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昕雖然把陳長老的蘭花給要了過來,但實際上,她心裏也是很沒有什麽底的。畢竟,她沒有接觸過花卉這些東西,也不是傳說中的什麽天賦極高、一來看會的養花高手。
她雖然不是,但是架不住她背後還有顧爸爸這樣一個存在啊。
倒不是說顧爸爸會養花,而是顧爸爸的朋友遍布各個行業,要是顧錦昕沒有記錯的話,貌似顧爸爸一位姓林的朋友就極其擅長培育花卉。她在還沒有嫁給易驍然之前,曾經跟著顧爸爸一起到林伯伯的家裏去做客,那個時候,顧錦昕就看見他家裏擺滿了無數的蘭花,什麽品種都有。
既然那位林伯伯那麽會養蘭花,那麽他應該也會有什麽辦法就會陳長老的心愛之物吧?
想是這樣想,可顧錦昕隨後又想到,若是林伯伯沒能把蘭花救活後,陳長老的怒而哀怨的臉孔……嘖嘖嘖!真是不能想,一想,她的身體就開始打抖起來。
“怎麽了?”易驍然躺在顧錦昕的身側,瞅著她的小臉就跟變臉似的一會兒換一個表情,心中感到無奈又好笑。
他一直憋著氣不敢出聲打擾她,就怕驚到了她的什麽思緒。可忍了半天,在她不自覺的顫栗下,他實在是擔心極了,炙熱的手臂驀然收緊,將身體微微有些發涼的人直接環進懷裏,用自己的體溫去燙熱她的。
顧錦昕額頭抵著易驍然的胸口,小幅度的搖了搖頭,“沒事,就是……在想陳長老的那盆蘭花。你說,那個小姑娘為什麽就會找不到呢?”
除開砸爛陳長老蘭花的凶手,最讓顧錦昕想不清楚的便是那個在易家祖宅宛若蒸發的小姑娘。
即便是一頭狗,一隻貓,在消失前都會留下一點影子,即便是死亡,至少都還會留下一具屍體告訴世人它們死了。可那個小姑娘可好,沒有屍體,沒有蹤跡,簡直就像是沒有出現過一樣。
如果不是顧錦昕先前在跟著那小姑娘出去的時候,跌了一跤,情急之下抓了那個小姑娘一把,感受到了她惹了的體溫,估計她是真的要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在腦海思維裏自己杜撰出了一個這樣的人出來。
“好了,別想那麽多了!”易驍然到底還是看不得顧錦昕這樣為別的事情傷神又傷心,“那個小姑娘的事情你就放心交給易先生我去辦!易太太你不要再多想了,好不好?”
不要她多想,她怎麽可能會不多想啊!
抬起下巴,顧錦昕兩眼睛直勾勾的看向上方的男人:“可是,易先生,你難道就不會奇怪的嗎?那麽大的一個大活人怎麽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呢?她難不成還會……”
“不論她會什麽,我保證!隻要她在祖宅裏出現過,我就一定會把她給找出來,還易太太你一個清白的!現在……”
易驍然刷的一下拉高被子,將顧錦昕塞進去後又一手抱住,將每一個被角縫都壓得嚴嚴實實的:“老老實實的給我睡覺,有什麽問題等明天睡醒了再說!”
“睡不著!”顧錦昕皺著眉頭抗議。
睡不著?
易驍然突然笑了起來:“易太太要是睡不著的話,我們倒是可以做一點……有意義的事情,嗯?”
這句話裏的深意簡直是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顧錦昕要是還聽不出來,那她真的是傻的要去撞牆了。
真是……
都這個時候,麵前的這個大禽/獸、死流氓竟然還有心思跟她說葷話調戲她?不知道她現在已經是焦頭爛額到恨不得要扒光自己的頭發了嗎!她哪裏還有什麽心思跟他,跟他……連白眼都懶得給了,顧錦昕直接在被窩裏打滾翻了個身,氣呼呼地留了個後腦勺給身後的自家易先生。
“我睡著了!睡著了!你不要吵我!再吵我,我就咬你了!晚安!”
“……真是。”
看著那青絲雜亂的小腦袋,易驍然唇邊的笑驀然變得無奈起來,他輕輕地在上麵留下一吻,很是溫柔的回了句:“晚安,我親愛的錦兒。”
**
夜深,人靜。
耳朵裏輕輕傳來身側之人漸漸勻稱的呼吸聲。
等到確定了身邊的人兒真的進入了睡眠狀態裏,易驍然這才睜開了眼。
裝睡了太長時間,以至於到了睜眼之時,窗外的月光歡快的跳進來落在他臉上,一秒內,他便被月光給晃花了眼,腦子略微有些暈眩。
維持著先前環抱著人的動作,易驍然又躺著聽了會兒顧錦昕的呼吸聲後,十分不舍地抽身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拿過衣架上掛著的衣物,整個人輕手輕腳的出了門。
到了深夜,易家祖宅裏的巡邏人員比之白天多了一倍,除開日常的夜巡人員外,礙於昨日白天所發生的那件蘭花被砸事件,保安團那邊特地又多加了人手,以防夜裏再生出什麽事端。
從住處一路走出來,基本上每隔個幾分鍾,易驍然就會遇見一小隊巡邏人員。
相比於易驍然的坦然處之,那些巡邏人員要更為疑惑,這深更半夜大晚上的,家主這是要去哪裏啊?他們不敢詢問,隻是匆匆的向易驍然彎腰問了聲好後,便迅速離開,繼續巡邏去了。
易驍然對此就跟宛若未知一樣,無視他們的存在和問好,冷著一張臉,繼續朝著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很快,一棟大氣華美的歐式小樓便出現在了他的視線裏。
看著那隱沒在黑夜裏的樓房,易驍然的眸子也跟著變深了起來。他緊緊地在房屋前駐足了會兒,隨後突然抬腳上前前門。
咚咚咚的三聲過後,樓房的大門應聲而開,從裏麵走出來一個大約中年的男人。那男人抬起頭,在月光的照耀下,麵容清晰可見,赫然就是易老爺子“亙古齋”了的福管家。
“孫少爺你來了?老太爺一直在書房裏等著你,請進吧。”
易驍然看了他一眼,腦子驀然間閃過了一些事情,原本已經抬起來的腳赫然又收了回來。他看著候在一邊等他進門的福管家,似笑非笑的說了句:“福管家,前些天的那件事情真是多謝你了!如果不是錦兒跟我說起,我恐怕是要錯失福管家你這麽個人才了!”
一句話,兩層意思,隻有明白內裏的人才聽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