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六章 炮打王路偽君子
鄭奮重重拍了關新一巴掌:“你傻啊,咱們隻是提前一步去設置炮擊陣位,等到了淩晨王路隊長下令後,再開炮不就行了,這又不違反命令。”
關新頭腦一熱,一拍大腿:“幹啦!”他也不敢告訴封海齊,帶著自己手下的炮兵部隊,開著滿載彈藥的車輛就出發了。
可萬萬沒想到,鄭奮帶著他們氣喘籲籲地將迫擊炮和彈藥箱運到第一個山頂後,借著校準迫擊炮的機會,舉起一枚剛開了箱的炮彈,咣一下就射了出去!
不得不承認,鄭奮軍事素質是高,這一炮,都沒校準過,就射在了慕天山莊的建築主體上。
可這禍,也同樣闖大了!
不聽命令,擅自行動,破壞了預定的整體作戰計劃,打草驚蛇,讓智屍們趁機逃走……無論哪一條罪名,關新都死定了,哪怕他是封海齊部長的愛婿也不行!
關新一把揪住鄭奮的領口:“你這混蛋!你可害死我了!”
鄭奮一把推開關新:“你又不是小毛孩,別裝出哭哭啼啼的樣子,現在我們沒時間浪費了!快,我來瞄準,你來裝彈!盡可能多地把炮彈扔到慕天山莊裏智屍的頭上,隻有這樣,才能彌補一點我們的過失!”
關新咬了咬,重重一跺腳:“隻有這個辦法了!”他一扭頭吼道:“小黃,立刻開車回鄞江,通知封海齊部長,因為意外。總攻必須提前。其他人員,打開炮彈箱,轟他娘的!!”
聽著關新紅著眼發布著命令,鄭奮心中冷冷一笑--崖山,就要完蛋了!這個披著幸存者定居點的皮,其實是智屍天下的肮髒之地,就要完蛋了!
鄭奮當初辭別顧瑋等戰友,混入崖山武裝部後,在暗中觀察了崖山一段時間後,很快就得出了一個結論--王路是一隻智屍!
當初顧瑋受王路裝死偷襲。家園負責采風行動的戰士們一槍打中王路而他安然無事時。鄭奮就已經開始懷疑王路的身份了。等他親自混進崖山,仔細觀察後,更是確認了自己的想法,如果王路不是智屍。怎麽可能背心吃了一枚子彈一點事兒沒有;如果王路不是智屍。他又怎麽可能指揮這樣多的智屍喪屍為他效命?什麽異能。狗屁!王路就是一隻智屍,一隻偽裝成人類的強大的智屍!
不對,也不能說偽裝。到崖山不久的鄭奮能看出異樣,難道其他人會看不出?他們隻是在假裝無視王路身為智屍的真實身份!因為他們是膽小鬼,因為王路製造了一個崖山和平繁榮的虛假現實。
這些普通人類都是群可憐蟲,他們以為能夠永遠這樣自己騙自己生活下去,卻從來沒有想到過,等有朝一日,王路再不需要欺騙他們時,將會露出怎樣猙獰凶殘的嘴臉!
事實上,王路已經開始忍不住了,已經迫不及待撕下偽善的麵具了,他最近搞的什麽一係列改革,其實就是在進一步壓迫普通幸存者,讓他們成了自己的奴隸,以及移動的血庫!真當大家是瞎子聾子啊,誰不知道衛生院裏每次假借體驗抽取的那樣多血都到哪裏去了?!
崖山,早就已經成了喪屍智屍的樂園了!
反抗,必須反抗王路這隻鄭奮見過的最狡猾的智屍!
