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摸了摸許鶴的頭,心裏欣慰。
有家人在,哪怕再難,她也甘之如飴。
許鶴看著她欲言又止,垂下頭去,沒再吭聲。
他知道,現在家裏一切都是姐姐撐著。
他未成年,沒有任何辦法去幫家裏。
許鶴覺得自己很是沒用。
姐弟兩個買了晚飯,又挑了些水果,然後回醫院陪鄭清秋用了頓晚飯。
三個人很久沒坐在一起吃飯了,許絳今晚很開心,心情也好了不少。
飯後她送許鶴回了學校,然後獨自走在街上。
她想了許久。
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母親因為陸司淩失去生命。
若真的那樣做,她枉為人。
如果隻能向陸司淩屈服,她也不能不做。
身邊馬路上,一輛黑色卡宴緩緩駛過。
“先生,是許小姐。”
助理的聲音讓傅京墨睜開眼。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視線落在許絳臉上。
她表情沉寂,帶著一種說不出的哀傷和絕望,那副樣子讓人很動容。
但男人隻是遠遠看了一眼,沒什麽表情變化。
他對許絳,也不過就是一時興起。
他喜歡她的相貌和身材,她的性格也溫順,很符合他的需求。
但是傅京墨十分清楚,一個許絳不值得他花太多心思。
卡宴經過許絳的身旁,沒有掀起丁點波動。
傅京墨到家半個小時後,許絳才回去。
看到客廳的傅京墨,許絳微微愣怔了下。
畢竟昨天鬧得有些不太愉快,她以為傅京墨今晚不會回來,又或者,會回來很晚。
可沒想到,他今天竟然回來的比平時還要早半個鍾頭。
“傅先生。”許絳體貼的問:“你吃晚飯了嗎?”
傅京墨睨了她一眼,“吃過了。”
他回答的挺冷淡。
許絳有些微微的不知所措。
隨後又問:“那我給您衝杯咖啡?”
“我不幫你,你打算怎麽解決這件事?”傅京墨問。
倒不是出於什麽心理,傅京墨純粹隻是好奇。
許絳躊躇了半晌,垂下頭,低啞聲音傳來,帶著一股蒼白和無力感。
“明天我會再去找陸司淩一趟,如果他真的不肯留情,那我隻能認命。”
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畢竟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遇上這種事情,也隻有妥協。
傅京墨的心裏多少有點不舒坦,畢竟他已經和許絳發生了關係,從某種方麵來說,她已經是他的女人。
回到陸司淩的身邊,就勢必要和他撇清關係。
許絳看出他臉色不虞,以為他想的是在自己身上投入的那些錢。
她開口道:“你放心,我花掉的錢,一定都會還給您的。”
傅京墨瞥她一眼,沒說什麽。
算了,一個女人而已。
男人興致全無,站起身朝樓上走去。
許絳目送他上樓後,才歎息著鬆了口氣。
看樣子,傅京墨今晚是不會要她了。
這樣也好,能安穩睡一個晚上。
許絳在沙發上坐了片刻,直到夜深人靜,才起身回到客臥。
她正要關燈歇息,房門忽然就被傅京墨打開。
“傅先生。”她下意識坐起身。
男人一言不發,朝著她走來。
許絳知道他的意圖,盡管她現在已經困了,對那種事也沒什麽興致。
可她還欠著他很多錢。
許絳迎合著他,但很快便有些受不住了。
但傅京墨卻有越戰越勇的樣子,毫無困意。
許絳本想開口求饒,但又忍了下來,後來實在困得沒邊了,才昏昏欲睡過去。
第二天醒過來,許絳全身都是酸痛的。
傅京墨仍舊沒在,應該是上班去了。
許絳換了衣服,先去了趟醫院看鄭清秋,然後到下午下班點,才聯係了陸司淩。
陸司淩今晚可能是有應酬,給了她一個地址,讓她去等著。
許絳沒去太早,等天快黑了,約摸著陸司淩應該也快到了的時候才趕過去。
地方是個會所,有錢人消遣的地方。
她報了陸司淩的名字,服務員將她帶到包廂門口。
許絳推門進去,看到裏麵場景,隨後愣住。
裏麵人不多,男女都有,各個舉止曖昧輕浮。
許絳心裏浮上一抹惡心。
她這才反應過來,陸司淩把她約到這種地方,是很明顯的……羞辱!
他但凡對她有一丁點的尊重,也不會約到這裏來!
許絳轉身便想走,腳步又生生停下來。
要是就這麽走了,媽媽該怎麽辦?
她深吸一口氣,做足了心理建設,找了個空位坐下來。
沒一會兒陸司淩就到了。
他穿著西服,一副斯文儒雅的模樣,一出現便吸引了包廂裏大多數女人的注意。
許絳看著他跟眾人打了招呼,然後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想清楚了?”陸司淩意味深長的詢問。
“隻要能救我媽媽,你想做什麽都行。”許絳低聲道。
“當然。”
陸司淩很滿意她現在的樣子,伸出手,抓住了她的一隻手,拇指在女人的手背上摩挲了幾下。
許絳肌膚白嫩,跟豆腐一樣,讓人愛不釋手。
“等我在這裏應酬完,就帶你去別墅,我早就為你準備好了一切。”陸司淩在她耳邊低聲道。
許絳心底多少覺得諷刺。
以前她到底是有多麽眼瞎,能把陸司淩這種人當成真愛。
現在,她為江暖感到悲哀。
她還不知道,自己表麵上恩愛如蜜的丈夫,背地裏是這種貨色。
“陸少,這是你從哪找的美人,看得我都心癢癢。”旁邊一道男聲忽然笑著開口:“美人,過來陪我喝杯酒。”
許絳抬眸望去。
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懷裏一左一右的摟了兩個女人,眼睛還盯在許絳身上,看著實在讓人反胃。
許絳看了陸司淩一眼。
“去,給李總倒杯酒。”陸司淩一邊抽煙,一邊懶懶的道。
許絳狠狠一怔,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陸司淩。
他竟然真的讓她去陪酒!
開了這個先例,以後這樣的事情便數不勝數,甚至可能還有更過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