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一章 潰敗
轟鳴聲中,坦克、軍車、荷槍實彈的隊伍、喪屍,一窩蜂衝了上來,堡壘的廢墟下,王路摸了一把臉上的血。『?』()血,並不是他的,他被壓在最下麵,雖然屎都要被壓爆了,可他並沒有被彈片傷著,那血,是從壓在他身上用自己的身軀保護他的戰士們身上流出來的,王路不知道這一炮打死了多少戰士,但他知道絕不能讓他們的犧牲被白白浪費了!
敵人已經動了,離操場越來越近,300米、200米、150米……“進攻!”一道腦電波從塌陷的堡壘下麵發了出來。
正在敵方異能者指揮下的喪屍集群突然停頓下來,返身向自己這一方的人類咬了過去,但喪屍們臨陣反水的舉動,很快被敵方的異能者阻止了,但同時,進攻勢頭也一挫,正在異能者氣急敗壞爭奪喪屍的指揮權之時,正在各式槍支向殘破的堡壘撒來雨一樣的子彈之時,呯,大禮堂方向傳來孤聆聆的一聲槍響。
潛艇兵輕武器射擊的水準的確很渣,這一槍,隻是擊中了一隻“喪屍”的胸口,可是,這隻“喪屍”卻慘呼一聲,軟軟倒地--那是一個異能者。
這一槍似乎是號令,操場兩側,從宿舍區、禮堂區、修理所等方向,不斷爆起槍聲,每一聲槍響,都意味著一個異能者倒下。
隻是眨眼間,有5個異能者倒下,三個當場斃命,兩個輕傷,這突如其來的一擊,讓異能者都愣住了,他們想不明白,明明200米範圍都被清理幹淨。自己又是怎麽被暴露的。異能者畢竟不是堅定的戰士,他們立刻返身就跑,同時召喚了大批的喪屍聚集在自己身邊當掩護,然而這樣一來,反而更暴露了他們的行蹤。
一直沉默的深水炸彈發射炮終於發言了,嗵一聲巨響,一枚改裝過引信的64式深水炸彈拖著尾焰,向喪屍群劃出了一個優美的弧線,在喪屍群中。一個人影正在拚命向後狂奔,轟,如同一枚航空炸彈一樣肥胖的深水炸彈,以威力巨大的爆炸,掃倒了炸彈中心9米範圍的所有喪屍。異能者,直接轟成了渣渣。
山頂上,王伯民操縱的深水炸彈也開始發射,不過,這一次,瞄準的則是步兵集群,沒有了喪屍的掩護。步兵集群暴露在火力之下,一枚枚炸響的深水炸彈掃倒一群群槍手,一輛皮卡倒黴地被一枚深水炸彈直接擊中,在咣的一聲巨響後。變成了一堆扭曲的鐵皮架子。
然而,敵人並沒有死心,海麵上,突然傳來一陣發動機的聲音。20多條各個款式的摩托艇冒了出來,向碼頭衝了過來。它們之間的距離拉得很開,以防被海麵上突然冒出來的潛艇頂翻。
果然,在伍上校的指揮下,潛艇半浮出海麵,企圖用自己的艇身衝撞摩托艇,可因為航道狹窄,摩托艇在有提防的情況下,隻有三條被潛艇撞沉,其他的摩托艇都仗著身形小巧,機動靈活避開了,甚至還挑釁地向潛艇的艦橋開槍,密集的子彈居然打下了幾片消聲瓦。
潛艇和摩托艇,這根本不是一個等量級的對手,然而因為武器裝備的局限,空有魚雷和反艦導彈的宋級改潛艇,卻拿摩托艇沒辦法,它就如一頭闖進瓷器店的公牛,想抓住幾隻靈活的耗子,又必須保護好瓷器,顯得如此笨拙無力。
碼頭一線的防備力量不足,隻有謝健和幾名戰士,不知為何,謝健並不在碼頭上,隻有幾名戰士在反擊,幸好摩托艇在顛簸的海麵上射擊精度差,麵對17、8艘摩托艇近百名槍手的圍攻,戰士們在輕傷一人的情況下,依然在簡陋的掩體後還擊。
一艘摩托艇放慢了速度,幾個大漢站在右舷邊叉開雙腿拚命射擊,嘴裏還嚷嚷著:“去死吧,大頭兵!”就在這時,摩托艇的另一側,嘩啦一聲水響,一個人冒出頭來,手一抬,手裏還在滴著海水的qbz56c式短自動步槍噴出火舌,將毫無防備的麵向碼頭的大漢們紛紛擊倒,摩托艇駕駛員大驚,加大馬力,飛快地駛離,“水鬼!水底下有水鬼!”