可是,鄭奮一人的力量實在太弱了,哪怕他加入了特種部隊也不行。麵對那些崖山群眾,鄭奮根本無法鼓動他們一起起來反抗王路,因為,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崖山的普通人,如今隻滿足於自己家裏通了自來水,用電額度夠不夠用,新的蔬菜配額有所增加……這些雞零狗碎的小事,甚至還為王路的大小老婆假惺惺的將自家吃不了的殘羹剩餐賞贈給他們而感激涕零。而像柴老二這樣的封建迷信分子,更是王路安排在底層群眾中的可怕幫凶,他利用人們對生化病毒的天然恐懼之情,把王路一家神化,將王路的所有罪惡塗脂抹粉,用來麻醉那些底層群眾。
鄭奮也曾經考慮過刺殺王路這個獨夫民賊,因為他敏銳地發現崖山上下就係於王路一身,隻要殺了王路,崖山這個罪惡的巢穴,就會立刻崩潰。
然而鄭奮卻發現,刺殺王路難度不低於刺殺任何一個國家元首,崖山的效能辦可不是吃素的,這些智屍利用喪屍,在崖山上下布下了一張連你上廁所放了幾個屁都能打聽得一清二楚的網。
同樣,地方誌學習興趣小組也是王路的忠狗,隨時準備誓死保衛領袖,就連柴老二也通過裝神弄鬼的手段監管著崖山的底層人民,鄭中發現自己猶如一隻蛛網中的小昆蟲,稍一動彈,就會引來捕食蛛的目光。
孤軍奮戰的鄭奮,隻能隱忍下來,潛伏下來。
然而,當堡壘的特派員來到崖山後,鄭奮就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陳唯剛、餘建文帶領的唐楠杉等人,都是自己早就熟識的,但唐楠杉卻不動聲色,甚至沒有主動聯係過自己,鄭奮就知道,堡壘對崖山必有圖謀!
果然,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王路加緊了對陳唯剛等人的監視,卻忽略了別處,而緊接著,鄭奮就得到了一個幾乎形同天上掉下來的機會--刺殺王路的機會!
當鄭奮聽說唐楠杉冒死偵察得知慕天山莊的神秘智屍集會時,他立刻反應過來--這批智屍,肯定是王路招來的,這崖山附近早就在王路掌控之下,他異能之強大,讓所有的喪屍智屍臣服,怎麽可能有不開眼的智屍在他眼皮底下搞東搞西?
鄭奮知道,陳唯剛等人以這批智屍做為首戰打擊目標,注定是要失敗的--果然。王路以種種借口拖延發起進攻,然後,在半夜裏,效能辦緊急出動,一支奇怪的摩托車隊,向四明山駛去。鄭奮用腳後跟都能想到,車隊裏肯定藏著王路,他這是緊急趕赴慕天山莊調離集會的智屍。明天崖山士氣高漲的戰士們,拖著長槍短炮隻會撲個空。
但對鄭奮而言,這是個好機會。王路因為打著不可告人的小算盤。諸多行動都是隱瞞著崖山上下人等,鄭奮決定,借崖山自己的武力,將王路幹掉!
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傻乎乎被人當槍使的人。關新就是其中一位。他隻是個普通的市政工作人員。雖然在武裝部任職,其實是托了老丈人封海齊的福,所以他很壓抑。他希望自己能立大功,讓大夥兒看看,自己也是有真本事的。這樣的人,最好忽悠。
果然,鄭奮拉著唐楠杉找到正在備戰的關新,三言兩語就讓他興衝衝帶著迫擊炮班組,搶先一步抵達了慕天山莊外圍,準備搶個頭功。
自然,根本不存在什麽等淩晨王路隊長下令後,迫擊炮大展神威這碼事,鄭奮一組裝完迫擊炮,就立刻向慕天山莊開了一炮--絕對不能讓王路得到任何風聲,絕對不能讓他有時間反應過來,先下手為強,這一炮就算打不死王路,也會讓慕天山莊陷入極大的混亂中。
鄭奮雖然不知道智屍們聚集在慕天山莊做什麽,但他卻知道,智屍們都是極惜命的家夥,他們受王路邀請前來集會,卻受到攻擊,一定會報複到王路身上。
所以,鄭奮要做的就是開炮開炮,不停的開炮。
這時,鄭奮見關新已經被自己說動,大喜過往,二話不說,捧起一枚炮彈,咣,又是一發。
隻是這一發有些偏,擊中了會議室旁邊的露天觀景台,觀景台上的秋千架被炸成了碎片。
突然,有一名正在觀察射擊效果的戰士嚷道:“會議室屋頂上有什麽東西在爬動,好像,是個小孩子。”
鄭奮冷哼一聲:“什麽小孩子,那都是智屍!”他調整了一下炮管,正要再次射擊,關新卻阻止了他:“等一等,讓我觀察一下情況--奇怪,這些智屍麵對炮擊為什麽不逃跑,爬屋頂上做什麽?”
