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紀曙晨就進組了,還把小葡萄也帶在了身邊。

很久之前就答應導演的戲,就算他才剛領證幾天,也沒辦法推脫。

更何況,他們還是隱婚,除了幾個親友,其他人都不知情。

婚禮蜜月這些,更是不在計劃之內。

除了搬到一起住,兩個人的生活好像都沒太大變化。

俞曉和禹嘉樹約好在林蔭路一家咖啡館見麵。

她先到,點了一杯拿鐵。

“學姐!”

沒過多久,爽朗又熟悉的少年音響起。

俞曉抬頭,果然見禹嘉樹走了進來。

他一身白T牛仔褲,書包單肩背著,額前幾綹碎發被風吹得稍顯淩亂。

整個人幹淨清爽,渾身散發著少年氣息。

“兩年沒見,你怎麽一點兒都沒變?”俞曉驚訝道。

禹嘉樹在俞曉對麵坐下,抓了抓後腦勺:“哈哈,學姐你也知道,我最不喜歡按部就班的工作,畢業就是失業,沒有遭受社畜的折磨,當然顯得年輕!”

俞曉被他逗笑了,“你就別謙虛了。”

禹嘉樹可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失敗。

他家境優渥,人長得帥,個性又很張揚。

當年可是大學裏的風雲人物。

因為喜歡畫畫,禹嘉樹也愛上攝影,就應聘做了俞曉的攝影助理。

兩人因此結緣,成了很好的朋友。

“對了,你說的那個好房子,就在這條街上?”

“嗯。”

禹嘉樹點頭,“就在林蔭路,我帶你去看看。”

林蔭路上有很多美術展館和私人工作室,整條街充滿著濃濃的藝術氣息。

能把工作室開在這裏,確實很合適。

“到了,就是這裏。”

兩人迎著陽光走了沒多遠,禹嘉樹指著路邊一棟兩層的小樓。

“我有個玩畫畫的朋友,這是他家的房子,他之前把這裏用作繪畫工作室,上個月他去國外進修,這房子就閑置了。”

“聽學姐說要找工作室,我就去聯係了他。他說現在有幾個人正在談,但如果我們要租,就優先和我們簽合同。”

“嗯......”俞曉邊聽邊走了進去。

兩層的小樓,內牆麵被重新粉刷過,裝修都是極簡風格。

雖然曾用作繪畫工作室,卻沒被弄得亂糟糟的,看上去幹淨舒服。

俞曉原本的打算就是從新開始,這樣的環境就很好。

“這裏的租金是?”她問禹嘉樹。

禹嘉樹頓了下,說:“是...一萬八一個月。”

“不過,租金的事學姐不用操心,隻要你願意跟我合夥,租金就由我來出,權當是給學姐交的學費了。”

俞曉心裏泛起暖意,心情又十分複雜。

過去兩年,她隻顧著自己,都忽略了身邊這些關心她的人。

“不用了,我有錢。”俞曉說。

“學姐,你......”

“不是在逞強,我真的有。”俞曉抬高聲音,狐狸眼倏然睜大。

“好吧好吧。”

禹嘉樹笑著問:“那學姐覺得這裏怎麽樣?”

他想,學姐想出就讓她出吧。

反正隻要學姐肯複出,想把這點租金賺回來,一點都不算難事。

“我覺得...這裏挺不錯的。”

“那就這裏了?”

兩人一邊聊著,一邊準備離去。

剛邁出大門,迎麵卻撞上幾個人。

“你們是誰?也是來看房子的?”

還不等俞曉回答,為首的中年男人就煩躁的擺手,“走走走,趕緊走!這棟樓我們裴老板看上了,你們看別的房子去吧!”

禹嘉樹向來心直口快,“憑什麽啊?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房東說了要租給你們嗎?”

“哪裏來的黃毛小子,敢管老子的閑事!”男人一手叉腰,瞪著兩隻小眼睛。

“裴老板?”

俞曉看著那人,淡淡問:“裴言嗎?”

那男人愣了一下,“誰啊你?你怎麽知道我們老板的名字?”

“嘁,還真是。”俞曉嗤了一聲。

裴言新創了一個首飾品牌,取名叫florid。

明明就是個模仿floria的山寨牌子,裴言倒是肯下血本,病毒式的在北辰市開門店擴張。

這些人要搶租這棟樓,估計也是為了開店。

“房子既然還沒租出去,那要租給誰,自然是房東說了算。咱們公平競爭,有什麽問題,讓你們裴老板聯係我就是了。”

“就說我是俞曉,他知道的。”

說完,俞曉就帶著禹嘉樹走了。

留下幾個人麵麵相覷,商量了一會兒,還是覺得這事得先回去告知老板。

當天下午,裴言就得知了這個消息。

“俞曉要租?”

他緊緊擰著眉頭,“不應該啊......”

那可是一棟樓啊!還是在那麽好的地段。

俞曉剛丟了工作,家裏欠債還沒還清,她哪兒來的錢?

裴言問:“她一個人去看的房子嗎?”

下屬回答:“不是一個人,還有個年輕男人。”

“我就知道!”裴言冷哼一聲。

俞曉還真是自甘墮落!

他斷了她找新工作的路,她就去找男人要錢,打算自己開店?

他越想越覺得生氣。

俞曉竟然寧願去找別的男人,都不願意來求他?

明明隻要她肯低頭,到他麵前撒個嬌,他就可以既往不咎的。

別說想開個店,他都能養著她!

斯文的金絲鏡框下,裴言的眸色愈發暗沉。

“她還說什麽了?”他沉聲問。

“她還說,要跟老板您公平競爭,讓房東來決定最終租給誰。”

“笑話!她真以為能鬥得過我?”

裴言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不禁無語發笑。

母親說的果然沒錯!

俞曉就是過多了苦日子,眼界也變得狹窄了。

井底之蛙,自以為是!

“別說北辰市,就是附近幾個市加起來,就沒幾個人敢瞧不起我們裴家!”

下屬見他發怒,連忙陪上笑臉,連聲附和道:“就是就是!在咱們北辰,除了首富紀家,誰見了您不得給幾分麵子?”

“那棟樓,必須給我租到手。”

“你這就去聯係房東,原來的租金,我出雙倍。”

下屬遲疑一瞬,“這......老板,那棟樓的租金是一萬八一個月,本來就不算便宜了,您要是出兩倍,那也太......”

“不就是三萬六嗎?我缺這點兒錢?”裴言冷聲道。

下屬心想,您是不缺這點錢,可那也沒必要主動去做冤大頭啊!

怕不是氣糊塗了,把腦子燒壞了。

也不知道那女孩兒到底是什麽人,竟然能把老板氣成這樣。

不過他也沒多說什麽。

反正也不是花他的錢,沒必要在老板麵前討嫌。

下屬退出裴言的辦公室,聯係房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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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學姐,你不打算租那棟樓?”

林蔭路上,禹嘉樹聽俞曉說要另外看房子,驚訝的睜大眼睛。

“對呀!我不打算租。”

俞曉柔柔一笑,狐狸眼閃著星星一樣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