水鬼其實是謝健,他長時間潛伏在海麵下,好不容易才找到機會偷襲,他開槍後,也不察看結果,立刻以最快速度沉入了水下。果然,摩托艇兜了一圈又回來了,五六半自動和八一杠的子彈雨一樣報複性地射入水下,然後謝健早就溜走了。原本,如果摩托艇靠在一起行動的話,謝健很難偷襲得手,但因為摩托艇為了防備潛艇刻意拉開了距離,這才讓謝健有了可乘之機。
隻不過,謝健此舉也隻是起到威脅作用,因為他遊泳的速度畢竟沒有摩托艇的馬達快,在偷襲得手後,摩托艇開始兜大圈子,謝健就再沒有得手的機會了,隻不過,這樣一來碼頭上的壓力頓時減輕。
隨著碼頭方向進攻的展開,敵人的地麵部隊繼續前壓,隨著離倒塌的堡壘越來越近,深水炸彈不得不停止發射,以免精度極低的深水炸彈誤傷堡壘裏不知生死的王路。
坦克轟鳴著往前衝,似乎想要靠履帶就將王路一行人碾碎。
墳墓一樣死寂的堡壘突然有了動靜,封海齊灰頭土臉都鑽了出來,幾槍擊倒衝在最前麵的幾個槍手,後麵數名戰士架著王路,一邊開槍阻敵,一邊拚命向後跑。但還有好幾具屍體血肉模糊地躺在堡壘的廢墟裏,為了保護王路,有近半戰士死在這一炮之下。
圍繞著操場,槍聲頓時響成一片,潛艇基地的戰士和崖山商隊火力全開,掩護著王路返回,而敵人們更是一窩蜂衝上來,他們顯然也知道,王路是此次戰爭勝負的關鍵,隻要幹掉他,自己就有勝利的希望。
喪屍、戰士、異能者、智屍、坦克、戰車交纏在一起,敵人的指揮顯然更加混亂。胡亂奔跑的喪屍和戰士甚至擋住了後麵高射機槍的射擊界麵,在這一片混亂中,連負責狙擊對方異能者的李詠和丁偉等人也失去了目標,因為喪屍的記憶太混亂,已經不足以確定異能者的方位,他們幹脆從側翼向敵人發起攻擊,雖然不足10個人,但也迫使敵人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來還擊。
就在戰場一片混亂,炮火的硝煙和燃燒的濃煙彌漫在操場上空時。一個衝在最前麵的敵方槍手的腳已經踏上了變成廢墟的堡壘,他站住腳,舉起了手裏的五六半,準心瞄準了戰士們架著的跌跌撞撞跑動著的王路的後背,槍手露出了一絲殘忍的微笑。
他喜歡五六半。和它相比,qbz56c式短自動步槍就像玩具,他以前就因為持刀搶劫強奸而入獄16年,可是現在,無論是殺人強奸都沒人管,他手裏用來殺戮的武器也從一把蝴蝶彈簧刀,換成了貨真價實的槍。軍用槍,他愛死了這樣的世界。現在,隻要殺光了保護彈藥庫的軍人和狗屁的崖山商隊,他就能弄到更多威力更大的殺人武器。
就在他既然扣下扳機的刹那間。突然,嘩啦一聲響,倒塌的堡壘瓦礫下伸出一隻胳膊,緊緊握住了他的腿。隻一扯,就把槍手拉得摔倒在地。隨著一聲吼聲,堡壘裏鑽起一隻喪屍,它,正是長臉戰士,在剛剛坦克擊出的一炮中,為了保護王路而犧牲了,心髒中彈,根本沒得救。這時,已經變為喪屍的它,向踩在自己身上的槍手發動了進攻,隻一口,就咬下了槍手小腿上一大塊肉。
槍手失控的尖叫著,他沒想到自己會受到喪屍的襲擊,隨同核心戰鬥集群衝鋒的喪屍,都受過自己一方異能者的**,嚴禁攻擊自己人是一條鐵律,所以雖然混雜在喪屍中衝鋒,槍手毫不擔心自己會受到它們的襲擊,而事實也的確如此。
可沒想到,堡壘廢墟下鑽出來的喪屍,根本沒受過自己一方異能者的**,說起來,這長臉戰士喪屍的前生更是他們的死對頭,槍手驚懼之下,甚至忘了自己手中的槍,隻顧尖叫著,但隻叫了兩三聲就戛然而斷了,因為喪屍已經撕破了他的喉嚨。
在新鮮的血腥氣的刺激下,周邊的喪屍也三三兩兩停下了腳步,**著鼻子,向著依然在大嚼的長臉戰士喪屍和它的美食發出低沉的吼叫。
就是現在!王路知道,因為陣形的混亂,和部分異能者被李詠、丁偉狙殺,敵人已經失去了對喪屍嚴密的控製,破綻,出現了!
