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後再次接到顧城的電話。顧江海還沒有動作,餘笙已經眼疾手快替他接通了。
站在洗手間門口,手上還餘留著未幹的水漬。抬手扶額,看見餘笙拿著電話聊的似乎有些開心,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轉眼看見他,將手機偏離耳邊,衝他招了招手。
慢慢度著步子走到她身邊,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怎麽?”
他在明知故問,無非就是不想接顧城的電話。顧城無非就是問他什麽回家?什麽時候才願意回到公司幫忙?這些話最近幾天,他已經聽了太多,耳朵都快生出繭子了。
“江海在身邊嗎?”那邊顧城的聲音有些疲憊,餘笙抬頭。看了看顧江海。在他還未來得及阻止的時候說了是。
“將電話給他。”
方才在下麵。顧江海沒有接電話就已經惹得顧城不開心,現在還想逃避,想來是避無可避了。餘笙將手機遞給他,顧江海垂眸,看了看。隨後認命的接到手中。
“什麽事?”
話落有些僵硬,父子兩人的關係也有些生疏。如今顧城有心想要改變兩人之間的關係。隻是看著顧江海似乎是沒有想要緩和的意思。
不管是同母親還是父親,顧江海都表現出生疏的模樣。
“你什麽時候回公司?”
顧城也沒有同顧江海繞圈子,一上來就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倒是顧江海自己愣了一下。
“我看您最近不是處理的很好嗎?”
顧城忍住想要爆粗口的衝動,心裏默默告訴自己,那是他的兒子,他自己生的。要保住自己溫潤的慈父形象。
“我如今一把年紀,如今你爺爺去世,我悲傷過度,自然沒精力。”
聽完顧城的話,顧江海簡直想開懷大笑。實在是太荒唐,太會演戲了。真應該為他頒發一個最佳演員獎。
“說完了嗎?”顧江海完全就是不為顧城的話所動。仿佛他剛剛說了那麽多動之以情的苦水他沒有聽見一樣。
“還沒有。”顧峰去世到今天已經是第三天,這三天時間又是要處理父親的喪事又是要處理公司的事情。雖然有段沐陽在身邊幫襯,也不至於讓他太過吃力,但是那些爾虞我詐他是真的厭倦。就連秘書辦的隨便一個小秘書,說話都含有深意,讓人好一番琢磨。也難為顧江海不想回來上班,還是想過清閑日子。
“那您接著說,我聽著。”顧江海將手機開了擴音放在桌子上,轉身看著抱著枕頭昏昏欲睡的餘笙。
已經不管顧城還在說什麽,他已經邁步走向餘笙了。
知道她身體不舒服,想要帶她到醫院檢查一下,她卻是不願意。現在看著她半睜著眼睛,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極不安穩的樣子也是心疼極了。
“抱你進去洗個澡再睡好不好?”將她東倒西歪的頭輕輕用手掌托住。餘笙迷迷瞪瞪睜眼,不知道是有沒有聽見他說的話。
“阿笙?”他再次輕聲叫她。這次是將眼睛全部睜開了。隻不過眉頭還是皺的有些深。他將手放到她胸口,柔聲問她:“是不是胸悶?”
她握著他的手,搖搖頭。隻是有些困而已。是他自己有些大驚小怪,涉及到她的事情他就沒有辦法冷靜下來思考。在一起這麽些年了,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分開三年再重逢,也沒有變過。
“我抱你進去洗澡好不好?”
他再次拋出問題,這次在她還沒有給出答案之前,就將手伸到她膝下。直接將她抱了起來。因為他突然地擁抱嚇到她。她思緒清明了一些。抬手圈著他的脖子。眨了眨眼睛,有些俏皮道:“我還沒有同意哎。”
他抱著她,披散的長發揚在空中,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擺動。幾縷發絲貼著他的手臂,擺動的時候有幾分癢意。
“那你現在同意嗎?”他含笑垂著眼。笑的風華絕代。想來這個詞用在此刻的他身上再適合不過了。
她埋首進他懷中,無聲點頭,臉上升起緋紅。
“是願意的。”
從來都是願意的,就算此刻他是要抱著她走進地獄,她也是願意的。
沒有別的原因,隻是因為他是顧江海。所以她就願意。若是換了旁人,可能又要另當別論了。
她顧自輕輕笑,是有些壓抑的笑。好像是被堵住了喉嚨。發不出聲音。
她還真是區別對待啊!
將她抱進浴室,放在一旁的凳子上,隨後將襯衣袖子撩高。方便試水溫的時候打濕了衣袖。雖然剛剛洗手的時候已經打濕過了。他暫時不想換衣服,也不想麻煩。
餘笙身體往後靠在椅背上,困意再次席卷,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幾天總是容易疲乏。或許是因為心髒的原因。也或許是因為最近事情太多,休息不夠。才導致她的疲勞。顧峰的離世讓他們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明麵看著顧江海與旁人無異,一點悲傷的情緒都看不出來,隻有她知道。他每天夜裏睜眼到天明。
他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可是看著孱弱的她。他又開始猶豫。也許是對的?
