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魅酒吧,808號包廂。

包廂內煙霧繚繞,音樂聲震耳欲聾。

許絳端著酒推門進去,看到了幾張熟悉的臉。

“呦,難得陸哥今天沒在家陪老婆!”

吵雜的包廂裏,眾人圍著一個男人調侃。

許絳的目光穿越人群,落在那張讓她恨之入骨的臉上,

陸司淩勾唇輕笑。

許絳攥緊了手,眼底的情緒有些控製不住。

可能是她盯得太久,沙發上的陸司淩抬起頭,朝著她看了過來。

許絳匆忙低下頭,轉身欲走。

身後傳來男人略帶沙啞的嗓音:“站住。”

隨著陸司淩的聲音,偌大包廂有些安靜下來,音樂聲也被人關小了。

許絳咬了咬牙,裝作沒聽到的樣子,抬腳繼續往外走。

“許絳。”陸司淩叫住她的名字,“不缺錢了?”

這句話成功讓許絳停下了動作。

她缺錢,很缺!

許絳深吸一口氣,微笑著轉過身,用服務的口吻道:“先生,請問有什麽需要嗎?”

陸司淩滿意的挑唇,夾著煙的手朝她勾了勾手:“過來。”

許絳走過去,站在他麵前。

陸司淩掃視著她,姿態懶散,眼底帶著一絲嘲諷的笑意。

昔日的許家大小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現在卻淪落到賣酒生活。

他作為始作俑者當然要好好欣賞自己的傑作。

“要錢?”

陸司淩拿了張卡,扔到桌子上,“卡裏有十萬,把桌上那瓶酒喝了,錢就是你的。”

許絳看了一眼,微微抿唇。

那是一瓶四十多度的白蘭地。

許絳沒有這樣的好酒量,喝完這一瓶,這個包間她恐怕要走不出去。

“咱們陸哥一擲千金,許大小姐可不要不給麵子啊。”

一個敞著襯衫的男人笑嘻嘻的開口。

周圍其他幾個男人跟著起哄,這些人,有的許絳認識,有的不認識,許家沒倒台的時候,這些人都對她殷勤討好,現如今,真實麵目都露了出來。

許絳拿起開酒器,打開那瓶酒,

有幾個男人興奮的打開攝像頭,想要錄下她喝醉酒後的醜態。

許絳不在意。

母親的命在她背上壓著,她沒什麽豁不出去的。

許絳揚起頭往自己的胃裏灌酒。

她生的明豔,氣質清冷,一頭黑發隨意垂著,仰頭的動作讓她纖細的脖頸更加修長。

包廂內明滅的燈光落在她身上,幾個男人盯著她的目光逐漸從興奮變成垂涎。

許絳長的好看,身材又高挑,以前就有不少人覬覦她,隻是礙於陸司淩,現在陸司淩都拋棄她了,她也不是千金小姐了,還不是任憑他們玩。

幾個男人對視一眼,笑的惡劣。

許絳一口氣灌了半瓶酒下去。

她彎著腰,一隻手捂著嘴,胃裏湧現出強烈的不適感。

眼前的場景有些模糊,她雙腿發軟,站立不穩。

許絳知道自己如果在這裏喝醉會是什麽下場。

所以,即便是爬,她也得從包廂裏爬出去。

許絳回頭,看了陸司淩一眼。

那人也瞧著她,眼裏沒有半分憐惜。

在一起多年,許絳了解他。

所以才明白,他今晚不會放過自己。

她深吸了一口氣,繼續喝酒。

灌完一整瓶白蘭地,許絳隻覺得胃裏火燒火燎,隨時都能吐出來。

她彎著腰,雙手撐在桌子上緩了好半晌。

“喝完了?挺厲害的啊,不如你再喝一瓶,我再給你十萬怎麽樣?”敞著襯衫的男人笑嘻嘻的開口,朝著許絳走來,伸手想攬她。

許絳躲開他的觸碰,厭惡的皺眉:“別碰我!”

那男人臉色一下子變了,捏住許絳的下巴:“敬酒不吃吃罰酒是吧。”

他隨手拿起一瓶酒,強硬的往許絳嘴裏灌。

許絳拚命掙脫開,往門口跑。

包廂門剛好被人從外麵推開,門口站著兩個男人。

許絳一頭衝進其中一個人懷裏,撞得頭暈眼花。

一隻有力的大掌托住了她的腰身。

許絳睜開眼,眼前模糊的倒映出一張完美出眾的臉。

她緊緊的抓住那人的衣襟,低聲呢喃:“救我。”

說完,她就暈了過去。

傅京墨垂眸,掃視著懷裏的女人,微微蹙眉。

看到來人,陸司淩臉色微微一變,站起身走過去,喊了一句:“傅哥,城哥,你們來了。”

“司淩,都結婚的人了,還是收收心吧。”站在傅京墨旁邊的江城語氣冷淡的道。

陸司淩垂眸一笑,“當然。”

隨後看向傅京墨,“傅哥,我讓人把她送回去吧。”

說著,他上前想從傅京墨手裏搶人。

但沒想到,一向對女人冷淡的傅京墨卻摟著許絳躲開了陸司淩的觸碰。

男人抬眸,那雙黑眸格外犀利,仿佛能看透人的內心。

陸司淩眯了眯眼眸,心底生出一抹不悅。

就像是自己的東西被別人覬覦了。

“不用。”

江城有些意外的看向好友。

傅京墨看了江城一眼,“你們先玩。”

隨後,他彎腰將女人抱起來,帶離了包廂。

陸司淩看著傅京墨的背影,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的握緊。

……

許絳被男人放到一張大**。

她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緊蹙。

傅京墨坐在床邊,垂眸注視著女人的側顏。

不得不承認,這女人是個尤物。

任何一個男人都沒法對她視而不見。

可能這就是他今晚一反常態的原因。

傅京墨的眼眸幽深起來,點了一根煙慢慢抽著。

一根煙抽完,**的女人有了動靜。

她睜開眼,有些茫然的打量著四周,隨後才看向傅京墨。

燈光下,男人的外貌很出眾,一雙狹長丹鳳眼,指尖夾著一根煙,表情玩味的看著她。

“先生。”許絳撐著身體坐起來,語氣誠懇:“謝謝你救了我。”

雖然腦子還不太清楚,但許絳還記得剛剛的事。

傅京墨打量了她一眼,問了一句:“很缺錢?”

許絳愣了一下,抿了抿唇,點頭。

“來夜魅多久了?”

“半個月了。”

“知道在這裏賣酒的下場嗎?”傅京墨看著她問。

“……我隻是賣酒。”許絳有些倔強的說,隨後又道:“等攢夠錢,我就會辭職。”

傅京墨笑了一聲,撣了撣煙灰,眼底帶著幾縷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