爬到屋頂上的,正是王比安,他好不容易爬上屋頂就又是一枚炮彈呼嘯而來,幸運的是,這枚炮彈打偏了,秋千架的木頭碎片崩到王比安身上,打得生痛,可是王比安隻是哆嗦了一下,就依舊咬著牙爬到了屋頂上,衝著四周揮舞著雙臂,大喊大叫起來,雖然他不知道爸爸為什麽讓自己這樣做,但他堅信,爸爸絕對不會故意害自己。
雖然還沒有日出,天已經蒙蒙亮了,隻是山穀裏有霧,視線並不是很好,王比安嚷嚷了幾聲,自覺這樣子並沒法讓四周山頭察覺。他靈機一動,快手快腳脫下了衣服和褲子,用打火機點燃,用根木棍挑著,在手上舞動著--這讓他又想起了被長刀男追殺的一幕,王比安沒想到,在爸爸已經掌控了甬港市,崖山已經成為浙東第一大幸存者勢力時,自己居然依然會在崖山附近遇到這生死臨一線的時候。周敏說得對,自己不可能永遠躲在爸爸的羽翼之下,爸爸也有保護不到自己的時候。甚至反過頭來,自己還要保護爸爸。
王比安隱隱已經猜到了為什麽爸爸讓自己冒死爬上屋頂示警,那一屋子的智屍,現在對爸爸可沒有一絲好意,他們絕對不會讓爸爸有所動作,更不會讓他的絲毫脫身的機會,現在,隻能靠自己了,不僅僅是救自己,還要救爸爸!
王比安舉著燃燒的衣物,又叫又跳,揮舞著雙手,如同一個亞馬遜的土著在舉行什麽神秘宗教儀式一樣,向著四周白霧籠罩的山頭示著警,希望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的任何人能看到這一幕。
而在山頭上,迫擊炮邊,關新和鄭奮正吵成一團,關新搶過炮彈不讓鄭奮發射:“等等,聽我的命令再射。”
鄭奮瞪著眼睛道:“你還磨蹭什麽?!等會兒智屍都從會議室裏跑出來就來不及了!”
關新怒道:“鄭奮,你隻是特種作戰處的隊員。我才是迫擊炮班組的負責人!”
“負責人?放跑了智屍這樣的重大責任,你負得起嗎?”關奮一把搶過炮彈:“我們已經犯了錯誤,隻能將功補過,才能彌補我們的過失。”
這時,那名負責觀察的戰士又嚷道:“關隊長,火,慕天山莊方向有火光!是那個孩子舉著火把!”
關新一把奪過那名戰士手裏的望遠鏡,衝著火光方向張望著,嘴裏喃喃道:“奇怪,這火不是我們的炮擊引起的。是那些智屍點的嗎?他們到底想做什麽?這不是給我們指示目標嗎?啊!”
關新突然大叫一聲。猛地轉過身,一腳將豎起的迫擊炮踢倒在山坡上,鄭奮正手裏捧著炮彈準備裝填,這一下閃了個空。差點把炮彈砸地上。
“王比安!那是王比安!”關新紅著眼珠子嚷道:“該死!我差點把王比安給炸死!”
旁邊幾名原本看著關新和鄭奮爭執不知所措的武裝部隊員齊聲驚叫起來:“王比安怎麽會在慕天山莊?哪兒不都是智屍嗎?”
關新大吼一聲:“都他媽的給老子閉嘴!”他頓了頓。咬著牙道:“所有隊員。立刻拆除迫擊炮,返回崖山,我這就去慕天山莊。把王比安接回來!”
