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沅等了半天, 見顧劭承就用黑沉的眼珠盯著他也不說話,不過鬱沅不心虛的時候絲毫不怕顧劭承黑臉,心裏不解對方不是幹得好好的麽, 突然叫他幹啥?

而且叫了又不吭聲……鬱沅困惑地眨了眨眼,垂眸瞄了眼手裏藍紫色的酒液:“你也渴了?這個超好喝!我媽可太會買了你快嚐嚐。”

現在不僅顧劭承的深情繾|綣被噸噸聲攪沒了, 車內還一秒從旖旎暗昧的氛圍跨越到景區促銷頻道, 顧劭承甚至能隱隱聽到劣質的大喇叭廣播出的廣告聲。

顧劭承深吸了一口氣,葉片的興奮感已經完全散了, 此前獲得的餘韻反倒因為猝不及防的發展讓他更加心堵。

他推開了鬱沅懟到嘴邊的玻璃瓶口, 一開口聲音低低啞啞的, 還帶著情動後殘留的獨特磁性:“你不喜歡在車裏?”

這種關頭上寶藏發威,顧劭承必須厘清鬱沅真正不喜歡的地方, 以後完全避免,不然他擔心自己就算停藥……總這麽來葉片也會難以為繼……

“沒有哇……”鬱沅扭著頭答話很累,他推了推顧劭承扭過身子, 調整了一會兒最終舒服地歪靠進顧劭承的懷中。

手裏抱著酒瓶子,小臉緋紅雙眼晶亮地思考了一會兒:“沒有不喜歡, 我就是很渴很渴,渴得快冒煙了。”

頭頂是勞斯萊斯特有的流星頂, 由一千多根光纖燈組成, 可以模擬流星在車頂隨機劃落的視覺效果。

他還是很喜歡勞斯萊斯這項設計的,尤其是窩在顧劭承懷裏看的時候,兩人不久前的親昵讓他身上沾著淡淡的木質冷香, 讓鬱沅感到很舒服很開心,他這麽想著,又側頭看向顧劭承露出一口潔白整潔的牙齒,笑得傻乎乎的。

顧劭承聽他說話開始拖長音就感到不妙, 現在見他紅著臉傻笑更確定這半瓶低度酒成功將鬱沅喝醉了。

眸光下移,被壓出褶皺的襯衣下擺翻起,露出一小節白皙細韌的腰肢,已經錯位的襯衫夾下方的腿環還固執地箍著。

上方的金屬卡扣不知何時被他拽落了四枚,正狼狽地垂落在玉質天成的裸白雪膚上。

愛人這般躺在懷中,不動心是不可能的,但枕在他頸側的腦袋已經開始不安分起來,隱隱有了猴癮發作的前兆。

鬱沅開始隻是想和顧劭承貼貼,貼近些再近些,然而他能達到的不過是將頭塞進男人頸側,他不滿意地蹭了蹭頭,結果酒意上頭一蹭發現還挺好玩的。

他把腦袋晃成撥浪鼓,時不時發出“哇~哦~”、“蕪~湖~”、“颯!颯!颯!”“咻——”這些奇怪又沒有實際意義的氣音給自己配音加戲。

仿佛顧劭承的脖子不是脖子而是他的飛行軌道,鬱沅的腦袋也不是腦袋而是有起飛夢想的旋風小陀螺。

顧劭承身上還穿著黑襯衫,也不知是鬱沅磨得太快,還是彼此接觸麵上過於幹燥,毫不誇張地說,顧劭承聞到了一絲很淡很淡的燒焦羽毛味。

顧劭承閉了閉眼,他的寶藏永遠都能給他全新的驚喜。

擔心鬱沅的頭磨出火星子,顧劭承也顧不上清|理,勒著鬱沅腰線將人抱出汽車。

兩人相對位置一改變,鬱沅的腦袋就磨不到顧劭承的頸側,他一下就不樂意地撅起嘴巴,可等車門被顧劭承抬腳關上後,鬱沅從車玻璃反光裏看到自己因靜電炸出的海膽頭,興奮得立即上躥下跳。

