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 奇風異俗(2)
“還不如幹幹脆脆的把咱們殺了好受些,真他奶奶受罪,這他娘的地牢不像地牢,水牢不像水牢,都什麽年月了,還流行這種酷刑,我於光榮發誓,一定將這些狗日的碎屍萬段。”大嘴猛地搖了搖頭後,悠悠的說道,這是兩天來大嘴說的第一句話。
可能是水塘裏麵放有什麽特殊的東西,我和大嘴始終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似睡非睡,幹瞪著眼睛卻又似在做夢。應該是大嘴實在憋不住了吧,才喘著氣小聲念叨。
見此,我也隻能咬著牙應了一聲,道:“估計他們不會殺咱們,用來祭祀倒是有可能的。”
“那還不如來個痛快,我早就料到落到這幫孫子手裏沒有好下場,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大鬼小鬼鬥了無數,最終還的在陰溝裏翻船,罷了,伸長脖子挨宰吧,你說呢老崔。”大嘴繼續道,聲音明顯的禿廢了很大,雖然我和他背對背看不到彼此的表情,但想來肯定像個泄氣的皮球差不多。
“嘿嘿,於光榮兄弟,先不要急著悲觀,國家給我們這身自保的能耐不容易,想要弄死咱們也沒有那麽簡單,除非以命抵命。”我清了清幹澀的喉嚨說道。
我和大嘴一道落入盜墓行當,也權當是混吃混喝了,卻萬萬沒想到能步入今天的迫境,我更沒想過,這一路走來,不知不覺的竟然還和命理扯上了勾搭,又是被詛咒,又是被木克死,還且冥冥之中感覺古弈還和某種異術有關。
之前我們也想交流一下彼此的心情,無奈頭頂上方不到半尺的高度,全部是綠色的小花蛇,或爬或低垂著半拉身子,不停的衝我和大嘴吐著腥紅的信子,而我和大嘴又被背對背用生滿毛刺的藤條綁著,根本就不敢說話,生怕一張嘴,那些小花蛇順勢鑽如肚子。
好在水池四個角各有一堆柴火,不然我和大嘴非的崩潰不可,且不說這兩天來沒吃沒喝,水裏那些奇異的蟲子和水蛇不住氣的圍在周身晝夜不停的騷擾,單說光腳板下那些滑溜溜的骷髏就足夠我們受的,一不小心,腳趾頭就會插進那些骷髏的眼眶內,或者嘴巴內,讓人渾身說不出的毛悚。
“古弈!”此時,我和大嘴幾乎是同時驚叫道。
古弈好像被拖到別處了,忽然想到這些,我頓感眼前發黑,身心虛脫了一般,要不是大嘴那大身板替我撐著,很難想象我還能站起來。
一股不祥的念頭馬上重擊在我的心窩,兩天了,古弈也不知道被弄到了什麽地方,是死是活,是不是已經被那些家夥們扒光了。
最後,我實在沒有勇氣想下去了。
“不行,我的出去一趟,操*他奶奶的這幫孫子們,古弈有個三長兩短,老子用畢生的精力,非滅光他們不可。”我咬牙罵道,抬眼看著那些不知疲絕的小花蛇,心如刀攪般煎熬。
“白日做夢,你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吧,也不看看自己的處境。”大嘴聳了聳肩膀,懶洋洋的說道。
接下來的半天時間,我和大嘴隻是沉悶的立在水塘中,兩人試了不止幾十次的逃生方法,無奈那些生有黑刺的藤條彈性十足,隻要你動一下,它們便緊一分,直到我和大嘴感到精疲力盡才無奈的放棄。
此時,水塘四個角的火堆好像暗了很多,已經沒了劈劈啪啪的炸裂聲,也就在此時,我發現有個黑影手裏提著明晃晃的家夥,在我眼前閃了一下,隨即又不見了蹤影。
“大嘴,看來他們要下手了,待會你見機行事便是,如能成功逃脫,記得第一時間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真有那份閑心,順便幫兄弟找找古弈,即便是屍體也要帶出去,實在不行你就獨自逃命去吧。”心涼之餘,我對大嘴說道。
大嘴背對著我的緣故,可能沒發現來人,所以就在大嘴納悶的時候,突然發現我們頭頂上麵的木架上,多出一個黑影,手裏提著一把明晃晃的長鋸。
“噓!”黑衣人先來了個噤聲的手勢,在我和大嘴驚潺潺的注視下,竟然開口說道:“兩位不要聲張,我可是冒著被點天燈的危險來救你們出去的,注意配合啊。”
