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雙劍合璧誰與爭鋒

憤怒,王路的怒意更甚,沒有人,沒有人能阻擋我!擋我者,殺!

他大吼一聲,雙目暴突,眼角幾乎要掙出血來,一股無形無質的腦電波以肉眼看不到的形式,以王路為中心輻射出去,撲通撲通,那些剛剛恢複活動能力的喪屍再次呆滯,因為平衡突然被打破,許多喪屍摔倒在地。

樓上,王璐撫了撫額頭:“很強,真的很強。見鬼,這王路還是人類嗎?不,等等,他的確是人類,我能感應到他的器官組織還是完全正常的。可為什麽他發出的腦電波比我們使者還強大?”

旁邊黃銀鳳伸過了手:“是很強,不過,他能強得過我們倆人嗎?”

如果腦電波能被視線觀察到,那麽現在從空中俯視,就能看到,在王璐和黃銀鳳站立的小樓裏,波浪一般的腦電波像落石濺在水塘中的水波一樣,一圈一圈擴散開去,每當前後的水波相疊加時,會湧起一個特別高的峰值。

這就是王璐和黃銀鳳在一路南下時,多次試練的結果。

王璐雖然是個演員,但拜義務教育所賜,好歹還記得電波的一些特性,比如電波的幹涉特性,腦電波也是電波的一種,如果兩人能協調自己的腦電波,使之束頻率、振幅相當,那麽當兩道腦電波疊加時,就會得到大幅加強。

王璐手裏沒有任何儀器來測量自己和黃銀鳳的腦電波當然,這世上還從來沒有誕生過這樣的儀器。他隻能依靠自己和黃銀鳳的反複試驗和摸索,在經曆過無數次失敗後。終於獲得了成功。

當真是雙劍合璧誰與爭鋒。

隻是一瞬間,蕙江村和百梁橋的喪屍們一下子從石化又恢複了正常,幸運的是,這時周春雨和關新等人已經救起了落水的所有孩子們,除了個別人員因為對喪屍的突然“複活”猝不及防,而挨了咬外,更多的人們鼓起最後殘餘的力量,與喪屍拚殺著。

雖然他們傷亡慘重。雖然他們疲憊不堪,雖然他們驚慌失措,雖然他們依然身陷重圍,看不到哪怕一絲脫身的希望,但他們都堅信,勝利,是屬於他們的。

因為。王路回來了。

那數萬隻喪屍就發生在眾人眼皮子底下的異常,所有人看了個真真切切。那一定是王路幹的!

雖然如今喪屍的行動又有反複,但所有人都堅信,王路一定能將大家救出去。

正是在這如同盲目一樣的信念中,崖山眾人苦苦支撐著,子彈打光了。自製的笨重步槍就成了不稱手的棍棒,斧頭、刀子砍鈍了,那就撥出隨身的小刀、改錐,和喪屍貼身肉搏,一時間。居然和喪屍戰了個旗鼓相當。

王路看著一刹那恢複正常的喪屍,知道。幕後的大Boss終於出場了,那隻隱藏在幕後一手導演了這場危機的智屍,終於親自出手了。

不知為什麽,王路感覺得到,那隻智屍,就是衝著自己來的,他圍困王比安,伏擊崖山救援部隊,這一切,都是障眼法,它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可是,為什麽一隻強大的智屍要以自己為敵?當然,所有的智屍都是人類的敵人,可這隻智屍的一舉一動,都是衝著自己來的,就好像他和自己有什麽私人恩怨一樣。這可真是,見鬼了!

王路自認為自己,以及崖山對喪屍、智屍,隻有公仇,沒有私怨,雖然自己殺過不少喪屍和智屍,但那都是為了生存,而喪屍和智屍也一樣,它們進攻崖山,隻是想以人類為食。

可是在洞橋鎮的智屍,卻誌不在此,如果光光是為了吃人,以現在鎮內喪屍的數量,早就將脫離崖山的保護,孤軍直進的救援部隊給消滅了,不等自己趕到,美餐一頓的喪屍和智屍們都在剔牙了。

該死,你是衝著我來的嗎?你是想和我戰鬥嗎?那就來吧!