顧劭承一向自認臂力不俗,平時鬱沅配合時單手抱他都毫不吃力,但眼下,他不得不承認,他家沅沅和他家猿猿的力量完全是兩個不同量級的存在。

顧劭承雙臂的肌肉僨起,才沒讓鬱沅脫手摔到地上,他知道這種時候和鬱沅溝通用處不大,還可能會讓對方產生新的興奮點繼而加大猿化程度。

原本以為鬱沅是孤兒,這個酒後猿化完全無從追尋,現在顧劭承開始懷疑楚家人都保留了屬於猿的基因……

等顧劭承快步邁進電梯,鬱沅看到電梯內壁上清晰的鏡麵,瞬間嗨爆,伸手就要去和鏡子裏的海膽精互動,一邊發出“哇哇哇噢噢噢喲喲喲”讓人聽不懂的聲音。

不過因為顧劭承抱得比較緊,鬱沅隻能四肢胡亂地蹬在空氣裏,始終碰不上鏡子裏的同類。

鬱沅自然是不太開心的,喉嚨裏發出咕嘰咕嘰的怒音,顧劭承想問他你不是社恐麽?想了想又算了,可能是怕人不怕猴吧。

好在從地庫到家裏隻是幾秒鍾,電梯很快再度開啟,顧劭承徑直將人帶進主臥的大浴室,毫不猶豫將門反鎖。

鬱沅一下地果不其然開始撒歡,先是圍著寬敞的大浴室跑了五圈,邊跑邊興奮捶胸:“啊囉囉囉囉囉——”

等顧劭承將浴缸裏的水放好,將按摩功能開到最大,躺進去開始猛衝起來。按摩浴缸惱人的噪音,這時候剛好可以和鬱沅的猴叫猿啼形成微妙的平衡。

顧劭承半闔著眼,靜靜地看著他心愛的寶貝扯掉曾令他鬱火焚身的襯衣夾,甩到頭頂跟揮馬鞭一樣悠得飛起。

身上僅存的襯衫剪裁合體,顯然限製了鬱沅耍酒瘋的發揮,但解扣子開鎖這些對猿化的猴猴都屬於高玩操作了。

現在的鬱沅似乎更適合扯起根樹藤,漫山遍野地飛躍啼叫,不過很顯然,別墅裏沒有這樣的環境給他撒歡,他隻能跑來跑去上躥下跳。

顧劭承看他扯了半天,終於將右側的鑽石袖扣扯飛了,微笑著拿過鬱沅捧進來的藍莓酒,啜飲了一小口在舌尖細細品味,突然苦中作樂地想到,這種景象怕是去野生動物園買票都看不到,他的寶貝真是千變萬化十分有趣。

鬱沅善於短跑,時間一旦拉長,體力就很快吃不消了,即便在酒精的催化下,他瘋了二十多分鍾就撐不住了。

顧劭承十分老練地調整了一下按摩水柱的方向,繼續品酒泡澡。

隻見鬱沅蹲在地上甩著舌頭狗喘了一會兒,又扶著牆站起身,雖然步伐明顯慢了下來,依舊盡力甩著單側胳膊繼續嗨:“啊、囉、囉、囉、囉、囉——”

走走停停,喘喘嘯嘯,緋紅臉蛋上的笑意不減,額前的碎發已經濕成一綹一綹的,依舊不能阻止他繼續撒歡的步伐。

直到顧劭承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從浴缸裏站起身,將人撈了起來。

鬱沅像是剛見到顧劭承般,眼底一亮,長臂吧唧一下甩在顧劭承身上將人抱緊,氣喘籲籲問道:“顧劭承!裏來借我辣!”

顧劭承帶著人坐進浴缸裏:“嗯,接你。”心裏卻想問,接什麽?動物園閉館麽?

