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妙妙搖搖頭。“不,我們不走,還請羅姑娘帶走衍兒,送到昆州……不,如果秦大哥真出事了,四季山莊也不安全,衍兒在那裏會連累秦大哥的家人。羅姑娘,請你帶衍兒隱姓埋名,將他養大可以嗎?”
“那怎麽行,恩公,我也不能拋下你們。”
“羅姑娘,我已經殘廢,妙妙也身受重傷,隻會成為你們的累贅。他們武功高強,你帶著衍兒本就不便,若再帶上我們,就真跑不了了。我和妙妙隻有這一個孩子,若他能逃出生天,我和妙妙死也能瞑目了。”
“恩公!”
“羅姑娘,我求你了,幫我留下這脈骨血行不行?”甄如玉懇切道。
羅浮夢眼眶發紅,還是答應下來。
甄如玉拱手道:“羅姑娘,你是我甄如玉的恩人啊!”
“恩公哪裏話,是你和夫人對我有恩在先,就算為你們赴湯蹈火也我也萬死不辭。”
穀妙妙道:“若衍兒不聽話,你打暈他便是。”
甄如玉含淚道:“若你們能平安找到落腳之地,請你轉告衍兒,我不求他為我們報仇雪恨,當什麽俠客英豪,隻盼著他平安長大,無愧於天地。”
羅浮夢哽咽道:“我記下了,恩公放心,我會把衍兒養大的。可若那二位公子不是壞人……”
甄如玉道:“我甄如玉一生重義坦**,但為了兒子,要做這一回無恥小人。若他們真是好人,我願當眾向他們磕頭謝罪,任由他們處置。”
這番話太符合甄如玉的性格,羅浮夢並不驚訝。“恩公,我的意思是,若二位公子是好人,我和衍兒如何找你們?”
甄如玉想了想道:“若他們真是好人,我和妙妙就能等到秦大哥,羅姑娘,煩勞你半年後去昆州四季山莊附近,若能見到我們,就帶衍兒過來。若我們不在,你就帶著衍兒走得越遠越好。”
“好,恩公,我都記住了。”
“妙妙,”甄如玉回頭慘笑著看著愛妻。“是我連累了你……”
“你這叫什麽話,嫁乞隨乞,嫁叟隨叟,我從跟你成親的那天起就決意與你同生共死。隻要衍兒平安,我就無憾無恨了。”
“好,我們同生共死,來世再做夫妻。”
等周子舒吭哧吭哧地將惡鬼們都弄了出去,溫客行這才姍姍來遲地到了。“阿絮,放著我來。”
周子舒擦了把汗道:“本來就該你來。但是你還是先給甄叔叔他們做些吃的吧。我看羅姨的廚藝也很一般,別餓著你爹娘。”
溫客行壞笑一下,湊近周子舒耳邊吹了口氣道:“是咱爹娘!”
周子舒用胳膊頂了他一下。溫客行笑嘻嘻地去殺雞宰魚。
周子舒瞧了半天道:“他們都受了傷,怎麽能吃魚?”
溫客行道:“羅姨愛吃魚,是給她買的。”
周子舒笑笑,道:“羅姨沒白養你。你怎麽不買些你愛吃的?”
溫客行道:“那臭小子有雞吃就夠了,還要買什麽。”
“你呀,葉前輩叫你臭小子你白眼能翻到天上去,結果你自己還不是叫你自己臭小子叫得歡快。”
就在雞湯溢出香味的時候,甄衍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扯著周子舒的袖子道:“哥哥,哥哥,我爹娘請你們過去。”
“老溫,等會再做,咱們去看看。”
溫客行應了一聲,趕緊將手洗幹淨,跟著周子舒和甄衍進了甄氏夫婦的房間。
甄如玉坐在穀妙妙的床邊,臉色蒼白有氣無力道:“二位恩公救了我們性命,還不知恩公尊姓大名,師承何處?”
周子舒為難地看了溫客行一眼,溫客行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至於我們的身份,待你們身體好些了定當據實相告。”
見他們仍舊不肯透露身份,甄如玉便下了決心。“二位的大恩大德我們無以為報,衍兒,你待爹娘給二位恩公敬杯茶吧。”
周子舒趕緊道:“不必,真的隻是舉手之勞。”
甄如玉道:“知道恩公高義,但還是請接受我們的謝意。衍兒,愣著幹嘛,快給恩公敬茶。”
小甄衍高高興興地端起一杯茶走到周子舒跟前,剛要跪下,就被周子舒托了起來。“我喝就是,衍兒別跪。”
“阿絮……”
周子舒道:“就喝一點,不必弄涼了,不礙事。”
將茶一飲而盡,周子舒回味道:“好香的茶,似有鬆梅之香。”
鬆梅?溫客行一挑眉,似是想起了什麽。
甄衍又捧了一杯遞給溫客行,溫客行不急著喝,反倒自信聞了聞,嘴角頓時一抽。
穀妙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位公子也是醫道能人,不會發現了吧。
甄如玉將手放在她的後背無聲安慰:不會的,這藥是你研製的,除了我們和衍兒無人知道,他也不會知道的。
輕輕瞟了一眼緊張的娘親,溫客行還是喝下了那杯茶,穀妙妙這才鬆了口氣。
將茶杯放下,溫客行走到櫃子邊摸出來一個綠色的小瓶子,仰頭喝了一點。甄如玉和穀妙妙的臉色立刻變得煞白。
“阿絮,你嚐嚐。”喝完,獻寶似的將瓶子遞給周子舒。
“什麽東西?”周子舒蹙眉道。
“甜的,可好喝了。”
半信半疑地將瓶子結果,周子舒喝了一口差點吐出來,溫客行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強迫他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