“咬他們!進攻他們!暴發出你們心中最貪婪的嗜血的欲望去殺戮,去吞食一切!”王路暴發出了無形卻強大的腦電波。
長臉戰士喪屍,隻不過吃了一個冒失突前的槍手,然而,當濃烈的血腥味彌漫在空中時,卻如一點火星蹦入了一堆幹柴中,再加上王路腦電波的煽動,操場內,成千上萬名喪屍頓時**起來。
圍攻基地的異能者驅使喪屍衝入基地,自然不是遊山玩水的,在他們給喪屍的命令中,攻擊、吞食基地的戰士同樣是放在第一位的,此後才是不得攻擊自己一方人員的命令。吃人,但是,不能吃某些人--這看起來很簡單,但喪屍畢竟是白癡,更多是憑借本能行動,不可能領悟這有點互相矛盾的命令,這就需要異能者時時刻刻掌控、壓製著它們,避免誤傷自己的隊員。
然而,此時在操場上,卻是一片混亂,重機槍在延伸射擊,有些子彈甚至誤擊到了充做前鋒的喪屍身上,基地的戰士也在還擊,大夥兒忙著尋找掩體,但後麵的幾個首領還在不停催大夥立刻衝上去打死正在逃跑的崖山商隊的異能者,基地的戰士又發射了一枚深水炸彈,雖然隻是擊倒了一群喪屍,但也令槍手和異能者膽寒,不由自主放緩了衝鋒的腳步,更糟糕的是,在操場兩側,不時傳來冷槍,槍槍往異能者招呼。
場麵,終於完全失控了,一隻敵方的喪屍,在被身側鮮血的刺激下,操控它的異能者一時不察,被李詠搶走了控製權,再加上王路強悍的腦電波刺激。頭一扭,一口向近在咫尺,正在躲避基地戰士重機槍掃射的自己一方異能者咬去,當場血淋淋咬下了那異能者半邊的臉。
在異能者的尖聲慘叫聲中,進攻基地的敵人頓時呆住了,他們從來沒見過喪屍反噬異能者的現象,這隻說明一件事--異能失效了!