鬱沅的力氣幾乎耗盡,雖然心裏還跟打了一萬升雞血似的想要到處發癲,但軀殼已經接近自動關機。

可顧劭承來接他他實在高興,那怎麽辦呢?鬱沅無法上躥下跳就坐在顧劭承懷裏小幅度晃動,唇角的小梨渦有多甜,磨人的動作就有多狠。

顧劭承被猿猿驅散的火氣,哪怕是在水裏還是被鬱沅輕易點起來了。

梏在腰側的手越來越緊,顧劭承有些擔憂又有些按捺不住,最終銜住軟唇吻了上去。

鬱沅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翻轉過去,脊背挨靠上溫熱的浴缸內壁,手臂隨著顧劭承的指引勾在男人臂膀上。

鬱沅被單方麵需索著,肺部的氧氣一點點被耗盡,之前劇烈跑跳延遲到來的疲倦讓他動都不想動,但微窒的感覺並不好受,鬱沅哀怨地軟聲輕哼起來。

襯衫被溫水打濕,緊覆在皮膚上帶來不適的桎梏感,鬱沅剛才沒脫掉,這會兒更是無能為力,哼哼唧唧說了半晌顧劭承充耳不聞,反倒隔著毫無遮蔽效果的衣料放縱著口腹之妄。

鬱沅渾身酥癢酸麻,太過奇異的感覺占去了全部的感官,他逃避般扭開酡紅的麵頰,頸側繃起的漂亮線條上還烙著一枚濕紅的印記。

直到他忍不住低低啜泣,顧劭承才起妄念橫生的長眸。

仰視自帶的聖潔加成,在浴室亮黃色頂燈的鋪灑下被放大到極致。青年迷濛著濕意的醉眼、靡豔的麵頰以及被他碾吮到爛紅的唇,無一不透著攝人心魄的美。

水麵因外力翻攪,鬱沅的脊背一而再再而三撞上軟皮頸枕,直到眼角的淚也被撞碎。

*

就在鬱沅沉湎於酒精和濃情中不知今夕是何夕時,最帥路人的詞條下,和兩人有關的微博因是某位知名街拍攝影大V發出的,所以自帶熱度,再加上照片上的兩人實在顏值不俗,這條微薄評論唰唰瘋長。

攝影師一看效果這麽好,就一本正經轉到首頁提問:

[位置在陵西街那邊的寰宇中心,有認識的嗎?難得碰上這麽帶勁的一對同城小哥哥,想請他們拍一組宣傳圖!/蒼蠅搓手.jpg]

顧家的事情塵埃落定後,鬱沅除了陪顧劭承養病,就是和顧劭承一起去上學。

從前不可避免要參加一些慈善活動,但自從懿心基金倒台後帶起了一係列的連鎖反應,一方麵是監管變得更嚴格,另一方麵是民眾對慈善基金的好感降到最低。

導致現在各家慈善機構都安靜如雞,鬱沅負責的猿慈善雖然憑借口碑逆襲,但他是不會主動舉辦什麽晚宴、義賣之類的,夫夫兩人近半年也就沒在任何公開場合露過麵。

剛開學時也經常有同學偷拍他們,但因為會影響到鬱沅的聽課狀態,每次遇上顧劭承都會讓鄭亮上前說明一二。

是以網上關於兩人的消息時不時就會冒出一些,但照片的確是很久沒看到過了,再加上被發上網的這張照片還不是正臉,是兩人在等電梯時背影加小半張側臉,開始時不僅攝影師沒認出來,其他網友也沒發現這是顧劭承和鬱沅,大家隻是很單純地尖叫:

[臥槽好帥!這個氛圍感我人沒了!!]

[黑西裝配長款大衣啊啊啊太好看了!有沒有寶子知道這外套是哪家的?!]

[等電梯就等電梯咯,相視一笑做什麽?顯擺你們有對象是不是?我不酸,我一點都不酸!/大潤發殺魚十年.jpg]

[雖然看不清全臉,但這個身高身材和側臉線條,這倆該不會是哪家新簽的藝人模特或者網紅吧?放個屁|股蹲賬號。]

[這個身高差……這個背影……有點眼熟有沒有,姐妹們?]

[我靠這倆感覺都好帥啊!這側臉線條!這頭肩比!這腰線!果然長得帥的都內部消化了!啊啊啊啊!!!]

