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摸了摸鼻子,替換到了秦南汐的位置。
而司少洲,一無所知!
司機迎接了他的雙臂,將他扶下了車。
司少洲聞著熟悉的香味,唇角抑製不住的勾起。
秦南汐抱著雙臂站在一邊,冷笑一聲。
司機將司少洲的手臂搭在肩膀上,司機的肩膀很厚,和秦南汐的瘦骨架不同。
司少洲疑惑一瞬。
尋思這陣子抱著也沒覺得秦南汐發胖。
怎麽今天手感這麽不一樣。
但是聞著令他安心的香味,他也沒做懷疑,反而將頭靠在了司機的肩膀上。
司機也沒反抗,司少洲頭一次覺得秦南汐如此乖順,不禁心裏更美。
出來迎接的傭人都看呆了。
司機的耳尖都紅了。
他們這位殺伐果斷的少帥,原來還有這麽黏人的時候。
秦南汐樂得清閑,走在兩人的身後,邊走邊扇扇子。
她見著司少洲為了遷就司機的身高,特意放低了自己的身高。
“姐!”兀的。
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響起。
秦南汐回頭,在門前見到了秦知念。
她歡快的提起腳步,走過去。
司少洲終於覺得不對勁兒。
然後摸索半天,抓住了司機的手。
這觸感!
司少洲頓時臉綠了,將司機推開。
司機委屈。
“盲杖拿來!”他道。
傭人將拐杖送了過來,
秦知念和秦南汐見上麵。
秦知念看了眼司少洲的背影,拉著秦南汐走遠了些。
“姐,你在少帥府沒什麽事吧。”
司少洲這人名聲不太好,倒不是因為做了什麽大奸大惡的事,純屬本人比較無情且冷血。
所以大家都很怕他。
年紀輕輕的長得那麽好看,但是殺人不眨眼。
所以別家的姑娘想嫁,又不敢嫁。
她姐姐好好地要跟陳昂去留學,也不知道那司少洲犯了什麽邪,上門提親。
“我很好。”
秦南汐愛憐的摸著妹妹的頭發,疼愛到了骨子裏。
秦知念欲言又止,“可是,如今司少洲眼睛那樣,聽說他身上的事務全被別人接手了,現在外麵都說他……”
都說他是個廢人了。
秦知念暗歎秦南汐命苦。
晚上,傭人去叫司少洲吃飯,但是無論如何敲門他也沒動靜。
傭人不敢貿貿然的闖入,就去跟秦南汐求助。
秦南汐上了樓,打開了臥房的門。
他不在臥房裏。
秦南汐想了想,去了書房,輕輕地將門打開了條縫。
她看到司少洲坐在書桌前,坐的很正。
一雙沒有焦距的眼睛低著。
秦南汐深吸了一口氣,她不知道司少洲現在在想什麽。
可是她了解司少洲。
他有多要強。
那個曾經年紀輕輕就瞎了的少年,有多不服輸。
如今手中權利全部交於他人,生活起居都要別人照顧。
“你來了。”司少洲的耳朵很靈敏,抬頭道。
那道從太陽穴橫到另一邊的疤痕,其實放在司少洲的臉上並不難看。
他的黑發軟軟的垂著,穿著一身棉白色的家居服。
袖子挽起,露出精壯的小臂。
他看過來的時候,薄唇輕勾,多了些人畜無害的意味。
她道:“吃飯。”
司少洲忽然笑了,他虛空的看著秦南汐的方向,“我在想,現在你要跑的話,我就抓不住你了。”
秦南汐垂下眼簾,沉默不語。
司少洲起身,向著她走來,牽起她的手,一起下了樓。
秦南汐約了陳昂來家裏給司少洲複診。
陳昂給他做完基礎檢查後,久久沉默不語。
聽到秦南汐離開的聲音,司少洲道:“你說吧。”
他最近總覺不適,應該是身體出了問題。
陳昂是眼科醫生,雖然別的也略有涉獵,但到底不是專家。
“你得跟我去下醫院,去找下李大夫。”
聽他這樣說,司少洲心裏有了不好的猜測。
他道:“先別告訴南汐。”
陳昂點了下頭。
司少洲跟著陳昂去了醫院。
秦南汐問的時候,陳昂就說家裏沒有專業儀器,還是在醫院檢查更放心。
秦南汐要跟著,司少洲拒絕。
說想吃她做的飯了,待會跟司機一起回來就好。
司少洲進了醫院,做了檢查。
檢查結果出來,李大夫看著司少洲欲言又止。
“你家屬來了麽?”他問。
司少洲道:“你跟我說就可以。”
“少帥您是……肺癌晚期。”
肺癌晚期。
司少洲沉默不語。
他上一輩子活到了八十四歲。
這一世,命運冥冥之中改變。
因為眼睛沒有瞎。
他做了很多別的事。
在一次火災中,救出過一個小女孩。
就是那次吸入了不少濃煙,還住了半個月的院。
司少洲不知道現在生病是否與那時有關,但是他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
“李大夫,您再檢查一遍。”
他不想死。
他還沒和秦南汐好好地過一輩子。
但是他不怕死。
如果是真的,他會成全她。
醫院特意請來了國外有名的專家。
再次診療後,確定是肺癌晚期。
司少洲瞞下了這件事情,誰也沒告訴。
金秋十月,司少洲跟秦南汐說自己想要出去走走。
他知曉秦南汐喜歡木槿,現在正是木槿開的好的時候。
他想和她一起去看看。
隻是回來後,司少洲對她的態度變得越發冷淡,甚至在一日,派人將趙知秋接進了門。
那一刻,秦南汐渾身都是冰的。
趙知秋自當時開心極了。
上次一見,與司少洲之間發生的事並不愉悅,但是窺他麵容,是那般的驚為天人。
哪怕現在他的眼睛瞎了,她也十分歡喜。
哪怕不是他的正夫人,她也願意。
司少洲特意將趙知秋安排在離他最近的房間。
每日桌上和趙知秋坐在一起,就連秦南汐說話,他也不回。
傍晚,司少洲在書房。
秦南汐敲門後,走了進去。
她開門見山的問:“少帥,你還喜歡趙知秋對嗎?”
司少洲手裏握著燈的開關,一下開一下滅。
他歪頭笑道:“是啊,南汐,你太無趣了。”
他的笑意特別刺人,“和你在一起,太膩,我還是更愛知秋。”
秦南汐抿緊唇,忽的笑了。
“那我可以離開司公館了麽?”
司少洲一瞬沒說話,半晌,抬起下頜,冷笑道:“你早該有自知之明,拖到今天來問,實屬沒眼力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