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梁筱的聲音太大,左右鄰居都開門查看情況。

看到趙芳拿到追人的畫麵嚇得不輕,而且大家都是老街坊,從前看到趙芳虐待女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

沒想到現在居然拿刀要殺人,這不是瘋了嘛!

梁筱順著樓梯一路逃到了樓下,看到趙芳沒追上,故意摔了一跤,給足了趙芳行凶的時間。

趙芳看到她摔倒在地,眼睛裏全是殺意,“當初老東西要救你的時候,我就不答應。你就是一個喪門星,你克死了你親生父母不說,你還想克我們一家子!”

“你說什麽?”

克死親生父母,這一說,她之前從沒挺趙芳提過。

趙芳一刀劃破了她的臉,“十幾年前,我跟老東西收破爛回來的路上,看到一輛車翻到在了路上。你親生父母就在裏麵,死得那叫一個慘啊,偏偏你睜著一雙眼睛盯著我們。”

梁筱聞言,一把揪住了她的衣服,“說清楚,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

“告訴你?反正你父母都死了,我現在就送你去陪他們,你自己下去問他們吧!”隨著趙芳話音落下的同時,一個中年男人猛地從身後抱住了趙芳。

梁筱見此,身子一偏,往趙芳手裏的刀子就碰了上去。

那刀子偏了半寸,紮在了她的小腹上,鮮血頓時湧了出來。

一看到她出事,先前圍觀的人趕緊衝了過來,打120。

他們都是看著梁筱長大的,以前見她挨打挨罵可以不管,但真要出了人命,到時候這邊房子就不要租出去了。

“筱筱,咋辦?”

“報警!”梁筱毫無感情地說。

趙芳急紅了眼,“沒良心的白眼狼,你就該死!你就該跟你親爹媽死在車禍裏!”

梁筱壓根不想理會她。

幾分鍾後,120來了,把她抬上了救護車,趙芳也被附近的民警給拘了。

醫院裏,薑媛媛心疼得不行,“筱筱,你怎麽這麽命苦,剛出院怎麽又進來了?你感覺怎麽樣啊,是不是很疼?”

疼,怎麽可能不疼。

但是能把趙芳送進去,挨一刀不算什麽。

“別哭了,本來就沒人要,現在一哭更醜了。”她勉強笑了一聲,伸手摸了一下薑媛媛的臉頰。

剛準備再說幾句安慰人的話,就看到賀清珩站在門口。

薑媛媛避諱他,趕緊把空間讓給了他們。

門一關上,賀清珩拉過椅子坐在了她對麵,看著她慘白著一張小臉的樣子,心被揪了一下。

“這麽沒腦子的事情,你怎麽想出來的?”

他心疼,更多的是覺得她蠢。

上次梁晨的時候,已經讓他覺得這個女人的腦回路不正常,沒想到還會故技重施。

“是啊,我沒腦子……沒錢、沒人脈。想要徹底脫離原生家庭卻無計可施。”她苦笑,撇過臉不去看他,“從我被收養的那天開始,趙芳跟梁晨就沒有對我有過一天的好臉色,非打即罵。我甚至沒有吃過一天飽飯。”

她長歎了一口氣,如今回憶起過去的十幾年時光,竟然沒有一件是開心的。

“我養父這個人唯唯諾諾,什麽事情都聽趙芳的。平日裏見我被打也不敢幫我。好不容易熬到高中畢業,我出去上學也是勤工儉學,拿的獎學金錢也是交給家裏,工作也是一樣……”

這些事,他們剛結婚那會兒梁筱從來都沒有提過。

其實他感覺的出來,梁筱無意識間總會表露出一種源自於原生家庭的敏感跟自卑。

如果她今天不說這話,他是真的沒辦法理解她前麵的十幾年到底是怎麽過來的。

“你問我,為什麽不去求你。你可以幫我還了梁晨欠下的三百萬,那以後呢?是不是三千萬,三個億都幫我還?”梁筱說著,轉身看向他,“我們現在沒任何的關係,我憑什麽要求你為我做這些?當然了,我也不想欠你的人情。”

原本賀清珩想說,隻要你開口,哪怕是三千萬、三個億,不是不行。

奈何梁筱的骨子太硬了。

“我已經替你叫了律師,相信你養母在裏麵沒個七八年出不來。”

“不用,我自己已經聯係好了律師,不需要你幫忙。”她頓了頓,因為腹部傷口的原因,她這會兒特別想休息。

賀清珩原本還想說些什麽,看到她露出這樣的表情,到底沒忍心打擾。

離開病房,杜仲就跟了上來,“江祚這邊全權負責少奶奶的案子,另外醫生這邊也是全院最好的。”

賀清珩心不在焉地點點頭,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梁筱想要跟他劃清界限的樣子。

他不明白,到底是什麽原因讓她對自己這麽失望。

她背著自己吃避孕藥的事情,他尚且沒有追究。

“對了,老爺子叫您回去一趟。”杜仲不放心的說,“北柳被警察端了,不過是牽扯出了一些不相幹的人出來,反正大爺那邊早已置身事外。”

即便梁筱之前拍下了一些東西,也不足以給賀頌霆定罪。

“我知道,你安排一下。”賀清珩說著,下意識又看了一眼病房,“這邊你讓江祚幫我盯著,不管是什麽情況都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賀清珩回到帝都已經是晚上十點,匆匆趕回了老宅,剛進老爺子的書房就看到了賀頌霆站在裏麵。

“大哥。”他沒什麽表情的喊了一聲。

賀頌霆微微頷首,算是應了。

彼時老爺子正在做針灸,尚未結束,兄弟二人就隻能先在書房等著。

賀頌霆見他風塵仆仆趕了回來,不免有些好奇,“清珩,你這是從哪裏趕過來的?這麽匆忙?”

賀頌霆平日裏便是溫文有禮的樣子,待人接物十分得體,從不會輕易去得罪什麽人。

“約會。”賀清珩嘴角挑了一下,似笑非笑。

賀頌霆就笑了,”說起來,二弟你不動聲色就結了婚,對方是什麽人?哪家的千金小姐啊?”

他明知故問,真要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不管出於什麽目的,對方的父母都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女兒不明不白地跟了男人,連一個名分都沒有。

“自然不如大哥你的未婚妻出生好。”賀清珩說著,書房外傳來了腳步聲。

賀頌霆淡然一笑,“希望有機會能見一見我這位神秘的弟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