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夫人每日神神叨叨的偷偷摸摸觀察兆勇,內心翻來覆去的糾結,終於在一日晚上睡不著推醒了華知行。迷迷糊糊的華知行睜開迷茫的雙眼看著華夫人,以為她哪兒不舒服。卻見華夫人眉頭緊皺道:“那陳兆勇定親了沒?”
華知行一下子清醒過來,疑惑的問道:“你怎麽突然問起他了?應是沒定親吧,他仿佛提過一嘴,說家裏娘親著急催他,卻也沒多說。”華夫人鬆了口氣,想著不知愁的閨女心底暗忖錯過了這個還哪兒去尋年貌相當的?
可是到底意難平,歎了口氣道:“朝兒她十七了…尚無人上門求娶,你說說這…難不成一輩子在家裏做老姑子?我看那個陳兆勇還湊合,除了身份之外其他樣樣不錯,就是他接手了庶務有些…你說說若是之後讓他繼續考進士可有可能?”
華知行在有幾分涼意的夜裏打了個冷顫,看到華夫人愁眉苦臉的樣子也低頭想起兆勇來,這個人的確是還不錯,但是…他歎口氣道:“我看讓他重新科舉是絕無可能了,他是真心喜歡做生意,也是真心想幫家裏的忙,這孩子我看著哪兒都挺好的,不喜官場就不喜官場吧,難不成我與朗兒朋兒還需要靠朝兒嫁人來升官嗎,隻是不知道這件事兆勇願不願意,若是他是個能湊合的人,怕是早早就成了親了,拖到現在說明他也是有自己想法的。”
華夫人一時氣短,恨不能大聲反駁他,能看上一個未來的商人已經是他們低嫁了,難不成那陳兆勇還挑?!心裏卻也明白華知行說的是真的,咬咬牙咽下去到嘴邊的話,硬邦邦的對華知行道:“你們關係不是好嗎,不是忘年交嗎,這事交給你了!”
華知行語塞,他們是每日討論學問談的不錯,可是根本沒想過把他招女婿啊,這…讓他冒冒然開口又怎麽成,他剛想反駁,卻見華夫人已經背過身去一副拒絕交流的樣子,隻能自己歎口氣躺下,卻再也睡不著了,滿腦子都是兆勇。
第二日兆勇神采奕奕的按時出現在華家,卻見華知行的黑眼圈都要耷拉到腮邊了,關心的問道:“華先生這是如何了?”華知行看著兆勇真誠的臉真的有些說不出口,要如何說呢,說他想把女兒嫁給他?還是…這也太難為他老頭子了!
思索了半日幹脆直說了:“兆勇啊,老夫有一女,今年十七,那個…不知你的親事你可能做主?”兆勇萬沒想到一個肉餡兒的大餡餅從天而降,他強忍住心中的激動,給華知行行了個大禮道:“求華先生將華小姐許配與我,我定待她如珠如寶!”
華知行大驚:“你…你…你就這麽答應了?”兆勇又行一禮道:“實不相瞞,在下與華小姐有過一麵之緣…”華知行一聽怒喝道:“你竟然去後院偷窺朝兒?!”兆勇見他誤會了忙解釋:“華先生誤會了,在下與華小姐乃是在認識華先生之前就見過一麵,華小姐曾經去陳家私房菜館吃了一頓飯…”
華知行愣了半晌反應過來,怒氣更盛:“你的意思是你故意靠那卓承淮接近於我?你…你竟然!枉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日後你我不必見麵,你走吧!”兆勇張張嘴要解釋,華知行卻一甩胳膊離開書房,把兆勇自己扔在那,兆勇無奈,隻能垂頭喪氣的回了家。
李氏知道兆勇的遭遇之後也呆住了,站在原地許久才頹然的坐在椅子裏道:“…這事是你做得對,咱們不能瞞著華先生一家子,你這陣子與華先生學習,連你大哥都說你的學問大有長進,咱們既然惦記上了人家閨女就得明著說,可不能蒙來個媳婦。”
兆勇歎口氣道:“我是真心尊重華先生,這幾日承淮哥與我也一直糾結如何與他說清楚,承淮哥本打算過幾日親自與華先生緩和的說說,孫沒想到今日他突然說了這番話,我心裏一急才和盤托出,唉…我現在都覺得我對不起華先生,也對不起承淮哥的一片心意。”
曹佳看著母子二人喪氣的樣子忍不住道:“兆勇你可還心悅華小姐?”兆勇認真的點點頭:“自然。”曹佳道:“如今你心中怕是更覺得對不起華先生,既如此你就求得他的諒解,明日開始你還日日上門去,他一日不見你就去兩日,兩日不見你就去三日,難不成他一輩子不見你?”
兆勇想了想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拱手道:“多謝大嫂了。”曹佳擺擺手:“待承淮下了衙讓他也去一趟華府跟華先生賠個不是吧。”
卓承淮剛下衙兆勇就尋上門來,一一講了今日之事羞愧道:“承淮哥,是我一時衝動壞了事,還得煩你去一趟華府與我說幾句好話。”卓承淮也歎口氣道:“我也是頭一回幫人拉紅線,一開始就做錯了,這件事不怪你,都是我的錯,明日我就去華府。”
玉芝卻皺著眉道:“我看華先生有些清高,怕是不會輕易原諒你們,明日下了衙你來接我,我與你同去,這種事情畢竟是女人的事,我與華太太好好說說,許是比你們同華先生說起來。”
卓承淮和兆勇看著玉芝六個月的肚子有些猶豫,卻見玉芝一拍掌做了決定:“明日我就去,現在胎已經穩了,彭嬸嬸送來的嬤嬤們說多走動走動也好。”卓承淮摸摸鼻子,他太了解玉芝了,她做的決定幾乎是不能更改了,也隻能認了下來。
話說華知行氣衝衝的從書房出來,一屁股坐在臥房的椅子裏一言不發,把華太太嚇了一跳,華太太見他喝了兩杯茶之後氣息已經喘勻了,小心問道:“何事惹你如此生氣?”不提還好,一提他就想起來兆勇那張可恨的臉,他一拍桌子咬牙切齒道:“那陳兆勇與卓承淮勾結在一起,竟然早就打著咱們家朝兒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