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輕璃臉色很是難看,這樣莫名其妙的被人算計了,任由誰都不好受,她冷靜的想了一想,難道自己從出門開始就已經被算計了麽?

見到鬱輕璃不說話,周圍的百姓都將視線落在了鬱輕璃的身上竊竊私語,這女子看著容貌端莊,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而也有人認出了鬱輕璃和鬱珍珍的身份,悄然離開了。

“沒想到這女子竟然如此狠毒,竟然將一個孕婦推下樓梯,若是死了,那可就是一屍兩命啊!”

“是啊,真是殘忍,沒想到在這多寶閣竟然會出現這種事。”

“我看啊,這多半是兩個女人爭風吃醋鬧的,那女子恐怕是嫉妒那孕婦,才會動手傷人!”

“……”

諸如此類的話不絕於耳,鬱輕璃迅速從樓梯上跑了下來,試圖給鬱珍珍把了脈,鬱珍珍掙紮道:“滾開,你這個惡魔,你自己無所出也看不得旁人有孩子麽?你這惡毒的女人,我詛咒你一輩子都生不出孩子來……”

“閉嘴!若是不想死就給我安靜一些!”

見到鬱輕璃此舉,周圍的百姓也有些弄不清楚狀況,有些人開始覺得這女子恐怕真的是冤枉的,但是也有一些人覺得她是在裝腔作勢,於是幹脆將她們兩人都圍了起來。

劇烈的撞擊讓鬱珍珍肚子裏的胎兒翻騰不已,她此時已經疼的渾身大汗了,而身下鮮血還在不停的流淌。

鬱輕璃用隨身帶著的銀針給她止血,鬱珍珍也重新陷入了昏迷之中,鬱輕璃站起來,準備去找鬱笠寒來將鬱珍珍送到醫館去,但是那些百姓們意外的不配合,以為她是想要趁機溜走。

鬱輕璃重新站了起來,冷眼看著那些百姓,以及那已經因為失血而重新昏迷的鬱珍珍,厲聲道:“我並沒有推她,也沒有要害她的意思,但若是你們再圍在此處而不讓我去找大夫的話,她恐怕就真的要死了。”

雙方一時間僵持起來。

等鬱笠寒趕到的時候,鬱輕璃周圍已經被人圍了一圈,甚至有人提議報官處理,狀告鬱輕璃謀殺,

鬱笠寒見狀率先趕到了鬱珍珍的身邊,將她抱了起來,“麻煩各位讓讓,這是家妹,最近的醫館在何處,我要帶妹妹去醫館。”

眾人見狀倒是直覺的分開了一條道路,讓他們離開,卻沒想到鬱笠寒將鬱珍珍送上馬車之後,又重新進來拉了鬱輕璃的手,百姓們不解。

“公子,這是凶手,你要帶她去何處?”

“諸位誤會了,這也是我妹妹,而她絕對不可能是凶手!”

“竟然是一家人嗎?看樣子之前的事情應該是一場誤會了?”

“看來這是人家的家事,我們還是不要摻和了。”

……

有了鬱笠寒的證明,倒是沒有人再圍在鬱輕璃的身邊了,鬱笠寒也順利的將她從人群中拉開。

因為醫館並不算太近,鬱笠寒幹脆就讓人將鬱珍珍送回府中,左右府中還養著一個已經退下來的老禦醫。

鬱笠寒抱著昏迷不醒的鬱珍珍進府之後,鬱府之中一片雞飛狗跳,鬱夫人當時就昏了過去,也顧不得將鬱輕璃給趕出去了。

因此,鬱輕璃順利的一同進了府中,府中的下人也十分驚訝,卻還是按照鬱笠寒的吩咐先去將那老太醫給找了過來。

等得到消息的鬱正砂匆匆趕來,鬱珍珍已經昏迷了半個時辰了。

鬱正砂滿臉鐵青,似乎並沒有注意到一旁的鬱輕璃,隻是焦急的上前查看鬱珍珍的情況。

鬱珍珍麵色慘白的躺在**,一直昏迷不醒,高高隆起的腹部不時動兩下,應該是裏麵的胎兒在翻轉掙紮,老禦醫仔細的給她做了檢查。

“老太醫,我兒的情況如何?”

“丞相大人某要焦急,二小姐雖然說是動了胎氣,但是當時有人為她用銀針保脈止血,故而雖然看著嚴重,實則沒有大礙,不過到底是已經傷了,這幾日要尤其小心,最好能臥床休息,暫時不要起來了,老夫再開幾位藥,應該能讓二小姐母子平安。”

鬱正砂聞言眼底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來,像是惋惜,又像是鬱悶,不過最終化為麵上的欣喜,他言辭切切道:“多謝老太醫出手相救,等到珍兒醒來,定然會親自道謝。”

“丞相大人客氣了,這不過是老夫分內之事,如此老夫就先行離開了,你們好生照顧二小姐吧。”

鬱正砂將那老太醫送了出去,鬱笠寒也緊隨其後走了出去,鬱輕璃若有所思的跟在後麵。

走出門外,就見到鬱正砂一臉怒色,目光在鬱笠寒和鬱輕璃的麵上掃過,語氣冷漠道:“你們隨我來!”

