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商議了過後,決定暫時分頭行動,既然鬱輕璃他們已經與唐毅等人分開了,消息想必已經傳到了京城,所以鬱輕璃是一定要去皇宮複命的,而鬱笠寒也必須進宮一趟,尤其他還要對林凡叛變一事要好好解釋。

至於林芝,則先跟隨鬱輕璃他們一同進宮麵聖,隨後再回去見他的父親,慕容燕回則趁著這個時間悄悄潛入天牢中去見一見太子慕容城,了解一下現在的狀況究竟如何?

在確定了幾人的具體行動之後,鬱輕璃他們也不再耽擱,直接往宮中去了,慕容燕回則帶了水青水藍一同去往天牢。

鬱輕璃和鬱笠寒一行三人一同進了皇宮,在出示了腰牌之後,幾人又等候了片刻,才又太監匆匆前來傳喚他們前往內廷。

莊嚴肅穆的皇宮裏顯得格外安靜,讓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壓抑感,宮中的侍衛和宮人大都是些沒有見到過的生麵孔,鬱輕璃心中了然,這應該是慕容風的人。

鬱輕璃和鬱笠寒他們交換了神色,彼此都更加的謹言慎行,尤其鬱輕璃現在擔心,小六他們是不是出事了。

幾人來到禦龍殿外,鬱輕璃發現現在的皇宮之中守衛森嚴了許多,很顯然皇帝對於之前的刺殺事件十分的在意,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他們在殿外等候了許久,才有一個陌生的公公走出來宣旨:“陛下有令,讓大皇子妃一人進去即可,鬱將軍和林芝姑娘暫且回去吧。”

鬱笠寒和林芝麵麵相覷,鬱輕璃上前一步,悄悄塞給那公公一錠銀子,隨後才問道:“勞煩公公,鬱將軍他們也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告,不知可否再前去稟告一聲。”

那公公收了銀子,倒是越發客氣了不少,加上眼前這位可是風頭正盛的大皇子妃,冊封的詔書都已經下來了,不出三日她可就是準太子妃了,日後有可能就是皇後娘娘,這樣的人他可是得罪不起。

他四下看了看,才壓低聲音道:“娘娘,並非奴才不幫忙,隻是現在陛下的情況十分不妙,既然陛下沒有傳喚,鬱將軍他們還是不要進去的好,具體的情況娘娘還是自己進去再說吧。”

鬱輕璃了然的點頭,“多謝公公,待我與兄長他們說兩句話,這就進去。”

“您自便。”

鬱輕璃與鬱笠寒他們大致說了一下方才傳話公公的意思,隨後鄭重道:“大哥,你和林芝姐姐還是先回去吧,何況,大哥你也需要回家一趟了解一下情況不是?”

鬱笠寒隻稍稍猶豫了片刻,“那好,你自己小心些,明日午時,我再去尋你。”

“也好,林芝姐姐也要回府一趟,大哥你且送她一程。”

“我明白。”

鬱笠寒有些擔憂的看了林芝一眼,從進宮開始,她的臉色就十分難看,顯然對林貴妃一事十分的在意,宮中各處雖然戒備森嚴,卻沒有絲毫發喪的樣子,也不知道林貴妃的屍體如何安葬的。

那傳話公公催促道:“娘娘,還請快些,莫要讓陛下久等了。”

“有勞公公了,本宮這就過去。”

鬱輕璃跟著公公一同進了內殿,一進去,濃鬱的藥味撲麵而來,鬱輕璃的腳步頓了頓,心中則越發的疑惑,這些藥物並不像是治療外傷的。

難道是皇帝染上了什麽疾病?這也不太可能,皇帝向來身體康健,沒道理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突然染疾,仔細想來,八成隻有可能是慕容風做的手腳,不過皇帝為什麽沒有懷疑呢?看來隻能等見到皇帝之後再尋求答案了。

內殿之中安靜的有些詭異,明明是青天白日,鬱輕璃卻隻覺得殿中讓人無端感覺到陰冷,她的神色不免更加嚴肅了幾分。

偌大的龍**掛著厚重的帷幔,讓人覺得悶熱而煩躁,門窗也都緊緊閉著,加上那檀香燃著,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讓人窒息的味道,雖然算不上惡心,卻也好聞不到哪裏去。

鬱輕璃皺了眉頭,抬頭就見到多日不見的福公公,福公公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隨後才湊到那帷幔前低聲稟告,“陛下,大皇子妃已經來了。”

鬱輕璃規矩的跪下行禮,“臣女見過陛下,陛下萬安。”

過了許久,鬱輕璃才聽到慕容石棱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從帷幔後麵傳來,“是輕璃來了?快起來吧,小福子,賜座!”