[前麵求牌子的兄弟你看下價格冷靜下,買得起也別高興太早,這家的衣服就是給模特設計的,肩稍微窄點的都不適合,而且你別看左麵小哥看著矮,實際上根據電梯按鍵的高度差能推算他應該一米八,並且身材比例很牛,普通人還是一米九以上再考慮……]

[這屆網友怎麽肥四?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兩個小哥哥竟然一個沒挖出來!我對大家很失望啊!/紅雞指地]

……

*

鬱沅一晚上夢個不停,但都是沒什麽實際意義的夢。

第二天中午醒來時,感覺人像是剛從滾筒洗衣機裏撈出來的一樣,渾身酸疼、頭暈腦脹,還有點酒精遺留的反胃感。

鬱沅眯縫著眼望向露台方向,隔著厚厚的遮光簾,窗外的明媚陽光依稀可見,他呆呆看了半晌前一晚的記憶才逐步歸攏……

想到顧劭承前一晚說什麽都不肯幫他脫掉襯衫,搞得**濕了一大攤,他好氣,推著人說不喜歡睡濕床鋪,顧劭承毫無羞恥心地說之後還會更濕……他下意識摸向身下的床褥,確認溫暖幹爽。

鬱沅習慣性晃腦袋,想將那些亂七八糟五顏六色的記憶從大腦中甩掉,然而他忽略了醉酒狂嗨後他的腦子已經眩暈得厲害,猛地一晃險些給他晃散黃了。

鬱沅趴在床邊幹嘔了幾下,顧劭承恰好推門而入。

顧劭承是看快十二點了,再不把人叫醒晚上容易睡不著,繼而生物鍾紊亂。

鬱沅一看到顧劭承,嘎一下把反上的酸意立馬咽了回去,生怕讓顧劭承腦子一個拎不清就以為他又“懷孕”了。

顧劭承見狀勾了勾唇:“醒了?”

鬱沅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雖然他醉酒後很瘋,但顧劭承之後也沒輕放過他,鬱沅現在都覺得有些地方還是麻的,一看就是高強度使用快報廢了。

顧劭承扶著人靠進他懷中,把溫度適中的蜂蜜水遞到他嘴邊:“喝點潤潤嗓子。”

這一點倒是讓鬱沅很受用,昨晚沒少嘶喊,顧劭承別說讓他喝水了,就是連喘口氣的工夫也不給他留!

鬱沅先小口試了試水溫,感覺溫度剛好,伸手托住杯底仰頭就開始噸噸噸。

顧劭承臉黑了一瞬,不過鬱沅注意力都放在喝水上沒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了,他也是無法理解顧劭承新生出的痛點的。

鬱沅噸噸噸完,又渾身舒爽地“哈~!”了一聲,隨後拍了拍顧劭承的手臂:“我去上廁所。”

顧劭承扶著他,鬱沅一站起來感受到一股異樣,身子猛然定住,前一秒還放鬆如軟泥的肢體倏地繃緊,全身都朝著一點使力,生怕有什麽東西掉下來。

雖然不是第一次使用,但他依舊用不習慣,扶在顧劭承小臂上的手立即化作九陰白骨爪,修剪得又短又圓潤的指甲扣進肉裏也毫無殺傷力。

鬱沅齜牙猶豫了片刻,還是一口咬上顧劭承的肩膀外側。

顧劭承任他咬著,大掌覆在鬱沅腦後安撫性地揉了揉:“再戴幾個小時就可以摘了。”

鬱沅忿忿:“再帶幾個小時天就黑了!你是不是又能為所欲為了!”

顧劭承忍俊不禁,低頭輕啄了啄青年的唇角:“沅沅,你喝醉後那麽、活潑,總要給我些賠償。”

鬱沅實在著急上廁所,懶得和他詭辯,等進了浴室鬱沅又發現新難點。

戴著玉石他總是下意識收縮肌肉,想要更穩固些,但一緊繃他的水就放不出來,可放鬆他又怕玉石會掉。

最後鬱沅紅著臉,以非常詭異的姿勢取下了玉石,等一切處理完又用濕巾擦了一通。

再戴時因為操作不正確,鏤空夾層裏的藥油漏得到處都是,鬱沅隻覺得顧劭承和他搞出的玉石恐怕將是他的一生之敵!

