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南謙聽到這個消息時並沒有驚訝,隻是很淡的說,“賀清珩舍得自己的兒子受苦?”
雖說現在有治療的特效藥,但副作用也是有的。
鄒南謙沉默了一會兒說,“既然不需要骨髓,那……”
“我們的婚事照舊。”梁筱率先一步說,“時間你定,我隨時都可以。”
這一點,有些出乎鄒南謙的意料,“你不後悔?”
畢竟事關她跟賀清珩兒子的性命,既然賀清珩拒絕了他的骨髓,那他們剩下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再生一個孩子。
況且梁筱這些天一直都在醫院陪著那個孩子,就證明她不是不在乎。
既然在乎,又為什麽還要跟自己結婚?
“你想清楚吧。”鄒南謙沒有勉強她,臨掛電話時又問了一下關於體育館的事情。
她說,總體上是解決了,隻是這一兩年不能接大型工程。
鄒南謙點點頭,掛了電話。
之後幾天,梁筱一直在忙工作,忙起來更是直接睡在了辦公室的小休息室裏。
秘書看到她這樣很是心疼,“溫總,您沒必要這麽辛苦吧。你這幾天都臉色都差了好多。”
梁筱不以為意,她現在除了用工作麻痹自己之外,想不出還有什麽辦法能阻止她不去醫院看望餅餅。
可是時間一長,她還是忍不住去了醫院。
出電梯的那一刻,她到底是猶豫了,在走廊上站了快半個小時,直到看都賀清珩走出了病房,她竟然逃似的想跑。
不過還是被賀清珩看到了。
梁筱停下了腳步。
賀清珩抱著胳膊,居高臨下的,“不是說以後都不要來了嗎?”
梁筱一時語塞,找不到什麽借口。
半晌後,她轉過身往電梯那邊走。
賀清珩心口鬱結了一口氣,伸手就拽住了她的手腕,一路拽著往病房走。
她不掙紮,隻是多少有些難受。
賀清珩關上了門,餅餅並不在。
他鬆著領帶,卷起了袖子準備給餅餅弄晚餐。
梁筱站在原地沒動,半天才說,“拒絕了骨髓移植,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他畢竟還小,你總不能讓他這麽一直耗著?”
“這是餅餅的意思。不是我的。”賀清珩動作停頓了一下,“梁筱,該說的話我已經說了。我想跟你複婚,給他一個完整的家。”
梁筱就覺得他這話可笑,“然後還跟以前一樣,再藏著我?”
她想過了,如果非要救餅餅的話,她就去做試管,總之絕對不會再跟他扯上任何關係的。
至於鄒南謙……
反正她接近鄒南謙隻是為了複仇。
“不會的!”賀清珩這次的態度十分篤定,“這次,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你想要什麽我都會給你的,隻要你回到我的身邊!”
“那你能給我什麽?”梁筱反問他,緊接著就是嗤笑聲,“我跟鄒南謙訂婚的時候,他給了我那麽多,你能十倍、百倍的超越嗎?”
“鄒南謙他幹淨,身邊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你能做到嗎?”
“你能為了我跟整個賀家為敵嗎?賀清珩,我知道你這些年一直在蟄伏,就是想著有朝一日能徹底弄垮整個賀家。別為了我耽誤了你的正事。”
“梁筱,你果然越變越狠了。”賀清珩說完,視線一瞬下落。
這時梁筱才意識到,餅餅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門口,甚至還聽到了他們之間的對話。
半大的孩子就這麽陰沉著一張臉進了病房,然後默默地進了裏麵的房間。
梁筱看著他這樣一時間竟然慌了神,她現在遇神殺神,還不曾害怕過什麽,偏偏對自己這個兒子沒有半點辦法。
畢竟虧欠他,用一輩子的時間都難以償還的。
賀清珩暫定了跟她的談話,直接下了逐客令,“我們之間沒什麽好聊的,以後孩子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
“賀清珩,心狠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如果你真要因為我們兩人之間的關係,就拒絕了鄒南謙的骨髓,那你根本就沒有一個做父親的資格。”
梁筱捏緊了拳頭,重新抬頭看向賀清珩,“從現在開始我會爭取餅餅的撫養權,哪怕犧牲掉我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我也要把他從你的身邊帶走!”
“你真要這麽做?”
“賀清珩,是你逼我的。當初,你為了你自己可以什麽都不顧,我也可以為了我自己,什麽都不要。”
梁筱離開醫院後,賀清珩轟然坐在了沙發上。
本以為逼一逼梁筱她就能服個軟的,沒想到她骨子裏還是這麽強硬。
躲在病房裏的餅餅一臉失落的從裏麵走了出來,“爸爸……”
他大概也看出來了賀清珩現在應該是相當的懊悔。
如果當初他沒有做出這些傷害梁筱的事情,他們一家三口,不,該是一家四口才對,現在得多幸福啊!
可一切都是他的錯,是他一步錯,步步錯,才導致了今天這樣的結果。
“爸爸是不是很沒用?”賀清珩苦笑著看向餅餅。
餅餅沒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病房門口。
他想著,是不是沒有自己,爸爸跟媽媽就會和好了?
如果自己不在了,那他們是不是不會吵架了?
“爸爸。”小家夥什麽都沒說,上前抱住了賀清珩。
這一夜,梁筱回去之後輾轉反側,想著如何爭取到餅餅的撫養權。
而賀清珩則是盯著天花板,怎麽都睡不著。
翌日,賀清珩早早去了公司,他離開後沒多久,餅餅悄悄收拾好了一個小包離開了醫院。
*
梁筱一到公司就讓秘書聯係了帝都最好的律師過來,谘詢一下孩子的撫養權的官司怎麽打。
但對方一聽說是跟賀清珩搶,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了。
但很快對方就意識到一件事,賀清珩跟梁筱之間竟然是這種關係。
當時賀家認回孩子的時候由頭跟聞家一樣,都是不方便公開孩子母親的真實身份,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情況。
一整個上午,秘書室的電話想個不停,但沒有一個人肯接官司的。
小秘書哭喪著臉走進了辦公室,“溫總,都拒絕了。整個帝都,沒有一個律師肯接你的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