮常來拜祭……”
秦懷章:……好像揭了徒弟的傷疤哦。
周子舒閃身與他並肩而行,拉住他的手。“阿湘現在還活著……”
溫客行點點頭。“我差不多就是這年收養阿湘的,不知道現在碰上這個小丫頭了沒?”
周子舒道:“若是碰上了,咱們就把阿湘帶回去。若是沒碰見,咱倆就多等幾天。”
“好。”溫客行輕輕笑開。
雖然碰上了幾個小鬼,但溫客行出手如閃電,在他們未能發出示警時便送上了黃泉。
溫客行守在門口,防止其他惡鬼聽到動靜闖進去,周子舒則繼續藏在秦懷章和「周子舒」身後,免得他們遭了老鬼主的暗算。
很快,秦懷章就發現了小甄衍,卻被氣得目眥欲裂……
十五歲的甄衍跪在地上,腰板挺得筆直,白衣上有斑駁的血痕,一看就是用鞭子打過的。在他麵前,是臉上塗著厚重紅色油彩的老鬼主,正用手一下一下摑在他的臉上。哪怕嘴角破裂臉頰紅腫,甄衍卻一聲不吭,任巴掌雨點似的落到自己臉上。
老鬼主好像很滿意的樣子,拿起鞭子挑著甄衍的下巴。“不愧是我看中的小鬼,能忍常人之不能忍。阿行,你既然想要那個小丫頭,就得付出代價,我再打你二十鞭,讓你好好知道該如何在鬼穀生存。”
想起那個可憐巴巴的小姑娘,「溫客行」握緊拳頭,口齒不清道:“是,多謝穀主教誨。”
七年隱忍蟄伏,「溫客行」已經得了老鬼主的青眼,他本該繼續低調謹慎。隻是,那個身高才到他大腿的小女孩卻撥動了他的心弦,讓他內心最柔軟的地方狠狠一痛。他想保護這個小丫頭,他想把這個小丫頭養大。所以,他願意付出些代價……不過是十幾個巴掌和幾十鞭子,他還扛得住!
老鬼,且再讓你得意幾年,終有一日我要把你扒皮拆骨,為我爹娘報仇。
一甩鞭梢剛要打,便有一道寒光閃過。老鬼主也是高手,立刻後退幾步閃避過去。下一秒,秦懷章便躍到他和「溫客行」中間,看死人一般看著他。
這把劍,這個背影,「溫客行」到死都不會忘!七年前,在他第一次見到這把劍和這個背影時,他們一家逃過了一劫,把他從絕望中拉了出來;七年後,他竟能再次見到這天神一般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