隊員們一愣:“關隊長,慕天山莊裏可有上百號的智屍啊!你又沒有異能……”
“別說了!”關新梗著脖子吼道:“隻要王比安在那裏,我就是安全的--剛才那兩炮,我可是闖下天大的禍了!不安全地把王比安接回來,我可沒臉回崖山。”
關新也不遲疑,隊員們開始往山下搬動炮、彈時,他已經衝下了山,拔腿就往慕天山莊跑去。
鄭奮看著遠去的關新身影,知道自己已經錯失了良機,這個時候,他總不能把所有的迫擊炮班組成員都殺了,再繼續向慕天山莊炮擊。
王路這廝,運氣好,又讓他逃過一劫。不過沒關係,隻要自己依然在崖山,就還有機會。至於這一次的炮打慕天山莊,黑鍋自然由關新這個負責人去背,自己最多得個辦事毛手毛腳的處分。
慕天山莊會議室裏,抬頭聽著王比安在屋頂又叫又跳,踩得鐵皮屋頂嗵嗵響的聲音,王路籲了口氣:“我們安全了。”
是的,安全了,在挨了兩發炮彈後,自從王比安爬上屋頂,慕天山莊就再也沒受到過炮擊。
潘教授金屬盒子外豎起的槍口依舊直指王路:“王路隊長,我們需要一個解釋。”
王路苦笑了笑:“這個,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
棟棟道:“我們最不缺的就是時間,而且我們認為,隻要和你在一起,我們才是安全的。所以,王大叔,你還是把這次炮擊的原因說清楚吧。”
王路知道,自己不得不說實話,這些智屍都是精明無比的家夥,謊言對他們來說毫無意義。
王路整理了一下思路,將堡壘的到來,崖山內部對喪屍智屍的仇恨,自己移花接木卻又被內部泄露機密的事兒詳細說了,末了一攤手:“我已經延遲了針對你們的進攻,所以才半夜趕來,希望大家能立刻轉移。可沒想到,不知是哪支小分隊,沒有聽從我的命令,違反紀律提前發起了炮擊,驚擾了各位,實在是抱歉。”
哢哢聲中,潘教授的武器再次縮回了金屬盒子裏:“王路隊長,看起來你對自己武力的掌控存在很大的問題。”
王路老臉一紅,丟臉啊,自己與這些智屍結盟的基礎之一就是自己掌握著崖山這支強大的力量,而且剛才還想著率領這些智屍與崖山一起投入生化版甲午戰爭,可沒想到一眨眼,自己的牛皮就吹破了。
果然,有一隻智屍道:“和平的存在是基於各方的實力相近的基礎上的,如果王路隊長對自己的武裝力量都不能掌控的話,我不知道我們的聯盟又有什麽存在的必要,我個人是絕不允許受到再一次所謂的誤擊的。”
王路大急,正不知該說什麽好,外麵突然一陣喧嘩:“王比安,王比安,你沒事吧?趙科,王隊長呢,他在哪裏?他沒有受傷吧?”
王比安的聲音也從屋頂上傳來:“關新叔叔,你怎麽來了?”
來的,正是關新,他心急如焚,不知道炮擊有沒有誤傷王比安,不顧慕天山莊周邊聚集著大批智屍喪屍,孤身一人就匆匆趕了過來,卻沒想到,在半道上遇到了趙科等效能辦的人。
趙科在會議室受到炮擊的一刹那,就判斷出敵人的襲擊來自左近的一個小山峰,他留下部分人員在慕天山莊保護王路和王比安,自己帶著其他人就向發起炮擊的小山峰衝去--隻有消滅炮擊陣地,才能真正保護王路--卻沒想到,在半路上遇到了關新。
王路基本已經將這次炮擊事件搞清楚了,果然是關新擅自行動--但他在看到屋頂上的王比安示警後,立刻知道闖了禍,停止了炮擊--這不是一次叛亂,而是一場誤會。但即使是誤會,也是致命的誤會!王路的臉和心,如冰一樣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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