不知誰嚷了一聲:“逃命啊。”
剛剛還在衝鋒的槍手一窩蜂地轉身就逃,為了攻打基地,他們收攏了一萬多隻喪屍助陣。可沒想到,如今這些所謂的助力,反而成了他們自己的勾魂厲鬼,數百人失陷在上萬喪屍中,就算有槍有炮分分鍾都能被喪屍啃得渣也不剩。當下就算是膽氣最壯的家夥也轉身就跑,隻要自己比別人跑得快,讓那些腳頭慢的家夥拖住喪屍,自己就還有活命的希望。
在坦克和猛士車裏壓陣的幾個首腦也都是異能者,雖然探出身來阻止逃兵,並表明自己的異能依然有效,可人心已經散了。這些槍手和異能者分別來自幾個陣營。原本就各懷鬼胎,要不是有彈藥庫這個餌,如何會湊在一起,現在是爹死娘嫁人各人管各人。哪裏收攏得起來這敗陣,再加上戰士們紛紛向著幾個首腦開火,終於,那輛坦克最先頂不住了。
雖然至今基地還沒有武器能擊破坦克的裝甲。但高射機槍子彈、小口徑自動步槍子彈、深水炸彈的彈片,打得車體丁當亂響。那首領再三咬了咬牙,依然不舍得打出最後剩下的那顆榴彈,一恨心,縮回頭,咚地將艙蓋一關:“調頭!調頭!”坦克轟鳴著,從排氣管裏噴出濃濃的黑煙,原地一個調頭,履帶下不知壓死了多少喪屍、異能者、槍手,一馬當先,向基地大門奪路而逃。
喪屍們,已經完全變節,在王路、李詠、丁偉的驅使下,追擊著圍攻基地的敵方人馬,不時有人慘叫著被喪屍按倒在地上,王比安、盧鍇等人從彈藥庫麵前的防線衝出來,想乘勝追殺,卻被王路阻住了,原因無他,基地的戰士死傷同樣慘重。
為了保護王路,包括長臉戰士在內,死了5個戰士,同樣保護李詠和丁偉的戰士也死了3個,深水炸彈炮為了更好的瞄準敵人,勇敢的戰士們不惜將身體暴露在掩體外觀察敵人,死一個重傷三人,高射機槍組全員陣亡,伍上校的手下,生生損失了近一半的人員。
基地,已經沒有力量組織反攻了。
王路看著那隻長臉戰士喪屍,它正從一隻掏空了腹部的屍體裏鑽出頭來,伸長著脖子大吼著,然後站起身,蹣跚著向基地大門外走去,因為王路給它的命令是,去殺戮,去吞噬,去毀滅你麵前的一切。
伍上校的潛艇重新靠回了碼頭,這艘價值10多億人民幣的高科技武器,在這次戰鬥中,還不如一挺高射機槍有用,可又不得不分出寶貴的人手來操縱它。
伍上校匆匆登上岸,就向等候在棧橋上的王路迎去,他似乎想抬手敬禮,可麵對的隻是個普通老百姓,最終,他伸手和王路用力握了握:“謝謝。”
王路疲憊地一笑:“雖然沒留下對方的幾個首腦,但他們損失慘重,短時間內是翻騰不起什麽浪了。你不用謝我,我的命,還是你手下的戰士救的,沒有他們用自己的身子掩護我,那一炮,老子就歸位了。”
大戰結束半小時後,玉南級登陸艇緩緩靠上了碼頭,上麵跑下來10多名戰士,看著登陸艇上的兩挺14.5毫米雙管機槍,王路知道,就算給敵人潑天大的膽子,他們也不敢再度組織進攻了。
士兵們往登陸艇裏搬運反艦導彈、魚雷等大家夥,李詠和丁偉指揮著喪屍幫助搬運,伍上校和王路坐在碼頭上,看著戰士們和喪屍和諧地在一起勞作著,心裏各有所思。
半晌,伍上校道:“雖然說這彈藥庫原本就是我們基地的,但是門是你們打開的,又是你們幫助我們擊退了敵人,我要是不認這個情,就沒臉皮穿這身軍裝了。這樣吧,反艦導彈、魚雷、水雷這些玩藝兒你們也用不上,給了也是白給,給你三分之二的輕武器,另外給你兩挺14.5毫米雙管機槍,兩門深水炸彈炮--那玩藝兒不用電力可以手動操作,你就當門迫擊炮用好了,相配套的深水炸彈給你100枚。”
王路撓了撓頭:“島上的日子還好過吧?據我了解,甬港一帶的島都不適合種田,種點橘樹頂天了。”
伍上校哼了一聲:“還行,餓不死人。”
王路心平氣和地道:“要我說,你們還是回來吧,基地雖然被毀了,但這個港口還是不錯的,能容你的潛艇出入,孤懸在外的島嶼上,保養潛艇也很困難吧?這潛艇可不是自行車,出點故障敲敲打打就能用,我在強蛟有個船泊修理廠,以後你們有什麽需要,可以找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