鬱笠寒走了過去,鬱輕璃猶豫了片刻,也一同跟了上去,這件事到底是因她而起,看得出來當時是有人要對她下手,又或者對方根本就是想將這件事嫁禍到自己的身上。

鬱輕璃腦海裏很亂,今日事發突然,她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回過神來,就已經看到鬱珍珍滿身的鮮血了,這場麵與曾經自己所經曆的某一幕極其相似,雖然她想要報仇,卻並不想對鬱珍珍的孩子動手,更何況,這段時間鬱珍珍也十分的安分,那麽到底是什麽人會有如此大的膽子呢?

穿過那熟悉又陌生的亭台樓閣,鬱正砂一行人來到了書房,鬱輕璃本以為自己這輩子不會再踏足鬱府,卻沒想到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重新回到了這裏。

鬱正砂在桌案後麵坐了下來,威嚴十足的掃過鬱輕璃的臉,似乎頗有針對意味的開口,“太子妃如何會與珍妃在一道?希望今日之事太子妃能夠給老夫一個交代。”

鬱輕璃冷眼對上鬱正砂的眼睛,“那是自然,今日我是應了鬱將軍的邀請,至於珍妃為何也會出現,就不是我所能知曉的了,許是巧合吧。”

“那麽我兒從樓上摔下來又是怎麽回事?據我所知,當時太子妃就站在珍妃的身後,甚至有人親眼看到你對珍妃伸了手,你就如此痛恨我鬱府嗎?她可是你的親妹妹!”

鬱輕璃冷哼一聲,“休要顧左右而言他,若是我真的對鬱珍珍動手,那麽就不用施針救人了,不過就是聽到了幾句道聽途說,你就要定我的罪名麽?”

一旁的鬱笠寒也開口道:“父親,輕璃說的沒錯,當時我也在場,想來這件事一定是另有誤會,輕璃不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鬱正砂厲聲喝道:“你倒是維護她,可惜她未必領你的情。”

“父親……”

鬱正砂阻止了鬱笠寒的話,“好了,這件事我自有定奪,我已經派江白去多寶閣詢問此事的原委了,若不是她做的,自然是好,若是她做的,老夫也絕對不會姑息養奸。”

鬱笠寒有些擔心的看了鬱輕璃一眼,卻見到她神色自若,坦然無比,他稍稍放鬆了一些,他絕對不會相信鬱輕璃會將珍珍推下樓梯,雖然他們向來不對付,但是這種殺人的蠢事,想來鬱輕璃是不會做的,而且就算是要做,應該也不會親自動手。

鬱輕璃冷淡道:“既然珍妃已經沒有大礙了,那麽本宮就先回宮了,今日奔波了一天,本宮也確實是有些累了,丞相大人若是對此事有什麽新的發現,歡迎隨時前來找我對質,我定當奉陪到底!”

鬱輕璃要離開,鬱正砂自然是沒有理由將她扣押在此的,盡管他也十分想這麽做,鬱笠寒連忙道:“輕璃,我送你吧。”

鬱輕璃也沒有客氣,夕落他們不在自己身邊,若是對方真的想對自己動手,說不定會選在這一條路上。

誰知道沒等鬱輕璃出門,一個身影如同瘋子一般朝著鬱輕璃衝了過來,“你這個賤人,心腸好生歹毒,竟然如此殘害我的女兒,你這毒婦,休想出我鬱府大門一步!”

鬱輕璃試圖避讓,偏偏書房門口本來就小,她身後又站著鬱笠寒和鬱正砂,一時間躲避不及,竟然被抓破了麵頰。

鬱輕璃隻感覺臉上一陣火辣辣的痛,回過神來就見到鬱夫人赤紅著雙眼,略顯瘋狂的朝著自己攻擊而來,她手中的簪子還帶著絲絲血肉。

而鬱笠寒的動作也不慢,在鬱夫人還想要動手的時候,他已經一把抓住了對方,“娘親,你發什麽瘋!輕璃並沒有害珍珍,非但如此,今日若不是有輕璃在,恐怕珍珍早就已經和那孩子一同死了!”

鬱輕璃麵色鐵青,那鬱夫人雖然劃偏了一些,卻也在她臉頰上留下了一道可怖的血痕,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捂臉,疼痛讓她的頭腦愈發清晰了起來。

從她被鬱笠寒邀請出門,到他們在多寶閣裏發生的種種,如同走馬觀花的在她腦海來閃過,再聯想到不久之前一個信息,鬱輕璃突然發現,她應該是被人聯合算計了,而這算計她的人,恐怕就是眼前一張慈父麵容的鬱正砂,還有那皇宮之中的舒意。

雖然暫時鬱輕璃還不清楚對方的目的,但是直覺告訴她,這件事絕對是這兩人裏應外合一同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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