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雷區在哪裏

要說看到這幅畫有什麽感覺,其實……即使落了淚,大概也是因為灰塵迷了眼吧。就像是離家出走後玩得很開心的小孩,忽然間發現家裏人依然在悼念她一樣,含光現在心裏,愧疚是有的,但卻也是明白自己再怎麽也回不去了,要說對不起兒子們付出的感情,那也……那也隻能對不起了唄。

這樣想的話,還是滿感謝於思平的,雖然他也是無意,但畢竟還是幫她印證了自己不可能再回去的事情,否則現在隻怕也沒那麽容易放下。含光大概脆弱了一小會,也就恢複過來了,隻是難得平和地靠在於思平懷裏,她也不大想動,隻是依然望著眼前的古畫發呆。

“在想什麽?”於思平的聲音都比平時要低而溫柔。

含光腦海中掠過無數回答,從‘什麽也沒有啊哈哈哈’到‘你失蹤以後你們家人有懷念過你嗎’,最後她還是選擇了一個很安全的回答,“我在想……你覺得是以前的我漂亮,還是現在的我漂亮。”

於思平失笑道,“你瘋了嗎?”

含光說,“這是很認真的問題呀,不要逃避不回答。”

說著,她彎下腰開始收拾箱子,猶豫了一下,還是打算把這些東西都帶走。不論是對許家和許雲深,這都是垃圾了,但對她來說,這始終是來自過去的一份慰藉。

於思平今晚特別體貼,見她的動作,便去找了個塑料袋來幫著往裏裝,又把原來的箱子複位了,痕跡掩蓋了一番。“這兩個人,不都還是你嗎,有什麽區別?”

“不是問你區別,就是問你哪個更好看,這都回答不了嗎?”含光現在是真的有點被逗樂了。

於思平笑了笑,“這裏麵的陷阱,你當我看不出來啊?我說喜歡以前的,那為什麽要和現在的你一起。說喜歡現在的,那就成了愛你的臉,不愛你的人,反正你都有得說。”

“那你現在不也等於是回答了嗎?”含光說,“感覺還是比較喜歡現在啊。”

“廢話,以前的我也就見過一眼,都沒留下什麽印象,當然是更喜歡成天看著的,好歹有個眼熟。”於思平說,“走吧,再不走,大家都要散了,遇到了也不好解釋。”

做賊的當然要低調點,含光也就不進去找許雲深了,和於思平一道到門外打上車——這人在這方麵意外地很小心謹慎,特別惜命,酒後是不會開車的。她一路都是若有所思,等計程車到了於家,進了電梯,才是若有所思地說,“你說,這命運是不是真的奇妙得很,如果……如果在以前,我和你對彼此來說,根本一點都不特別,你也壓根不會被我吸引,眼裏隻看得見比我更閃耀、更完美的人……”

於思平說,“哦,你的意思是,到了現代後,我的層次忽然就變低了,就隻能和你這樣的人在一起了?”

含光還是明白她自己在於思平心裏的定位的,起碼她明白於思平現在的官方說法,“估計在古代的話,我如果是個孤女,你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吧,更別說收入後院了。在現代那就……”

她聳了聳肩,“是不是有點虎落平陽的感覺啊?”

“你好像很了解我嘛,”於思平說,“一直在強調我的眼光高……我再高,高得過睿王殿下嗎,那可是天家血脈,還不是照樣對你神魂顛倒的。”

來了……估計是看她表現得比較平靜,他也就開始步入正題了是吧,這個人果然沒這麽容易走神啊……含光在心裏吐槽了幾句,表麵還是不動聲色,“你不是很看不上他嗎,還說人家是破落戶,怎麽這會兒又開始玩自卑了?”

於思平果然有些小不爽,瞥了含光一眼,“自卑?我?”

不是自卑的話,這麽介意這些事幹嘛……含光敷衍道,“好好好,不自卑不自卑……”

兩人都是玩了一身的酒味,正好也都有點潔癖,說話間就一起進了浴室,含光洗了手說,“不自卑的人先洗澡吧?”

