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燕回皺了皺眉頭道:“這倒不是,之前見到那女人的時候她還算是正常,雖然有些陰鬱,行動間並沒有如今的敏捷,但是現在她的身手,已經快要追趕上夕落了。”

鬱輕璃驚訝道:“她竟然這麽厲害麽?”

“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你要知道夕落有如今的功力是依賴於從小就開始的訓練,但是這舒意之前是絲毫都沒有武功的,平白的變得這麽厲害,隻能有一種可能……”

鬱輕璃也像是想到什麽似的抬頭看了慕容燕回一眼,“你的意思是這舒意武功的突然變強可能與那魔頭墨淵有關?”

鬱輕璃心中突的一跳,直覺告訴她慕容燕回說的可能是對的,但是她又不想承認這樣的事情,畢竟,若真是如此,恐怕這件事就不會那麽簡單了。

聽慕容燕回的師尊素清真人說,這魔頭如今功力減退了許多,他想要恢複功力,就必須要吸食許多人的血肉,而他自己是絕對不能親自動手的,否則就會在日後的天劫之中魂飛魄散,但是自己不動手,不表示不可以讓旁人動手,所以這一類的魔修士往往會豢養不少手下,而這些手下原本也是人類,但是在他們修習了魔功之後,會漸漸變成真正的惡魔。”

“變成惡魔?”鬱輕璃有些不解,慕容燕回解釋道:“就是如同真正的魔頭一般嗜血食肉,當然這些血肉都是特指人!”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殘忍的事情?”鬱輕璃隻要一想到這些惡魔們吸食人血肉的情景,就覺得胃裏翻騰不已。

慕容燕回也是一臉嚴肅,鬱輕璃或許隻是聽說而已,他卻是親眼見過那恐怖的一幕,饒是他心性堅韌也因此而毛骨悚然了許久。

“璃璃,我會另外派人秘密調查舒意,在得到結果之前,你且不要隨意行動,也不要單獨招惹她,若是我們的猜測是對的,那麽你絕對不是她的對手,聽師傅說,這些魔修士們的手段十分多,我甚至懷疑皇兄現在也在他們的控製之中了。”

鬱輕璃百感交集,卻也覺得慕容燕回的話十分有道理,在無法與對方正麵對抗之前,她確實是不能硬碰硬,尤其現在慕容燕回的師傅們都還沒有回來,那魔頭又不知道藏匿在何處,她的身上甚至還有一個古怪的魔植,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們陷入被動,暫時隻能靜觀其變。

而且現在既然舒意與那鬱正砂勾結一處,想來一定是另有所圖,隻要他們合作,就一定會露出馬腳,而自己也可以兵來將擋!

讓鬱輕璃煩惱的是,這次鬱珍珍的事情應該不會這麽容易結束,最壞的結果是鬱珍珍的孩子不保,那麽或許鬱正砂就會上報朝廷給自己定下一個殘害皇家血脈的罪名,不過看鬱珍珍的樣子似乎對那孩子十分的在意,雖然,那孩子貌似並不是慕容風的。

慕容燕回見她又緊鎖了眉頭,不滿的伸出食指在她的眉心戳了戳,“璃璃,雖然敵人貌似很強大,但是我們未必沒有勝算,我不喜歡看你愁眉苦臉的樣子,你別忘了,有任何事情都還有我!”

鬱輕璃不免勾唇,她伸手回握住慕容燕回的手,他的手心一如既往的溫暖,如同冬日裏的陽光,會給人帶來希望與力量。

第二天早朝,鬱正砂滿含著血淚上了一封奏折,狀告當今太子妃鬱輕璃心狠手辣,殘害胞妹,謀害皇家子嗣,導致珍妃腹中的孩子不幸夭折,如此品行不端的女子,不配成為未來一國之母,希望皇帝能夠就此事將其嚴重發落!

這一封奏折可謂是在朝堂上掀起了不小的風浪,自從前太子慕容城“去世”之後,朝中原先的太子黨就沉寂了下去,大皇子一派獨領**,儼然有獨掌大權的意思,加上皇帝一直身體不適,許多決策都是由太子慕容風來處理的。

可以說如今表麵上還是皇帝在位,但是朝中大臣們大都已經接受了一個事實,那就是慕容風將會是下一任的皇帝,那麽自然,如今的太子妃鬱輕璃則是未來的皇後,但是現在,皇後的娘家要將她拉下寶座,這實在是有些叫人匪夷所思。

乍聽到這個消息的慕容風也有些愣住了,不過是一兩日未曾關注這鬱府,怎麽就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鬱輕璃殘害子嗣?這讓慕容風有些不相信。

慕容風自問對鬱輕璃此人還算是了解,她清高自傲,不屑於搬弄是非,更不屑於弄一些陰謀詭計,但是現在竟然有人說她害了珍妃腹中的孩子,這倒是稀奇,最讓慕容風懷疑的是,在宮中的時候鬱輕璃尚且未曾下手,為何要到宮外去動手呢?

