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陽光毒辣,刺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早上邵婉的那一番話讓我們三個人都有些在意,於是就找了一個角落蹲守,看看這個女人究竟會做些什麽。
不想從她走遠進了房間到現在,始終不見任何動靜。
我用手扇了扇風,舌頭舔了舔唇,“我們還要在這裏等多久?邵婉明顯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出去的,大中午麽,陽氣最重了。”
話音剛落,一身水藍色旗袍的邵婉就出現在門口。
我一愣,快速的衝上去,“夫人,這麽熱的天,您這盛裝打扮是要去哪裏?”
邵婉抬眸,很是溫柔的看了我一眼,說話都不自覺的帶著江南水鄉女子特有的溫婉,“去買花。”
買花?大中午的?
這個人莫不是有病?
這個時候花束都可能會蔫吧?怎麽會在這個時候過去?難道說,有什麽見不得人的目的?
我心思一動,“不知道夫人是要去什麽地方買花?我們也想買一些花回來送人,畢竟昨天來的突然,也沒有帶什麽禮物。”
聞言,邵婉明顯一愣,似乎在思索著什麽,有些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之後這才點點頭,嗯了一聲,“既然你們有這個心,那麽就與我一道過去吧。”
坐車轉了好幾個彎最後終於停在了一個人煙稀少的路口。
邵婉下車,目的明確的就朝著某一處走去。
我與徐世績對視一眼,趕緊跟上。
臥槽!花店怎麽會安排在這樣的地方?
前麵是殯儀館一條街,後麵是火葬場,左邊則是賣紙人、元寶、蠟燭還有錢紙等等的店鋪,右邊是一堵圍牆,將整個花店都給完全蓋住的圍牆。
而且,整個花店的名字也十分奇怪:傀域。
門口,不似其他的花店那般擺放著花盆和綠植,隻有稀稀拉拉丟在地上的幾個帶著一點泥土的花盆。
大門隻留出一條窄窄的縫,一次隻能過去一個人。
邵婉好似看不到地麵那些有些濕潤的泥土,踩著自己的高跟鞋就踱步而去。
徐世績拉著我的手臂,示意一眼:小心一點,這裏麵很不對勁。
我點頭。
這肯定不對勁!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
哪裏有花店會選在這樣的地方?還疏於打理!這一看就是有問題的。
不過眼瞅著邵婉已經完全的進入了花店裏麵,我們也趕緊的抬腳跟入。
進入裏麵就完全的失去了方向。
一個分岔路口出現,走左邊還是右邊?
燈光微微閃爍。
邵婉速度這麽快嗎?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罷了,怎麽就已經走得沒影了?
兩邊都黑洞洞的,隻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有些汗毛豎立,忍不住動手搓了搓了雞皮疙瘩,“現在怎麽辦?走哪邊?”
徐世績掏出一張符籙遞給我,“我們分開行動,你走左邊我走右邊。”
我炸毛,“兵分兩路?我什麽都不會,你確定讓我自己一個人走這邊?!”我咬牙切齒,著重咬著“一個人”三字。
沒想到徐世績竟然點點頭,“拿著,這個符籙可以在關鍵時候保你一命。放心吧,我會時刻注意你這邊動向,一旦有任何的變化,我必然是第一個衝到你身邊的人。”
我當時也不知道是腦袋被門夾了還是怎麽了,竟然就相信了他的這一番言辭。
甚至有幾分熱血沸騰的想要幹一番大事業。
一跺腳,“行!我走這邊!”
說完,雄赳赳氣昂昂的就朝著左邊走去。
走了幾步,一大塊布從牆壁上麵延伸下來,垂到了地上,將裏麵的情況都遮擋得嚴嚴實實的。
我深吸一口氣。
怕什麽!真的勇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也敢於正視淋漓的鮮血!
掀開門簾一腳踏入。
“撲哧。”
頭頂剛剛還在閃爍的燈光忽然就熄滅了。
我睜大眼睛看過去,漆黑一片,根本就看不清楚前麵究竟是什麽。
我伸手,在牆壁上摸索。
“啪嗒。”
頭頂的光沒有亮起來,牆壁上鑲嵌的發著藍色熒光的小燈卻亮了。
我呼了一口氣,還好,這樣好歹是可以看得清楚前麵的路了。
我原本以為,掀開了那一塊門簾進入的這裏麵應該是寬闊的,不說很大但至少應該會有一張桌子以及幾張椅子,不想這裏隻有一條小道,前麵就是一個拐角。
抬腳,我朝著前麵走去。
就當我要走過拐角的時候,一個皮球滾到了我的腳邊,我一腳將它踢開。
難道前麵有小孩子在玩鬧?自己的球丟了都不知道撿回去的麽?
抬腳還沒移動一步,那個球,又過來了。
我心生一絲絲的煩躁。
這個小孩子怎麽回事?
自己的東西都不知道好好的放好嗎?
再一次動腳將球給踢出去。
聽到它沿著前麵滾開的聲音,我這才點點頭,抬腳想要接著走動。
噠噠噠。
球,再一次的滾到了我的腳邊。
我生氣了。
蹲下身來,迅速的將球抱起來,“你怎麽回事?自己的東西不知道好好的拿著嗎?”
說完,我雙手抱著球就想要將它丟回去。
忽然,我愣住。
冷汗從額頭上滾落,啪嗒落到了地上。
身子完全僵住了。
不相信手中的觸感。
咽咽口水,我緩緩的動手,摸了摸手中的東西。
這凹陷下去的小坑洞,凸起的弧度,弧度下麵軟乎乎的兩片以及這東西頂上毛茸茸的感覺,這東西難道是?
我“啊”的一聲將它丟出去,跳過拐角就不要命的跑。
剛剛那個東西,神他媽的是皮球,我究竟是怎樣的粗神經才能將那樣的東西認為是皮球的?
那軟乎乎的東西,分明就是一顆人頭,一顆被我踢開了兩三次的人頭!
周圍忽然看不見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明明是這麽一個小小的花店,怎麽會感覺像是沒有盡頭一般?
不對勁!
這裏麵有古怪。
我停止跑動,大口喘息,直到可以喘勻乎了這才將後背緊緊的貼在牆壁之上。
我已經跑了這麽久了,饒是再大的屋子也應該會到頭了,怎麽可能會一直看不到頭呢?
除非這個屋子是回環式,而我在這個環中不停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