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止買藥回督軍府。

深夜無人時,她才下樓,偷偷熬藥。

藥又熱又苦。

薑止盯著麵前濃咖啡色的湯藥,輕輕捂著小腹,喉間一片酸澀。

她不願意傷害肚子裏的小生命。

可是沒有辦法。

這個孩子的存在,會給她帶來禍端。

甚至對於楚伯承來說,都是一個大麻煩。

捏緊藥碗,薑止顫抖著手,將湯藥慢慢送到唇邊。

“在熬藥?”旁邊,突然傳來聲音。

寂靜的夜晚,客廳沒開燈,薑止低聲驚呼,藥碗沒拿穩,直接從手裏脫落。

一隻手,快速托住藥碗,可裏麵的藥,還是灑了。

薑止怔怔盯著麵前的男人。

楚伯承陷在一片昏暗中,白色襯衫包裹著蓬勃結實的上身,恰到好處的精壯。

她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

摻雜著雪茄的清洌。

鋪麵而來的男性氣息,性感渾厚。

薑止忘記呼吸,手掌捏住台子邊緣,寸寸收攏,指腹泛起蒼白的顏色,“你怎麽來了?”

“來瞧瞧你。”楚伯承垂眸瞧了眼灑掉的藥,“喝什麽藥,全灑了。”

薑止低著頭,不敢看他,“沒拿穩。”

“胃口還難受?”楚伯承扯了扯領帶。

月光透過窗子照進來,把他影子拉長。

薑止被他籠罩著,說不出的驚慌失措,“好多了。”

“薑止。”他突然叫她。

薑止脊背繃直,“什麽事?”

“你不太對勁。”楚伯承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深沉的目光盯著她,“剛才喝藥的時候,你一直在出神。”

薑止蜷了蜷手指,“沒出神。”

“可是我叫你,你沒聽見。”楚伯承逼近她,打量著她的麵色,“你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事?”

薑止唇瓣抖了一下,“沒有,可能是因為胃不舒服,所以沒聽見你叫我。”

楚伯承靜默盯了她很久,似在確認她話語裏的真實性。

他沉黑的眼眸像一麵鏡子,倒映著一臉蒼白的薑止。

薑止極力保持著冷靜,某刻,她轉移了話題,“阿哥,這麽晚,你怎麽來了?”

心跳如鼓中,楚伯承低啞開口,“不放心你,過來瞧瞧。”

薑止眼眶再次紅了,她壓著哽咽,“我真沒事。”

楚伯承直起身體,抬手扯鬆領帶,嗓音沙沙的啞意,幾分酒醉後的微醺,“有什麽麻煩事及時說,長了一張嘴,不是光吃飯用的。”

薑止心情很差。

她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捏了捏,“我自己的事,可以靠自己解決,不麻煩你了。”

楚伯承眉心微擰,“跟我鬧什麽脾氣?”

“沒鬧脾氣。我是覺得,你以後要跟沈小姐結婚,有事求你也不方便。”薑止喉嚨發澀,“再者,有些麻煩我自己可以解決,就不麻煩你了。”

楚伯承解著腕子上的紐扣,折上一節袖口,“兩碼事,你沒必要想那麽多。”

“我如果有事求你,會讓沈小姐幫忙傳話。”薑止淡淡開口。

楚伯承挽袖子的手微頓,目光沉沉盯著她。

薑止深吸一口氣,“阿哥,以後我們保持距離,你也別再來找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督軍府的人知道了我們的關係,對你我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