轉身才想出去,就被一個很自信的人很自信地把浴室門給關上了……

“許雲深,嗯?”這個很自信的人同時還真是滿記仇的,一個人大概就換含光兩次折磨,這個比例也還算合理,“倒是親得蠻開心的嘛。”

“難道……哎喲……難道不說……於、於……”含光基本反駁幾個字就魂飛天外了,根本凝聚不出足夠的力氣來反駁,到後來浴室地實在太滑,差點水漫金山,兩個人濕漉漉地又轉移到臥室去,毀掉了一整套**用品,含光被迫做了許多平時於思平喜歡,但她興致不高的事情,才把這一節揭過。

說起來,於思平雖然教導了她不少知識,但在這方麵的表現是比她預想得要好多了,沒有那種很自私的隻顧自己的心態。基本上她不願意做的事情他也不會逼她,而且他倒是一直都很有服務精神的。含光倒是被他鬧得有點不好意思了,也經常給於思平服務一下,隻是有些惡趣味太重的話不肯說罷了,今晚多少有點理虧,而且又被於叔叔恰到好處地哄了一下,倒是配合多了,讓於叔叔享盡了人間的豔福(雖然他表示過和他以前的床.伴比含光簡直弱爆了,不論如何努力都是不可能及格的),也讓她折騰了夠嗆,最後做到一半差點直接就睡過去。至於事後的清潔什麽的,更是就完全交給於思平了。

第二天醒來,於思平的心情又相當不錯了,含光想了下,感覺昨晚好像沒從他的言行中看到他對韋鳳飛和權寅的在意,她躺在他臂彎裏來回輾轉了好一會,眯著眼被於思平輕撫脊背,倒是滿好奇他昨天到底都和權寅說什麽的。

“仔細想下,昨晚還是被你訛了。”她先找了個安全的開場白,“你昨晚壓根就沒生氣吧,就是乘我喝了酒在訛我。”

“嗯?怎麽會這麽想?”於思平懶懶地說,一邊說話還一邊拿手機瀏覽著早間新聞。

“昨晚也就是許大哥和睿王兩件事啊,許大哥那邊就是應景,”含光說,“你要介意早就介意了,怎麽會許我和他單獨在歐洲各種玩呢。睿王就不說了,這兩個人你根本都不看在眼裏吧?”

“即使不看在眼裏,也可以不喜歡他們碰我的東西啊。”於思平不以為然地反駁道,“這難道很矛盾嗎?”

“我覺得是挺矛盾的。”含光其實哪有那麽了解於思平,隻是在引導話題而已,“要說昨天你因為韋姐姐和權大哥而吃醋,那我還是相信的。我這邊嘛,先不說我在你心裏也不算什麽,就說那兩個人的關係深淺程度,你也不可能會在意吧。”

“哦,這是吃醋了嗎?”於思平倒是精神了,放下手機瞥了含光一眼,話裏已經帶上了笑意,“聽起來是吃醋了啊。”

含光扭過頭去,半真半假地說,“你要是都沒吃醋,我吃什麽醋?”

其實如果拋開於思平當時的那一番威脅,以及兩個人事前的約定,還有他說過一些極品的話以外,兩人日常相處就是很輕鬆的,於思平也不像含光想的那樣真麵目極為變態、喜怒無常,私底下還是很沒威嚴的,聽到含光這樣說,他把臉埋進她肩頸處咬了好幾口,癢得她直發笑,“真的沒吃醋啊?”

“說沒有就是沒有。”含光蹭了蹭,感覺某人又精神起來了,便不敢亂動。昨晚有點太激烈了,她到現在還是發腫的感覺。“那你昨晚到底是訛我還是真的不爽了嘛。”

“其實要說不爽也有點,但肯定和那兩個廢柴沒什麽關係。”於思平說,伸出手爬了爬頭發,把幾絲瀏海給捋到腦後。“你昨晚問的那個問題,實在是太惡意了。”

“有嗎?”含光傻眼了,當然她問的時候沒安好心,但這個說法也太過分了吧。“我就隨便問問——”

“當然有了。”於思平的神色深沉了下來,他看了含光一眼,又是似笑非笑地說,“我剛想了一下,也可以回答你……在這一世,權寅和韋鳳飛之間,我肯定會選權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