鬱沅戴不習慣,洗漱完就又窩回**休養,顧劭承把前一天從鬱母那邊帶回的火腿筍幹排骨湯做成了撈飯,兩人在小床桌上解決了午餐。

鬱沅吃完心情恢複了不少,充足的食物供給也讓他的大腦變得清晰,他突然想起前一天他起床飛奔去抱顧劭承是因為做了噩夢。

就因為被他爸撞上,打岔打到現在才想起來。

鬱沅原本是靠在顧劭承懷中看書的,他撲棱一下翻身,頭猛地撞向顧劭承的下頜。

男人顯然對這些突**況駕輕就熟,靈敏一轉頭避開了鬱沅的頭錘,溫柔一笑:“怎麽了?”

鬱沅癟了癟嘴,看向欺負了他一晚上的男人也不覺得麵目可憎了,他委屈巴巴開口:“我做噩夢了。”

顧劭承放下手機裏的文件,握住鬱沅的手做出傾聽的姿態:“昨晚?”

“前天的。”鬱沅搖搖頭,“我夢見你病懨懨地躺在這張**,就在這個位置。”

鬱沅說著指了指顧劭承習慣睡的那一側,然後又指向不遠處的露台:“張媽特別壞,她明知道你情況不穩定,還故意把露台的玻璃門拉開,然後你就……”

鬱沅將頭重新埋進男人的懷中,悶悶道:“我在夢中成了阿飄,隻能眼睜睜看著你走上露台……我什麽都做不了,真的特別可怕,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寒毛直豎。”

他說著就撩起睡衣袖口,要給顧劭承看一下自己立毛肌收縮的情況。

結果他剛抻出一節白裸的手臂,就被顧劭承一把緊擁入懷中,男人聲音微微發顫:“你、你看見了?你當時……是在的?不是我的幻覺?”

鬱沅被他問得一愣,有些聽不懂對方的問題:“……我在夢裏看到了,準確說是我看到變成阿飄的自己躲在窗簾裏……你的幻覺是什麽意思?”

顧劭承抱著人冷靜了片刻,腦中思緒電轉,他先讓鬱沅將詳細夢境都講述了一番,確認和他回想起的前世最後的記憶完全吻合,便立即追問道:“你還做過類似的夢嗎?”

鬱沅對上那雙深邃的黑眸,仔細回憶了一番,搖搖頭:“我睡眠質量特別好,很少做夢。”

做的也多是一晃而過的夢,做完就忘了,像這個這麽真實……還有種似成相識的感覺的,他可以肯定是第一次。

就連之前夢到原劇情那晚都沒有這麽強烈的代入感,前一晚做夢時心髒疼得他一抽一抽的……

顧劭承聞言黑眸略沉了些,靜默了片刻選擇隱掉部分真相,畢竟重生這麽聳人聽聞的事情,不是親身發生實在很難令人相信。

而他頻繁夢見前世種種的那段時間,又剛好是他精神障礙最嚴重的時候,被當做幻想妄想也很正常。

顧劭承薄唇輕啟:“我也做過類似的夢……”他隻說了關於第三次電療後的事情,“那時候什麽都記不清,隻覺得自己不該活在世上,那天風很涼,但吹在身上的紗簾卻是溫溫熱熱的,像是在極力挽留什麽……”

顧劭承說完看向鬱沅,眼底有些泛紅。

鬱沅驚詫不已:“我們竟然做了相同的夢!”

而且夢裏的劇情明白著是個大BE結局啊,不過原劇情中顧劭承病故後他不是還好好活著麽?