然而鬱正砂跪在殿前,老淚縱橫道:“陛下,此事陛下一定要為老臣做主,珍妃雖然是老臣的女兒,卻也是太子殿下的側妃,何況那孩子還是殿下的長子啊。”

慕容石棱漫不經心的掀了掀眼皮,伸手揉了揉有些微痛的額頭,“行了行了,太子,這是你的家事,這件事就交給你處理吧,不過是後院那點事情,什麽時候也要小題大做拿到朝堂上來討論了!”

慕容石棱的態度十分微妙,卻是直接將鬱正砂的話噎住了,他本來是打算扣個謀害皇家子嗣的罪名給鬱輕璃的,卻沒想到竟然直接被定義為家事了,那麽這之後的事情讓他如何繼續?

鬱正砂想了想,重重的對著皇帝磕頭道:“陛下,此事可不能如此大事化小,那鬱輕璃行為不端,實在是不配當這個太子妃啊!這樣的人,如何成為一國之母!”

“放肆!”皇帝擰緊了眉頭,用力拍了拍那龍椅的椅背,“鬱正砂,你可真是打算長遠,朕還沒有死呢,你就想著安插自己人到後宮了嗎?一國之母?你將朕的皇後太子的母妃放在何處?”

鬱正砂大驚失色,他一時心急,竟然犯了這麽大的錯誤,當即滿臉懊惱道:“微臣該死!之前微臣也是一時心急,又適逢小女珍珍遇到如此大事,故而一時口誤,還望陛下諒解,但是鬱輕璃謀害小女一事是事實,當時有不少人可以為小女作證,還望陛下徹查!”

皇帝冷哼一聲,擺明了是不想管他,衝著福公公使了個眼色,福公公了然上前一步,“今日就到這兒吧,若是諸位大人還有本要奏盡管開口,若是沒有,陛下今日就退朝了,至於一些瑣事全權交給太子殿下負責!欽此!”

福公公說完,伺候著皇帝離開了大殿,其餘大臣們也三三兩兩的開始離開,鬱正砂依然跪在那裏,看上去極為諷刺。

慕容風的臉色也不是太好,隻覺得這個鬱正砂也未必太不給自己麵子了,皇帝都已經說了此事交給他處理,他倒好,不順著這台階下來也就算了,竟然明目張膽的挑釁皇權,看樣子他真的是好日子過的久了,連自己是誰都快要忘記了吧?

待到殿中的大臣們都走了,慕容風才抬腳走到鬱正砂的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依然匍匐在地的鬱正砂。

“嶽父大人,您該不會要為了這女子之間爭風吃醋的小事而死諫吧?那麽不妨告訴您,就算是你跪在這裏三天三夜,父皇也不會理睬的,這麽多年君臣難道您還不了解父皇麽?他最討厭被人威脅,也最厭煩處理這後院的事情。”

鬱正砂知道自己此番確實是有些莽撞了,不過他也是心急,為了能將鬱輕璃拉下來,他甚至親手害了自己的外孫!這個仇,自然是要算在鬱輕璃的頭上,若是不能順利扳倒鬱輕璃,那麽他的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麽?

鬱正砂不甘心!自然不會就此罷休!

鬱正砂從地上爬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袍,直視著慕容風的眼睛,“既然陛下將此事交給太子處理,老臣想知道,殿下打算如何處置鬱輕璃!”

慕容風嗤笑一聲道:“自然是秉公處理,隻是丞相大人如此急切的想要給本宮的太子妃定罪,豈非有失偏頗麽?大人可別忘了,不管怎麽說,鬱輕璃也是您的女兒!”

“哼!這個孽障早就與老夫斷絕了父女關係,如何算的上是我的女兒,我的女兒就隻有珍珍一個,我們鬱府也隻是鬱珍珍的娘家!”

鬱正砂的這番話說的極其微妙,表麵上像是在告訴慕容風他不承認鬱輕璃的身份,實際上則是在敲打慕容風,明確告訴他,鬱府的勢力隻為鬱珍珍服務,若是慕容風選擇了保下鬱輕璃,那麽鬱府的一切就與他無關了!

若是之前的慕容風,或許還會因此有所顧忌,畢竟他身後並沒有太多的保障,但是如今,皇位離他就隻有一步之遙,加上朝中一大部分的臣子已經暗中歸順了他,如此一來,一個小小的鬱府他還真的沒有放在眼裏。

可惜,鬱正砂似乎並沒有看清形勢,從之前他與東唐的合作失敗之後,他就開始操之過急了,他高估了自己在慕容風眼中的價值和地位,甚至忘記了慕容風已經不是當時沒有地位的大皇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