王路大吼一聲,突然像瘋了一樣撕扯著自己的衣服,將上衣撕成了碎片,然後,他撥出小刀,在自己的胸肌上,劃了長長的一刀,他的肌肉如同嬰兒的嘴一樣翻開,鮮血泊泊而出。

王路的腦電波,再次增強。

王路以前看過一部電影,是部美國爛片,名字叫《怒火攻心》,裏麵的主角被注射了一種特殊的毒藥,他一定要在體內維持較高的腎上腺素,才能保命,在沒有外來藥劑的情況下,男主角隻有通過憤怒、當眾**等行為,讓體內自然產生腎上腺素。

王路無法精確控製自己的異能,他惟一的辦法,就是讓自己更憤怒,自殘身體,正是能起到這個作用。在這一刻,王路似乎再次回到了他第一次使用異能時,那時,他也是通過板磚砸腦門,刀刺掌心等手段來激發異能的。

不知為何,王路的異能雖然在不斷進化,威力也越來越大,可總要以他傷害自己的代價來獲得。

劇烈的疼痛,濃濃的血腥味,果然成功地讓王路的腦電波進一步增大,有喪屍再一次倒下了,但是,並不是全部,喪屍的行動有些呆滯,如街舞裏的機器人舞一樣,一頓一頓的,顯然,王路和那幕後的智屍,在反複爭奪著對喪屍的控製權。

王路的麵前沒有半個敵人,然而他卻如臨大敵一般,牙關緊咬,全身肌肉墳起,額頭上滿是汗珠,眼球上全是血絲,他的鼻孔裏,緩緩流出了兩道鮮血。這一場沒有刀光劍影的戰鬥,卻比王路至今以來經曆的所有戰爭更凶險,更殘酷。

如果王路輸了,他將失去王比安,失去周春雨、封海齊失去所有的一切。

所以,絕對不能輸啊!

王路再次舉起了小刀。向自己的胸肌劃去,他的胸膛並不厚重。但王路知道,隻要能打敗智屍,救出王比安,他可以受更重的傷,流更多的血。父愛,如山。

就在刀口即將再次劃破胸口時,一隻手從王路背後探了過來,握住了他持刀的手。是馮臻臻。

王路低吼道:“放開。我要救王比安。”

馮臻臻緊緊貼著他的身體道:“不要再傷害自己了,試著釋放你全部的力量吧,你能行的。”

王路遲疑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鐺一聲,將刀扔到了青石板地麵上,閉上了眼。集中精神,凝神貫注,全力施為王路不知道這管不管用,但他決定嚐試一下,因為割胸大肌的確不是長久之計。

撲通撲通,王路睜開了眼睛。他驚訝地發現,四周的喪屍再次被石化了,起作用了。

王路不知道,這自然是馮臻臻的功勞,她剛才已經悄無聲息將自己的腦電波與王路合而為一了。她與王路的合體。並不是第一次了,自然駕輕就熟。更何況,兩人之間的合體曾經是靈與肉全方位的,自然比王璐和黃銀鳳胡**索來是要強。

隻一轉眼間,戰場主動權就完全落到了王路手裏。

王路喜出望外,生怕夜長夢多,幕後的智屍再搞出鬼來,當下就指揮洞橋鎮的喪屍立刻給老子滾,滾得越遠越好。

王路不顧胸膛的傷口流著血,和馮臻臻大步向百梁橋跑去,那兒,正傳出陣陣喧嘩的人聲,是崖山眾人。

在不遠處的一座小樓裏,沐原正扶起跌倒在地的王璐和黃銀鳳兩人,原來當王路和馮臻臻合體後,幾何級增長的強大的腦電波甚至波及了王璐和黃銀鳳,兩人一陣頭暈,雙雙倒在地上,更不要說對喪屍的控製了。

王璐被沐原扶著從地上坐起後,晃了晃腦袋:“好厲害,好強,黃銀鳳,你沒事吧?”

