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心裏的恐懼一波波湧現出來。

我現在動作非常奇怪,透過鏡子來看,我的肩膀上,現在頂著兩顆完全不同的腦袋,手還直直的穿過了一顆頭顱,但那顆頭顱卻安然不癢。

放下手之後,我突然覺得有些眩暈,拄著洗手台才沒有摔倒。

我實在沒有勇氣,再抬頭去看鏡子,情緒稍微恢複一些,我就匆匆離開了洗手間。

“它現在對你還構不成威脅,不過看著的確挺礙眼的,我們會盡快想辦法,把它趕走的。”

白環蛇見到我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輕歎了一聲,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看到鏡子裏現在自己的狀態,我心口頓時像是被砸了一塊石頭,胸口非常憋悶。

“林,出什麽事了?”

我剛回到包間,還沒等坐下,曹剛就冷冷的掃了我一眼問道。

“唉,我幫不了我。”

我隨手拿起一瓶啤酒就喝了起來,一口氣就喝光了半瓶。

曹剛沒有繼續追問我,隻是一直沒話找話,隻不過他說的大部分話,我都沒有心情聽,隻顧著喝酒了。

我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酒,最後是怎麽回家的,我都已經不記得了。

再次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我錘了幾下頭,宿醉引來的疼痛,使我腦子一片空白。

“把醒酒湯喝了,頭就不會疼了。”

這時木雪推門走了進來,將一碗醒酒茶,遞到我跟前。

我接過醒酒茶,想也沒想,就一口將茶全都喝了。

喝完茶之後緩了一會兒,頭果然沒有剛醒過來時那麽疼了,我的腦子也終於開始重新運轉,記憶也隨之湧現出來。

我掙紮著起身,才發現此刻我正一絲不掛的躺在**,不禁老臉一紅,尷尬衝著木雪笑了笑。

“你昨天喝的太多了,身上的衣服全都吐髒了,我才讓水清幫忙,把你身上的衣服都給扒光了。”

木雪的情緒貌似恢複了一些,隻是臉上還帶著幾分疲憊,肯定是因為照顧我,才沒有休息好。

我心裏不禁有些愧疚,趕忙說:“你先去休息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木雪點了點頭,確定我真的沒事了,才端著空碗離開了房間。

接下來的幾天,生活始終都過的很平淡,如果是在以前,我肯定會覺得這樣的生活就很好。

但現在因為自己多了一顆頭,我感覺心裏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陰霾,怎麽都揮之不去。

憂心忡忡的在家呆了一個星期,這期間我盡量不去照鏡子,隻要一照鏡子,就能看到鏡子裏麵那張臉,好在他始終都沒有什麽變化。

生活表麵上歸於平靜,我甚至能看出,我媽最近心情都比以前要好很多。

隻可惜這種平靜,隻是暴風雨前的征兆,終於在過了一個星期之後,麻煩就找上門來了。

有天傍晚我正躺在,門口的長椅上聽歌,就見曹剛將警車,開進了蛇場的院子。

我眯著眼睛,

看到曹剛從車上下來,橘紅色的夕陽照在他的臉上,他的臉上才勉強多了幾分血色。

他走到我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布滿血絲的眼睛裏,充滿了疲憊。

“你真該好好休息一下,手頭工作還是先放一放吧,也不是一天就能做完的!”

我看到他這副樣子,取下耳機,頗為擔心的說道。

“我剛才打你手機沒有人接,我隻能跑過來找你,明天你有空嗎?”

曹剛坐在我旁邊的長椅上麵,打了個哈欠問。

“最近都有空,需要我幫什麽忙?”

我沒精打采的直起身,經過這一個星期的修為,我非但沒覺得有多輕鬆,反而覺得精神越來越萎靡。

“我媽一個老同學病得不輕,家裏也找了很多人給他看病,但所有人得出的結論都是一樣的,這個人瘋了,我想拜托你幫忙去看一下,他到底出了什麽問題。”

曹剛的臉上也閃過一絲迷惑,他應該也見過那個人了,肯定也沒有看出什麽苗頭來。

“行,正好今天別走了,在我家住吧,明天咱們一起去看看!”

我點了點頭,反正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我幹脆拉上曹剛去吃飯。

“你都不問問,那個人的具體狀況?”

吃過飯我們兩個在坐在陽台上喝茶,曹剛疑惑的看著我,像是覺得我不太靠譜。

“我經曆的玄乎事並不算多,就算你現在把那個人的現狀告訴我,我也推測不出他的病症,反正明天都要去看,等明天再說吧!”