福公公連忙搬了椅子過來讓鬱輕璃坐下。

鬱輕璃謝恩之後才開口詢問道:“父皇,臣女離開之時父皇還生龍活虎,為何不過數月未見,陛下竟然身體不適了?不知道太醫們可曾說父皇身患何疾啊?”

帷幔後麵沉默了片刻,隨後才聽到慕容石棱長歎一聲道:“小福子,將帷幔去了。”

福公公詫異不已,“陛下,這……”

“無妨,朕信得過輕璃,何況朕素聞輕璃醫術高明,讓她看看也無妨。”

福公公心中震驚不已,自從皇帝病了之後,就連大皇子前來請安都沒有見過他的病容,宮中那些太醫們也都是隔著帷幔給陛下診脈的,如今皇帝竟然願意讓鬱輕璃看到他的病容,可見他對這位大皇子妃還真是信任有加。

不過也是,如今的大皇子很快就要成為太子了,而這位可是未來的準太子妃,前途可謂是不可估量。

福公公掩去心中的諸多想法,小心翼翼的將帷幔撩起來。

鬱輕璃在看到帷幔之後的慕容石棱的那一刻,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神色中的詫異也落入了慕容石棱的眼中,隨後又覺得不妥而連忙低下頭來,心中卻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

不過是數月未見,原本龍精虎猛的皇帝竟然已經變得枯瘦幹癟,像是將行就木的老人,根本不像是病了,倒像是被人吸幹了骨血一般。

慕容石棱自嘲道:“輕璃你可是也覺得朕這模樣恐怖之極?那麽你可知道朕變成如今這般模樣都是誰的功勞?”

慕容石棱的語氣中帶著憤怒,鬱輕璃不敢做聲,她知道皇帝此時不過是想要一個傾訴的對象而已,果然,皇帝也並沒有真的要鬱輕璃回答,他隻是頓了頓就繼續道:“大概所有人都覺得朕對慕容城太過狠心了,就連他的母妃林貴妃死了都隻是匆匆下葬而沒有大辦,其實這一切都不能彌補朕對慕容城的痛恨。”

“陛下的意思,造成這一切的都是太子殿下?”

鬱輕璃驚詫不已,這絕對不可能,不過若是慕容風所為,他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呢?

她猶豫了片刻還是如實開口道:“陛下會不會是對此事有什麽誤會?宮中的事情臣女在回來的時候倒也聽說了一些,但是具體的就不太清楚了,但是太子殿下向來宅心仁厚,雖然有些不善言辭,卻並非奸猾殘忍之徒,怎麽會用這般激烈的手段對付陛下呢?而且這能夠讓陛下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身體虧損至此,這法子想來也定然十分的陰損。”

“確實如此,太醫院的太醫們也說朕身體虧損,至少可能折損十幾年的陽壽,內裏空虛,恐怕日後不好好養著,連三五年都活不過去。”

鬱輕璃心中震驚,能讓太醫做出如此定論,恐怕也是被逼無奈了,否則那些太醫院的老狐狸們如何敢當著皇帝的麵說這些事情呢?

“父皇不必擔心,太醫們醫術精湛,隻要找到父皇的病因,定然會想到辦法解決的。”

慕容石棱冷哼一聲,“那一群廢物,朕若是指望他們哪裏還能活到現在,說起來,這次要不是風兒,朕這一條命恐怕早就沒了。”

鬱輕璃不免奇怪道:“聽陛下的意思,是大皇子讓人救了父皇,不知道到底是何人有如此本事,想必對方一定是個杏林聖手吧?”

“那倒也不是,其實這個人你也認識,先前在太後身邊服侍過,此番她的功勞最大,所以朕特意給了她一些獎勵,輕璃你不要因此而感覺不快才是。”

鬱輕璃心中越發覺得不安,到底是什麽人?竟然有本事控製皇帝的病情?如此詭異的病症,既不像是中毒,又不像是普通的生病,倒像是她在一本傳記之中看到的被一些邪門歪道給吸食了精氣。

鬱輕璃不敢妄自托大,這件事她還得和慕容燕回商量一番才是,說不定慕容燕回見多識廣,會對這種奇怪的病症有什麽辦法也說不定。

至於皇帝口中那自己或許會介意的所謂獎勵,她表示完全沒有必要擔心,她大概已經猜測出是誰了。

“父皇的賞賜總歸是有道理的,輕璃如何會感覺不快?”

“哪怕這賞賜是和旁人分享夫君呢?輕璃也不會怪朕麽?”慕容石棱故意試探。

鬱輕璃低垂了眼眸,看上去顯得有些落寞,“若是風哥哥的心在輕璃身上,就算是不爭不搶,他也會記掛著我,若是他的心不再我身上,就算是怨天尤人又能改變什麽呢?何況,這也沒有多大的意義,從成為大皇子妃的哪一天開始,臣女就知道,自己不會是大皇子唯一的女人,所以,後院多一個女人,和多很多女人,又有什麽分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