黃銀鳳捂著腦袋,半晌才道:“現在好多了。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王璐道:“普通選民已經完全失控了,隻有兄弟姐妹們還聽從我的指揮……”

沐原埋怨道:“還不如剛才讓我一槍打死王路呢,現在也不晚,讓我追上去,打死王路,讓你們的那些什麽兄弟姐妹支援我,它們手裏也有槍。”

王璐點點頭,剛要說話,突然外麵又傳來一陣槍聲,那槍聲極密集,直如炒豆一般。

黃銀鳳扶著牆壁站起身:“不好,我通過一個兄弟看到,東麵來了好多槍手,有3、400號人。”

王璐道:“是崖山的又一支援兵嗎?奇怪,他們的力量怎麽這樣強大,居然有幾百枝槍,有這樣強大的武力,為什麽一開始就不用上來?沐原,你不是說崖山的力量很弱嗎?說他們都是些老弱病殘,連槍都沒一支。”

沐原結巴著道:“我離開崖山時,崖山的確很弱啊,能打的也就什麽封海齊、周春雨那幾個人。對了,可能這些武裝力量都是我走以後,王路新發展起來的。”

王璐顯然並不關心沐原的解釋,他一直通過合體的兄弟姐妹仔細觀察著新趕來的這一批武裝人員,很快發現了異樣領頭的那兩個首領模樣的人,居然是使者!

沒錯,兩個進化程度較高的使者帶了數百號人類槍手,正在圍攻洞橋鎮,想從自己這個使者先知手裏營救出王路,而這王路剛剛在另一個強大的女使者的幫助下,擊敗了自己和黃銀鳳組合。

這他媽的亂七八糟算什麽事啊!

沐原還在旁邊絮叨:“讓我去追殺王路吧,就算有新的救援隊伍來,咱們手下有的是選民,就算吃不了他們,阻擋一下沒問題,我隻要10分鍾不,隻要5分鍾,就能幹掉王路,隻要在他背後開上一槍……”

王璐斷然道:“我們撤。選民們已經不再聽從我們的指揮了,雖然兄弟姐妹們手裏還有幾杆槍,可對方手裏的槍更多,老子可不想在這裏和他們死磕。走走走,我們這就走,趁著新來的崖山增援人馬還沒有進村。”

沐原呆怔當場,王璐,居然想逃了?

他這才意識過來,王璐。還有黃銀鳳,剛才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崖山的王路擊敗了。他們有近十萬的喪屍,有敏捷異常的功夫喪屍,卻居然被王路擊敗了。

沐原甚至沒有看到一場像樣的打鬥,無聲無息中,雙方連麵都沒有照上,王璐和黃銀鳳就已經被打敗了。

沐原突然注意到一個細節,那就是王璐以前在提到崖山王路時,總是嘲笑他是泥巴種。可剛才他卻再也沒有用這種侮辱性的綽號來稱呼王路。沐原直到現在才明白王璐為什麽這樣做,因為王璐已經承認王路是個強者,真正的強者,再用這樣的綽號來侮辱他,其實就是在侮辱敗在他手下的王璐自己。

是了,王璐並不是自己,他和王路並沒有生死之仇。雖然他口口聲聲說為自己報仇,可其實在他心裏,攻打崖山隻是場遊戲而已,既然遊戲失敗了,那就走人吧,大不了下次再開一盤。

王璐一決定撤退。就毫不遲疑,當先抬腿就向樓下走去,黃銀鳳搖了搖頭,也跟了上去,沐原看了看手裏的槍。又探頭聽了聽東麵一陣比一陣緊的槍聲,重重一跺腳。嗵嗵跑下了樓。

惠江村和百梁村數以萬計的喪屍正沒頭蒼蠅一樣擁來擠去,王路雖然已經下令讓它們滾出兩個村莊,可這個意義並不明確的命令引起的隻是一場超級混亂,喪屍們有的前進有的後退,有的順著任意一條道路向前進,卻又被反向而行的喪屍給堵住了去路,還有的喪屍幹脆就是在原地打轉,幸好王路也發現了自己的命令不當,緊接著又下了一條“不許吃人”的命令。

王璐、黃銀鳳、沐原下了樓後,很快和功夫喪屍匯合,擠進喪屍群,背著槍聲的方向而行,不一會兒就出了村,消失在田野裏。

王路的心思根本不在尋找幕後的智屍身上,對他來說,如今最重要的事就是找到王比安。當他大叫著“王比安”衝到烈火熊熊的百梁橋前時,一個尖利的嗓子在旁邊大叫道:“老爸,老爸你終於回來了!”