其實我不問,隻是心裏過於煩躁,根本沒有心情去詢問。

如果是其他人求我幫忙,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拒絕,關鍵這人是曹剛,我隻好敷衍著去看看。

到時候如果容易治好,那就幫忙治治病,如果處理起來比較麻煩,我幹脆和其他人眾口一詞,也說那人瘋了,也就把事情推掉了。

曹剛看了我一眼,微微點了點頭,隻是從他臉上,浮現出的滿滿的不信任,就足有證明,他覺察到了我的反常。

我把他安排到,從前四叔住過的房間隔壁,就催促他趕緊去休息,我則躺在**,繼續看四叔給我的那本書。

四叔這人雖然不靠譜,但不得不承認,他給我的這本入門的書還不錯,裏麵的內容,基本都是一些常識,基本都能用得到。

我看了兩個小時的書,就開始犯困,我幹脆將書放在一邊,躺在**沒過多久,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隻是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剛睡著我就感覺有人在擠我。

我以為是木雪湊過來了,也沒太在意,下意識的朝旁邊竄了竄。

但很快我又感到有人在擠我,我這才意識到不對勁的地方,木雪絕對不會這樣擠我,她雖然偶爾也會撒嬌,但絕對不會大半夜不睡覺,和我鬧著玩。

我不耐煩的睜開眼睛,稍微側過頭,就對上了一雙冷冰冰的眼睛。

這張臉幾乎貼在了我的臉上,我跟本看不清他的五官,但我卻能清楚的感受到,那雙眼睛中,迸射出的冰冷的殺

意。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和這張臉拉開距離,但此刻任憑我怎麽躲避,那張臉都一直和我靠得特別近,從臉上呼出來的冰冷氣息,直衝我的麵門。

此刻我感受到一股從未有過的恐懼,心更像是快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似得。

很快我就明白這是怎麽回事,並不是有一張臉緊貼著我,而是有一顆頭,長在我的脖子上,我們兩個共用一體,我當然不可能躲得過他。

我掙紮了一下,幹脆仰麵躺在**,這樣至少避免和那張臉對視。

隻是這是我仍然能感覺到,有雙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我,近在咫尺的眼睛,讓我幾欲崩潰。

然而更讓我崩潰的是,此刻我才驚愕的發現,現在所處的房間,非常的陌生。

我確信自己從來沒有來過這裏,雖說同樣是臥室,但這間臥室的裝修風格,卻和我的臥室完全不同。

我心裏不禁暗暗想著,這裏是什麽地方,難道是有人趁我睡著,把我搬到這裏來的?

偏偏這時我突然看到一隻粗壯的手臂,橫到了我的麵前,五指成鉤朝著我的心口抓了過來。

“你要幹嘛!?”

我忍不住狂吼了一聲,猛然從夢中驚醒,這才發現剛剛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我現在仍然躺在自己的臥室裏麵,木雪正躺在我的床邊,一切和平時看上去,並沒有什麽不同。

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冷汗,我發覺自己在做夢的時候,汗水竟然將整個枕頭都弄濕了。

“嚇我一跳,你做噩夢了?”

這時木雪的聲音,含糊不清的從旁邊傳來,語氣中充滿了困意。

我看了一眼時間,才早上六點,也難怪她會覺得困,隻是我現在再想睡也睡不著了,剛才那個夢,帶給我的衝擊力實在太大了。

我不禁想到了自己,難道剛才那個夢,是在暗示我什麽?

“龍爺剛才那個夢,你怎麽看?”

我想了半天,想的腦仁都有些疼,仍然沒有想出什麽思路來。

“不太確定,不過我覺得這有可能是一種預感。”

白環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了半天,才若有所思的說道。

我想起了上次,看到石家死去瑤瑤的夢,心說,這該不會也又什麽邪祟出現?

我心裏這般想著,就匆匆下了床,換好衣服就匆匆出了門,去叫曹剛起來出發。

曹剛休息了一晚之後,臉上緩和了很多,他見我出現在他門口,並沒有多驚訝,拿著衣服就匆匆的離開了。

我們兩個在縣城的小餐館,吃了點東西,曹剛就驅車朝著,曹老師那個同學家趕去。

路上曹剛特意給我介紹了一下,曹老師周圍同學家。

這個人叫遊樂,是個開電器廠的,家境比較殷實,為人圓滑隨和,始終生活的很平靜。

但偏偏每一天,這個人突然變得特別狂躁,不到一天的功夫,他就徹底瘋了。

他逮誰就和誰說,有人要上他的身,那個人時時刻刻跟著他,怎麽都甩不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