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相信,剛才看到的那一切都是假的,在我的強烈要求下,大家一起走到了花房門口。
周生抖著身子,“這位小道長,您可千萬不要嚇我,我膽子小。”
說話都帶著一絲絲的顫音。
“周先生,您放心吧,我們在這裏,還沒有什麽東西膽敢造次!”劉全無很是自信的昂著頭,表示不慌,問題不大。
興許是這一份自信感染了周生,他咽咽口水,“既然道長都這樣說了,那麽就看看吧。”
說著,伸出自己躲在了徐世績身後的腦袋。
花房大門緊閉,上麵的鎖也果真是如同周生之前所說,因為很少有人觸碰而有些鏽跡斑斑。
怎麽可能呢?
我剛剛看得清清楚楚,那個女人,很美麗,穿著也很是華麗,甚至是這個花房裏麵的花花草草都格外的燦爛。
怎麽會是假的呢?
我再一次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去。
的的確確。
鎖關閉著,上麵還有不少的鐵鏽。
伸出手,輕輕的碰了碰,鐵鏽還會在手上留下一個深褐色的痕跡。
難道,剛才真的是我看錯了?
我忍不住朝著徐世績看去,隻是他搖搖頭,什麽都沒說。
我壓下心中狐疑,“興許,剛才是看錯了吧。”
周生呼出一口氣,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就說。還好,隻是看錯了。”
大家轉戰客廳。
周生讓人奉了茶就退下。
我抿著茶水,一言不發。
周生吸了一口氣,緩緩道:“這件事還要從我們回到老宅祭祖開始說起。”
我心神一淩,來了。
趕緊坐直身子,看著他。
“上個月,我們回家祭祖,回來的當晚,我夫人都很正常。”
“第二天也還算正常。”
我疑惑不已,“等等,周先生,什麽叫做還算正常?”
周生遲疑片刻,有些奇怪的看來劉全無一眼,看到他點點頭之後這才解釋道:“因為當晚我夫人在半夜的時候出去了,不過我後來問了,她隻是起夜,我就沒有注意太多。”
徐世績嗯了一聲,“之後呢?”
“之後?”周生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身子忽然就一抖。
正當他要說些什麽的時候,忽然有下人來報,“老爺,夫人回來了。”
話題戛然而止,大家一起偏頭看去。
噠噠噠。
高跟鞋在地麵敲擊出醉人的音符,一個迎著光走來的女人正將自己手中的花束遞給身邊的下人。
隻見她膚白如雪,手指纖細修長,腰若扶風,一身正紅色的旗袍襯得越發的嬌豔嫵媚。
倏然,她抬起頭來。
我大驚失色,隻聽得“哢擦”一聲輕響,手中捏著的茶盞就這樣直直的落到了地麵,摔得稀碎。
怎麽會呢?
這張臉,我見過!
這不就是剛才在花房裏麵鋤草的女人嗎?
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眾人看過來,我笑稱茶水有些疼手,沒有拿穩,他們才收回視線,不再看著我。
周生上前攬著女人介紹,我也順勢收斂了神色。
周生夫人叫邵婉,嫁給他已經十餘年,但我看她神色,這哪裏像是已經四十多的人?
這看起來就像是二十左右才對!
當晚,因為邵婉的忽然加入,周生的話並沒有說完,我們三人也就順應的用著周生遠房表親的關係住在了這一棟別墅之中。
一個人躺在有些寬大的**,我心神輾轉,難以入眠。
今天看到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難道,我真的是看錯了嗎?
思索許久,我也開始昏昏欲睡。
鐺——
別墅裏麵的大鍾開始報時,零點時分。
滴答滴答。
浴室裏麵的水龍頭開始滴水,一聲接著一聲。
我被迫睜開雙眼,心想剛才是沒有擰緊嗎?怎麽會在這個時候才響?
搖搖頭,我睜著迷蒙的雙眼進入浴室,擰了擰水龍頭,確定它不會滴水之後才打了一個哈欠的朝著門口走去。
“嗯?”
我睜開隻剩下一條縫的眼睛,看去。
怎麽會打不開?
我暗中使勁,可是浴室的門真的打不開!而且像是有人在外麵死死的壓著門,不讓我打開。
怎麽回事!
等等,我剛才進來的時候有關門嗎?
我腦海裏回憶著,因為進來隻是想要擰緊一下水龍頭我壓根就沒有將這個門給關閉,可是,現在這個門關著是怎麽回事?
臨睡前我檢查過了,屋裏的窗戶是關著的,顯然不會有風吹進來,那麽,這個門是怎麽關上的?
我身子一顫,剛剛醞釀出來的睡意頓時消散,瞪大了雙眼朝著門把手看去。
一把把門把手丟開,身子快速的後退,直到碰到牆壁。
牆壁的涼意都完全比不上我心裏的寒意。
滴答滴答。
水龍頭又滴水了。
我咽咽口水,朝著那邊看過去,滴——答——
水,一滴接著一滴。
慢慢的,一滴帶著血色的水啪嗒落到池子裏,頓時就將裏麵清澈的水都給染紅。
深紅色的水,就像是一池子濃稠的鮮血。
我啊了一聲,一把推開門跑出去。
噗通,衝到了**。
閉上雙眼。
剛剛,那個是什麽?
等等!我是不是打開了浴室的門?
我唰坐起身來,朝著浴室那邊看去。
隻有淡淡的燈光,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難道,剛才也是錯覺嗎?
可是,我很明顯的感覺到了,那種死活擰不開門把手的質感。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在我快要崩潰的時候,窗外忽然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響。
我偏頭看去。
頓時愣在原地,眼睛不由得睜大,身子在快速的抖動,四肢無力,想要呼喊什麽卻怎麽都呼喊不出來。
那是一張臉,一張與邵婉一模一樣緊緊貼在了窗上的臉!
此時此刻。
那張抹了紅色口脂的嘴大張著,裏麵白森森的牙齒發著光,迎著月色卻更顯詭異。
我身子顫抖,哆哆嗦嗦的揪住了裹在身上的被子。
忽然!
那張嘴伸出舌頭,好像要衝破窗戶朝著我的臉上襲來。
我腦子裏的那根弦啪嗒崩斷,一個箭步就朝著飛下了床,朝著門口跑去。
彼時,屋子的門大開著,走廊的燈很明亮。
我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
跑出去!跑出去就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