“終於碰到個不說鳥語的人,兄弟麻利點,你的大恩我們會記一輩子的,等日後我們兄弟飛黃騰達了,肯定報答你的恩情……”
在黑衣人動手之前,大嘴嘴巴像抹了蜜一樣,甜盈盈的說道,興奮之情簡直就無法形容,像似看到他親爹一樣的激動。
隻是在黑衣人開口說話之後,我感覺話裏話外都有一股淡淡的熟悉味。
“你是m?”我大膽的猜測道。
“恩,讓你猜到了,那我也沒必要遮遮掩掩了。”黑衣人說著,一把將蒙麵的黑布扯了下去,露出一張枯黃的人臉,花白的胡子和眉毛和那張才四十多歲的臉盤顯得極不相符,挺直的鷹勾鼻子也隻有一副骨架支撐著,小眼睛雖然極力的想睜出一點光澤,但還是無神而黯然。
僅僅是半年時間,m已經變的沒有了人樣,當然,我也隻是好奇,眼下還沒心情細問。
“低頭,閉眼。”m聲音緊蹙的說道。
接著,他從兜裏掏出一把綠色的沫子向我們頭頂灑了下來,那些綠沫子散開的瞬間,在我們頭頂上遊動的小花蛇像觸電般逃之夭夭了,這時候,m開始大搖大擺的用鋸子切割那些木架子。
看的出來,m的手一直在抖,還不時的回頭緊張的瞭望,差不多十幾分鍾後,才將就著把幾個木棍鋸斷,然後跳入水塘,一頭紮入水中,將捆綁我和大嘴的藤條用小刀切斷。
“辛苦了,m兄弟。”三人互相扶著爬出水塘,我第一時間感謝說道。
“還是叫我張富貴吧,說來你們現在的慘樣和我有脫不開的關係,不過此地不是說話之所,咱們換一處位置再詳談。”張富貴說完,開始貓著腰,領著我和大嘴七拐八拐的鑽入一處榕洞。
“這是……”我指著榕洞內睡的正香甜的三個小野人說道。
“犬子,但一點也沒有遺傳他老子的聰明,長的他媽人不人狼不狼,二位,還是上去再說吧,安全。”
張富貴隨機板著臉搖了搖頭,點亮一盞樹油燈,借著微微亮的燈光,我才發現,原來這顆直徑五六米的榕樹全被掏空了,榕洞的上麵還有一條僅能容一人爬進爬出的暗道,懸著一副藤條編製的軟梯。
三人爬了大概五六分的樣子,再次進入一間寬敞的榕洞,乍一看,紮實把我和大嘴嚇了一跳,五六米見方的溶洞內密密麻麻全是各型武器,而且大多數還抱著錫紙。
張富貴開始張了張腰身,如數家珍般的說起了他的往事。
十幾年前,張富貴一直活躍於中緬越一帶,主要靠走私武器為生,隻是一次大意,被這個半人半獸的野人部落捕獲了,最初他也以為自己會被製成各種玩耍,但結果卻不是他想的那般。
半個月後,他被從水塘裏提了出來,和一個女野人關進一間榕洞內,被迫著和女野人生了一堆孩子,他才重獲了自由身,正當他處心積慮的試著逃離時,才發現自己被種下了蠱。
蠱這東西向來被傳的神乎其神,但卻是尤其邪惡的一麵。就那張富貴來說,自從中了蠱以後,根本就走不出這片原始森林,隻要蠱婆一個不樂意,他體內便會有無端生出黑色的蠱蟲,活遊走活撕咬內髒,總之一時半會要不了命,但活活的脫層皮。
所以在他認命之後,隻能老老實實的呆在族內,和女野人將就著夫妻生活,他也偶爾想盡騙術出去一趟,想方設法的接近文明人,爭取用手中的武器換取解蠱毒的方法,直到那天碰到我。
張富貴最初告訴我的哪個名字m,正是他體內蠱蟲的威名,一種黑色紅頭的蟲子,腦袋上有m狀的白紋,隻是我壓根就沒有接觸過蠱這種令人聞風色變的異術,所以,今晚也就白費了張富貴一番苦心。
“罷了,即便能解,我他媽也沒幾天活頭了,倒不如成全了你們,你們還年輕,以後的路也長,能走多遠走多遠吧,省的留下來給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野人當床墊。”張富貴捏捏拳頭狠狠的說道。
他說完之後,大嘴不由自主的夾*緊了雙腿,臉色顯得灰白無血絲,驚呼道:“難怪富貴老哥臉色這麽差,原來是被那婆娘嗣後的緣故,不過嘛,這種福氣,我們弟兄可是享受不起的,富貴老哥,咱們都是文明化的人,麻煩你還是給我們指條名路吧,老哥需要什麽,有什麽需要幫忙的,隻要我們能出去,定當會盡全力辦到的。”
這種奇風異俗我還是頭一次聽說,搶男人繁育自己的族人,難道真是外來的和尚會念經嗎?幸虧關鍵時刻,我們被張富貴搭了把援手,不然真就被那個肥碩的女野人壓在了肚皮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