他在想,為了愛情舍棄背叛親情是不是真的值得?
餘笙心思極細,很多事情看破不說破,就好比他在顧峰離世之後夜夜失眠的事情,她就從來不會戳穿他。
她想,總有一天會痊愈。總有一天,他會忘記如今所有的不快。如果那時候她還在他身邊的話。
心肌炎,就算醫生已經讓她們寬心,她也私下查了許多資料。死於心肌炎的人不在少數,而她也隻是普通人。好運氣在十八歲之前已經全部耗光了。
顧江海放好水,試好了水溫過後反過身過來抱她。她身上的黑色長裙還未褪下。他就主動要幫她。雖然兩人已經是夫妻,早就行過了周公之禮。不過此刻**裸,她多少還是有些害羞,畢竟是女孩子。總歸是做到男孩子那樣開放。毫無避諱的讓他看自己的身子。
瞧著她臉上升起的緋紅,顧江海不由得心情有些好。將長裙脫下來放在一邊的籃子裏,開始調戲自己的小嬌妻。
“這麽多年還害羞?”話落,他還很惡劣的伸手捏了捏她的柔軟。弄得她頓時又羞又惱。抬眼瞪著他。腮幫子氣鼓鼓的,像極了一直小青蛙。
顧江海不禁失笑。“小時候還幫你換尿布,現在害羞是不是有點晚了?”
眼看著他就要動手脫她的小褲子,她才終於伸手握住他的手。無聲的表示這個她可以自己來。他卻好像是故意同她作對一樣,硬是不肯放手。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幾分鍾。完全忘記了外麵顧城的嘈雜聲。
想來顧先生還真的是個極其不孝的兒子。竟然為了美色讓自己的父親自言自語講了一大通廢話。他自己倒是溫香軟玉在懷好不快活。
那邊顧城說的嘴巴都幹了。顧太太及時將水送到他唇邊,他囫圇的吞了幾口。拿著手機對太太說:“看看這是生了個什麽玩意兒?”
顧太太輕笑,也不知道顧江海的性子到底是像誰?雷厲風行反正是不像他們夫妻之中的人。至於情深,顧太太看了看身邊還在氣急敗壞數落兒子的丈夫。
情深這件事,倒是很好的遺傳了他們。
顧城一個人絮絮叨叨說了一會兒,沒有聽見顧江海的回應後,就憤憤的掛了電話。餘笙的臥室內,顧江海正在幫餘笙擦背。那雙運籌帷幄的手此刻正在替人擦背。餘笙有些得寸進尺。
“太重了,你今天吃了菠菜嗎?”皺眉,她故意刁難他。
“太輕了,你今天沒吃飯嗎?”
顧江海簡直像要手中的搓背手套塞進餘笙嘴裏,不過想了想後果之後,想法隻能作罷。
好不容易終於讓前麵的姑奶奶閉嘴不挑刺之後,顧江海想著終於可以鬆一口氣。剛剛一瞬間的餘笙就好像吃了炸藥一樣。也或者她就是在故意整他。
顧江海想後者的可能性可能會大一些。
畢竟,眼前這個女人,以前可是一隻十足十的小狐狸。
被她刁難,莫名有些開心是怎麽回事?顧先生嚴重懷疑自己有了受虐的傾向。
“你要搓死我嗎?”
因為陷在自己的思緒中太過入神,他竟然一時間沒有發現餘笙已經奪了他手中的搓背手套,正轉身看著他。
“我想吻你。”顧江海不按套路出牌,餘笙瞬間驚到了,瞪大了眼睛看著顧江海滿滿的不可思議。還沒有等她拒絕,他的唇就已經瞬間壓低下來,覆蓋住她的唇瓣。輾轉著細細親吻,帶著深不可測的情意。
餘笙忽然情動,抬起沾滿著水珠的手包住他的脖子輕柔的回應著他的吻。
兩人吻得難舍難分,門外已經有人悄無聲息的進來了。
明亮燈光下,蘇蘇站在房間內,環顧四周沒有看見顧江海和餘笙。正要離開,就聽見浴室內傳出來餘笙的低吟聲。
已經快要嫁作人婦的她當然知道那是什麽聲音,當即就紅著臉跑出去。還貼心的關上了門。倉皇轉身,撞進了餘淮安堅硬的懷抱,她後退了兩步,扶著牆壁站穩。
“怎麽了?”餘淮安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擔憂的看著她。
蘇蘇擺了擺手,靜下神來拉著他的手就大步往樓梯口走。邊走邊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餘淮安先是一愣,隨後很快反應過來她說的意思。剛剛她從餘笙的房間出來,想來是看見了餘笙和顧江海親密。
步伐邁大,走到蘇蘇身邊,拉著她的手腕將她往後一拉。一個旋身將她抵在牆壁上。低下頭,貼著她的耳朵輕輕啃咬了一下。曖昧的說:“要不要我們也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