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睿風看著宋挽凝，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兒。
一般都是父母是兒女的依靠，可是在宋挽凝這裏卻完全是反過來的。
宋國良和林氏當不成她的依靠，反而她得處處為他們考慮。
這麽一想，齊睿風真的是非常憐惜宋挽凝，再想想宋家大房人的性子，就更加同情她了。
齊睿風覺得宋國良和林氏兩個真的有些不配為人父母，他們需要長女處處為他們著想，小女兒嘛——也沒有教好，真不懂他們這對父母到底做什麽了。
以後他的兩個兒子一定得好好教，得讓他們長大以後都好好孝順宋挽凝！這樣才能彌補宋挽凝受過的苦！
“咱們的明哥兒還有瑞哥兒長大後，肯定會很孝順的。”
宋挽凝眨了眨眼睛，很是不解地看向齊睿風，這是什麽意思？怎麽好端端地就說上了他們的兒子？
再說林氏這裏被宋挽如說動，請她去跟宋挽凝說，幫宋挽如找個高門大戶的夫君。
林氏不想去找宋挽凝，可這不是她想不想的問題，有宋挽如催促著，她隻能硬著頭皮去了。
宋挽凝正陪著明哥兒，見林氏過來，笑著道，“娘來了。”
明哥兒也甜甜喊了一聲，“外祖母。”
林氏很喜歡明哥兒，這是第一個外孫，哪裏有不喜歡的，“明哥兒乖。”
宋挽凝見林氏坐下後就不說話了，再看她麵露難色，就猜到她怕是有什麽為難的事。
宋國良和林氏兩人本身是不會有什麽為難的事的，可是宋挽如就不一定了。
宋挽凝也不催促，就看林氏自己開不開口了。
不知過去多久，林氏才鼓起勇氣，打算開口，不過在看到小小的明哥兒時，剛鼓起的那點勇氣頓時又**然無存了，“明哥兒，你先去外麵玩兒好不好？我跟你娘有話說。”
“外祖母，有什麽話不能當著我的麵說？”明哥兒臉上掛著笑，心裏卻在冷哼。不能當著其他人麵說的話，要麽是不好的話，要麽就是很隱秘的私房話！
看外祖母的樣子，前者更有可能一點。
在撞到明哥兒那雙清澈明亮的眸子時，林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乖，跟人去外麵玩兒吧。”宋挽凝拍了拍明哥兒的肩膀，笑著說。
明哥兒盯了一會兒宋挽凝，最後不甘不願地離開了。
“娘有什麽可以說了。”在明哥兒離開後，宋挽凝開口了。
被明哥兒那麽一打斷，林氏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又消失了，可想到宋挽如，她還是開口了，“挽凝啊——待會兒娘要是說了什麽不中聽的，你不喜歡的，你別生氣，就當娘沒說過，也別記恨你妹妹。”
果然跟宋挽如有關係。
“娘你先說，我聽了再做決定。”宋挽凝可沒打算那麽快就給林氏回複。
林氏遲疑道，“其實——其實也不是什麽事。挽如親近你這個姐姐，她——她跟我說，希望以後能有更多的時間跟你相處。要是她能嫁在京城，再嫁到比較好的人家，你們姐妹之間來往就更方便了。”
宋挽凝覺得林氏前麵這些話應該全是她自己的的意思，後麵那些才是宋挽如的意思吧。
宋挽如想嫁在京城，並且想嫁進高門大戶。
對此，宋挽凝真的是一點也不震驚，這很符合宋挽如的為人啊。
“挽凝啊，這事要是為難的話。就當我沒說過。”
“娘，你覺得挽如的性子適合嫁進高門大戶嗎？”
林氏一愣。
“嫁進高門大戶不是那麽簡單的。挽如的想法，我明白。她想過好日子，她想風光。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可是看著越風光無限的人，她背後都是付出了不少努力的。”
林氏點頭，“我明白。就像你，現在看著一切都好。可你之前在侯府過得是什麽日子，我雖然沒有全都看到，但也能猜到不少。挽如她啊——是被你爹和我寵壞了。
可為人父母的，總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給孩子。我不忍心拒絕她的要求。”
“再說高門大戶真的不是那麽好嫁的。就當爹能考中明年的春闈，還能順順利利的當官。可是爹的年紀不小了，再者，就是能當官，他的品階一開始是不會高的。
門當戶對這詞其實一直挺有道理的。是，挽如有我這個嫁進定遠侯府當世子夫人的親姐姐，別人會看在我的麵子上，考慮考慮。”
林氏以為宋挽凝同意了，眼睛頓時一亮。
“可是娘你以為會有多好的人家娶挽如？可能會有些人願意跟侯府打好關係，所以來求娶挽如，不過條件一定不會太好。來提親的，十有八九都是庶子。如果是嫡子的話，那八成是有什麽缺陷問題的。”
林氏眼中的亮光一點又一點地暗了下來，“挽如的品貌也很出色啊。就真的一點可能性也沒有嗎？”
“難，非常難。如果挽如要是有大筆的嫁妝，可能會有人家心動，同意嫡幼子迎娶。不過這樣的人家門第不會高。而且人家更看重的也隻是嫁妝。娘你說這是好親事嗎？”
林氏沉著臉搖頭，“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寧可挽如不嫁。齊大非偶！這話果然不虛。”
宋挽凝心道，你這會兒倒是知道齊大非偶了，那時候怎麽就被宋挽如幾句話說動了呢？
爹這些年還挺有長進，可是林氏這些年瞧著卻是一點長進也沒有啊。
“挽如該怎麽辦呢？那孩子長得好，心氣高，又看著你——”
看著她如今的日子過得那麽好，所以她就絕對不甘心低嫁了，遠遠被她甩在後麵。
就宋挽如那點小心思，稍微猜猜就能猜中了。
“想跟我一樣啊。這也不是不行，打聽一下京城還有沒有哪家高門大戶有兒子的身體很差，需要娶個人衝喜。挽如最好保佑嫁進去後，以後也能跟我一樣。”
林氏的表情立即變得又難看又尷尬，訥訥道，“挽凝，我不是這意思。我——我——”
最後“我”了一大半天，林氏也沒說出個什麽。
“爹知道挽如的心思嗎？娘有什麽事，應該多跟爹商量。爹才是一家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