王路扭頭一看,隻見旁邊的堤岸上,跑來一個個頭快接近自己的人影,正是王比安,而在他的身後,周春雨、關新等人紛紛亂嚷著、“王哥”“王隊長”湧了過來……

王路張開胳膊,一把抱住了頭發眉毛被燒焦,臉上煙熏火燎地黑一塊白一塊的王比安,緊緊摟在了懷裏:“小子,我回來,我回來了。你沒事就好,你沒事就好!”

在父子倆的背後,熊熊燃燒的百梁橋突然發出巨大的嘎吱聲,被王比安等孩子們做木筏拆了近一半的橋梁在火焰的吞噬下,再也支撐不住整個橋身,粗大的、燃燒著的橋梁帶著濃煙一根根掉落到了水裏,濺起高高的水柱,整個廊頂在轟然巨響中斷裂成數截,飛舞著火舌,徹底垮塌了下來。

千年百梁橋,就此飛灰煙滅。

父子兩重逢的喜悅隻維持了短短片刻。王路推開王比安,拍了拍他的肩,大步迎向滿臉激動的周春雨和關新等人:“情況怎麽樣?東麵的槍聲又是怎麽回事?”

周春雨道:“隻要喪屍不再襲擊,就沒有大的問題,東麵的槍聲應該是基地的王比信和王橋、張駿他們來援了。噢,對了,有種功夫喪屍很厲害,你要小心。”

王路皺了皺眉:“功夫喪屍?沒見過。不過你不用擔心,無論是什麽喪屍,它們都沒有獨立的意誌,是受智屍的指揮的,我剛才已經和智屍較量了一下一隻很強大的智屍,幸運的是,我贏了。”

關新在旁邊道:“王哥這樣說,那肯定是沒問題了,其實如果沒有幾萬隻的普通喪屍幫助,那幾隻功夫喪屍也沒什麽了不起的,我爸爸一拳就打倒一隻。”

關新說到封海齊,王路這才發現,封海齊並不在歡迎自己的人群中,他一驚封海齊的為人他是最清楚不過,自己曆經生死歸來,他怎麽可能不迎接,除非……

他一把握住關新的肩膀:“老封怎麽了?”

關新忙道:“爸爸隻是受了點傷,是槍傷,錢正昂要給他做手術,剛才喪屍退去時,錢正昂和茅麗已經帶著人找了個堤岸邊的空屋子,收拾出來當手術間了。”他頓了頓,苦澀地道:“需要動手術搶救的,不止我爸爸一個人。”

其實不用關新說,王路也已經看到了,隻見堤岸上,在得救的最初欣喜過後,哭叫聲響成一片,這次崖山傾巢而出,為了營救落入陷阱的孩子們,可謂損失慘重,如果不是王路在最後緊要關頭殺出,甚至可能全軍盡墨。

這一路的廝殺,有人被燃燒瓶燒傷,有人被磚石雜物砸破腦袋,有人中槍,有人被武裝喪屍砍傷,有人落溪溺水,有人被百梁橋落下的梁柱砸昏。最慘的,莫過於被喪屍咬中的人員。

這些被咬的人員,有的較為幸運,傷口在四肢上,當場就被戰友截肢,有的倒黴被咬的是肩膀或頭部,這些無法截肢的人員個別已經被戰友當場剁頭,可還有幾個人正在苦苦哀求自己的戰友,“別殺我,別殺我,求求你們了,哪怕讓我當隻喪屍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