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那個村莊五六裏的地方便是個小鎮,他們要祭拜甄如玉夫婦自然不能空著手去,溫客行在鎮上買了許多香燭紙錢,雖然不知道爹娘能不能收到,卻隻能用這些東西盡盡孝了。

對此,周子舒習以為常,想當初他們第一次去祭拜甄氏夫婦的時候,溫客行拉了整整一車,從紙人到壽衣,一應俱全。也不催促,隻是默默無聲地幫他分擔一些。

就在他們往小村莊方向走的時候,又起了一陣霧,似曾相識的感覺再次浮上心頭。

待濃霧散去,二人耳朵一動,將手裏的東西一放,迅速趕往傳來喊殺聲的地方。

看清狀況,溫客行目眥欲裂。隻見穀妙妙被惡鬼打倒在地,一名惡鬼手持長槍衝著她的後背刺去。

哪還用得著想,紙扇出手,立刻取了那惡鬼性命。

正在狂笑的老鬼主和眾鬼一愣,立刻警惕起來。

老鬼主眯眼一看,是一個白發的年輕人。此人雖然看起來年輕,但剛才那一招卻表明了實力的雄厚,頓時不安起來。“閣下是誰?”

溫客行冷聲道:“要你命的人!”

震懾於溫客行眼中的寒光,老鬼主也拿出兵器,打算先發製人。可是,二十歲的溫客行都能活剝了他的皮,八十歲又練成六合神功的溫客行打他跟打三歲孩子沒什麽兩樣。不用第二招,他就掐住老鬼主的脖子將他高高舉起。

另一邊周子舒也抽出白衣劍殺入鬼群,眨眼間,除了喜喪鬼,圍在甄氏夫婦身邊就沒有能站起來的惡鬼了。

看著老鬼主死命掙紮,溫客行眯了眯眼睛,而後手腕一掰,一聲脆響過後,老鬼主瞪著眼睛下了地獄。

狠狠將屍體甩到牆角,溫客行雙目赤紅地環顧四周。站得較遠的惡鬼嚇得兩股戰戰,轉身就想跑。溫客行哪裏會放過他們,一揮紙扇,刹那間跳到門口,邪魅一笑,讓眾鬼見識了閻羅王到底該是什麽樣子。

最後一個惡鬼倒地,溫客行看向喜喪鬼。喜喪鬼又驚又懼,擺出防禦的姿勢。

溫客行啞著嗓子道:“你走吧。”

喜喪鬼猶疑不定,“你不殺我?”

“我不殺你,快走。”

清楚溫客行的實力遠在自己之上,想著他沒必要趁自己不備才出手。向溫客行福了福身子,深深看了甄氏夫婦一眼,喜喪鬼便要離開。

“等等,你不能走。”周子舒阻止了她。

喜喪鬼身體緊繃起來。

“甄夫人身上有傷,我們兩個男人不方便,還請羅姑娘幫忙上藥。”

喜喪鬼訝異道:“你怎麽知道我姓羅?”

周子舒道:“此事以後再說。羅姑娘,我知道你一直感念聖手夫婦的恩德,此番前來也是迫不得已。如今老鬼主已死,你能光明正大的報恩了。”

羅浮夢咬了咬牙,決定留下來。

溫客行一語不發地走到穀妙妙身邊,避開傷口,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穀妙妙本想拒絕,卻在被溫客行抱起來的一瞬感到莫名的心安,看著溫客行堅毅的臉色,將所有的話都咽了下去。周子舒也簡單檢查了一下甄如玉的傷口,將他背到背上。

“等等……”甄如玉啞著嗓子開口。“恩公,你這簪子和劍從哪裏來的?”

周子舒看了一眼溫客行,道:“聖手放心,這簪子我戴了多年,至於白衣劍,容我日後解釋。對了,令郎呢?”

雖然被他們救了,但甄如玉還是萬分謹慎,不肯透露甄衍的蹤跡。

“老溫?”

溫客行道:“阿絮放心,他馬上就該回來了。”

話音剛落,門就被推開了,小甄衍看了一下四周,朝他們撲過來。“你們放開我爹娘!”

喜喪鬼趕緊拉住甄衍。

“衍兒……”穀妙妙掙紮著想去看兒子。

“別動,您身上有傷,不能亂動。”說著,溫客行加快腳步,將穀妙妙抱到房間,輕輕放在**。

甄如玉傷得不如穀妙妙重,周子舒便將他放到軟榻上。溫客行翻出穀妙妙慣用的銀針,為她止血。

“爹,娘……”因為是恩人的兒子,羅浮夢沒有用太大的力氣,甄衍很快便掙脫出來,哭喊著跑到屋裏。

周子舒將他保住。“衍兒乖,你爹娘都受傷了,你可不能碰到他們的傷口。”

甄衍抬起頭來,看了周子舒一眼便愣住了,停止了掙紮。“你,你是子舒哥哥嗎?”

周子舒一愣,旋即笑了,摸了摸他的發髻並未回答。

甄如玉咳了一陣。“衍兒,子舒就比你大一歲,說什麽傻話呢。你怎麽跑回來了,我不是提前把你送走了嗎?”

甄衍眨著眼睛,眼睛看著腳尖不敢說話。

“傻孩子,你怎麽還是不聽話呢!”

周子舒將他抱了起來。“衍兒不怕,你爹娘不會有事的。”

越看溫客行越覺得熟悉,穀妙妙忍不住開口問道:“敢問恩公尊姓大名?”

溫客行充耳不聞,不去看她,隻是繼續施針。

穀妙妙略感尷尬,卻並不生氣。

必備的傷藥在哪裏,溫客行能記個大概,取下銀針,熟門熟路地將藥翻出來交給羅浮夢。“勞煩您給……甄夫人上藥。”

周子舒抱著甄衍回避,溫客行低著頭為甄如玉診脈。

甄如玉與穀妙妙一般,越看溫客行越覺得熟悉。想要試探他的身份,奈何溫客行卻老是低著頭一語不發,甄如玉也不願強人所難,不再追問。

敢跟鬼穀為敵救下他們,應該不是壞人。

隻是那白衣劍……莫非秦大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