被顧老爺子的怒火遷怒,一輩子關在大別墅裏吃香喝辣……想起曾經的夢想,鬱沅還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再對上難掩傷感的顧劭承多少是有些心虛的。

不過轉念一想,他夢到的所謂原劇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要說不是吧,一些小說裏才會有點離譜buff還真是存在。但要說它是吧,除了替嫁這一環外,具體情節沒一條不跑偏的。

鬱沅重新窩進男人懷中,正在心裏琢磨著要不要把書中劇情的事情告訴顧劭承?之前沒說是因為過於離譜,但現在兩人做了相同的夢,感覺他夢到所謂的書中劇情也沒什麽……

他還沒認真思考完,顧劭承的吻又落了下來,鬱沅試圖將人推開:“你不是說還要戴幾個小時麽?”

顧劭承低沉如大提琴般美妙的聲線,這時候回答得卻異常簡練:“硬了。”

鬱沅:“……”

*

是以鬱沅再摸到手機時又是深夜,不過因為白天醒得太晚,中途顧劭承又抱他去吃了口飯喝了點水,這次結束時鬱沅狀態還不錯,還有精力趴在**玩會兒手機。

一打開大眼仔,發現兩人的名字久違地出現在熱搜榜前排,鬱沅心裏先是一咯噔,第一反應是他們做了什麽丟臉的事情被發上網了。

平時因為有顧劭承跟著,他越來越隨心所欲了,以前一出門就是找不起眼的地方一縮,現在是往顧劭承身側一縮,還能視情況搞些小動作。

等鬱沅點開熱搜才發現詞條全稱是#偶遇顧劭承楚鬱沅上演現實版西裝暴徒#後麵還跟著個#最帥路人#的短tag。

[啊啊啊啊竟然是阿媽的猴猴寶貝和顧總!!!太帥了太帥了磕承猴的原地去世都特麽值了!]

[槽,知道這倆超級配,但也沒想到會這麽配!真是想@內娛那些自稱顏值天花板的小鮮肉看看!]

[對視一笑啊啊啊啊我要被甜昏過去了!簡直幸福到想滿地拉屎!!!]

[久旱逢甘霖!承猴衝鴨!真夫夫雙豪門你值得擁有,沒嗑的寶貝們還等什麽!快來加入!!!]

[嗚嗚嗚還有人不知道承猴有多配有多甜麽?我會傷心的ok?]

[是誰偷拍的啊?講不講道德了?等電梯時間辣麽久為什麽隻拍一張?你就缺這點內存麽!是我必拍個1080p超長高清視頻!]

裏麵不乏熱心網友還沒忘了原博主是想請兩人拍宣傳照的,非常熱情地幫他@顧氏和楚氏的官博,主動幫他詢問兩人接私活的價碼。

最後原博主轉發其中一條點讚量最高的回複:[謝謝大家,別幫我問了,我肯定請不起orz/捂臉/捂臉]

又迎來網友們一排排快活的哈哈哈。

而照片上的本尊,卻暗戳戳將原圖保存了,打開粉色軟件去掉水印,加在了情侶西裝的朋友圈裏。

該說不說,專業攝影師就是不一樣,明顯比他拍的有故事感。

鬱沅越看越滿意,隨手將照片設置成鎖機壁紙。

兩人手機依舊是同款,還都不喜歡帶殼,顧劭承日常錯拿鬱沅的手機時看到對方新設置的壁紙,眉頭一挑。

“誰拍的?”

鬱沅迷迷瞪瞪睜眼:“……一個剛好路過的攝影師,是不是拍得挺好看的?”他說完打了個哈欠。

寒假、停藥,這兩個關鍵詞足以概括他現在的日常,不過轉念一想顧劭承再支楞也支楞不了幾天了。

下周他們全家要飛瓊島過年,小姑姑也會帶孩子去瓊島和他們匯合。

等到了瓊島身邊都是長輩,再加上一個巨粘人的小堂妹……鬱沅微微一笑。

顧劭承將手機遞還給他:“拍得很好。”

鬱沅接手機順便抻懶腰,想到網上的烏龍笑著說道:“這個攝影師原本還想找我們拍宣傳照來著。”

顧劭承輕笑了下:“宣傳照就算了,但我們可以請他來拍一下結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