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揉了揉被屍骨硌的生疼的腰,想起被自己扔出去的石芯,咬著牙站了起來,發現師弟虛靈在負責搶救,這才放下心來;環伺一圈,屍堆下是師兄惋惜的看著一具屍體,身後則是墜毀的直升機,此時泰諾也不知道是暈著還是醒著,滿臉血汙的在裏麵有氣無力的拍著早已變形的艙門。
“虛空,先把泰諾捆起來。一會讓小少保他們處理!”
接到虛真的命令,虛空過去一把拉開直升機變形的艙門,另一隻手伸進機艙,薅住泰諾的頭發,略一使勁就把他從機艙裏麵拖了出來,泰諾雖然被摔得七葷八素幾近昏迷,此時卻疼的發出了殺豬一樣的叫罵聲。
……
“所以我當時就死了?”
“是啊,說真的,真挺可惜的。”
高天白了虛真一眼,問:“那當時你們哥仨怎麽沒一走了之?”
虛真叼著煙,想了想,說:“算你小子走運,求生意誌比較強,不然我們可不就真走了麽。”
……
就在虛真準備起身要走的時候,早就死透了的高天,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用虛真的話說,當了這麽些年的赤腳大夫(好吧,這是高天說的)見慣了傷的,見多了死的,第一次見到剛被自己判死刑的人,會突然活過來,而且在說話!
“救……救石芯……快……別管我!”
虛真聞言,趕緊過來把高天放平,再次對他進行檢查!呼吸、心跳、瞳孔反應……怎麽回事?為什麽沒有一樣能反應出高天有生命跡象的?
“虛空!你要是把泰諾捆好了,就趕緊把那個箱子給我!”
虛空早就把泰諾捆在了樹上,這會兒正從直升機裏往外繼續掏人,估計喝的那藥酒的勁兒過了,現在看他找人挺吃力的。聽了虛真喊他,就放下了手裏的活兒,小跑到車上,在車鬥裝備箱中,翻騰出一個古樸的木匣,有過去飯盒那麽大,雙手細心地捧著,小跑送給虛真。
“給,師兄!”虛空喘著粗氣,這幾步小跑仿佛耗盡了他所有的氣力,“你可確定了師兄,這玩意就剩一個了!”
虛真麻利地剪開了高天的衣服,將他整個上身都露了出來,打開隨身的水瓶,洗去了高天胸膛的血汙,然後接過虛空手裏的盒子,打開一看:“把手術箱拿過來。”
“手術箱?”虛空一愣,“這裏?別開玩笑了師兄?”
“讓你去就快去!哪兒那麽多廢話?”
虛空眨了眨眼睛,不再沒多說話,勉力撐起自己快虛脫的身子,準備去取手術箱,這時候,自己的肩膀被人一按,又坐了下去,一回頭,原來是自己的師弟虛靈。
“你休息會兒,我去拿,大小姐的傷已經處置好了,沒有大礙。”說完,就去車上,將手術工具箱取了回來,送到虛真麵前。
靠虛真自己是不行的,師兄弟三人一起把高天抬到越野車的後廂放平,用免洗清潔液將高天身上的汙漬洗淨,又用大量的酒精和碘伏被用作消毒。
兄弟三人戴上了口罩和手套,虛真小心的打開那個木匣,裏麵放著的東西,賣相十分的難看,好像某種沒毛的生命體,木匣蓋子打開不久,原本安安靜靜躺在那裏的東西,居然開始有規律的搏動著!
虛空看到這裏,善意的提醒道:“虛真師兄,最後提醒你一下,這‘巫鬼聚靈心’可就這麽一個,用了就用了,就算手術失敗也無法回收了。”
“我知道,如果失敗,我負責,開始吧!”
“是,師兄!”
……
同一時間,教堂區,B組
“副隊!十字架上那人好像還活著!”
黑鍋趕緊上前幾步,來到十字架這裏,上麵釘著一副血肉模糊的肉體,唯一能夠辨識的,就是他那肚子,十字架底下,是沒來得及點著的幹柴。
“隊長,這裏是黑鍋,發現一名受害者,你們還有多久到教堂區?對了,這裏沒發現泰諾!”
“嗶——黑鍋……號……不好!”小少保這邊很無奈,這段路不知道怎麽的,信號非常不好,“高天們這邊抓到泰諾了,等下我們會去你那邊匯合,先搶救傷員,醫療隊隨後就到!”小少保也不管黑鍋聽到多少,反正是說完了,然後催促司機加速前進。
黑鍋這邊聽的是模糊不清的話語,也沒理解什麽意思,吩咐狼火保持無線電通訊溝通,自己帶人趕緊把傷員從十字架上放下來。
“副隊!你看這紋身!”一個MASD隊員指著肥胖傷者的右臂,上麵赫然有著“MASD”四個字母的紋身,字母上麵還紋著兩個龍飛鳳舞的草書——“大鬼”
“沒死的傭兵急救處置後嚴加看管!已經死了的扔黑區!”黑鍋吩咐完任務,看著紋身心想:這到底是誰那路神仙啊?
……
小少保已經帶隊抵達了泰諾墜機的地方,他第一個衝下車,朝石芯飛奔而去!“大小姐,活著呢吧?”
石芯躺在一張軟墊上,臉上,四肢都打著好多繃帶,也虧得小少保一下就能認出來:“震……震霆叔,我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小少保如釋負重地歎了口氣,並示意石芯安心休息。他起身來到虛真哥仨這邊,看到他們專心致誌地為高天做著手術,也沒打擾,隻是安靜的指揮手下將那些堵路的屍體挪開,那邊還有人將石芯抬上了車。
“你帶我的人直接走,這裏你們幫不上忙。”虛真頭也不抬的對蹲在身邊的小少保說,“讓我的人到教堂區建立醫療營地。”
小少保沒說話,看了一眼虛真手底下被開膛破肚的人,輕輕搖了搖頭。起身走向泰諾,此時這位二代軍火皇帝,被捆在一處撞毀的木樁上,腦袋耷拉著,嘴裏的血摻著口水滴在地上,拉出一條惡心的紅涎。
小少保抓著泰諾的頭發,將他的腦袋抬起,看著他的臉,也不管他能不能聽見,惡狠狠地說到:“大小姐一天不舒服,我特麽就敲碎你一根骨頭!”
之後就吩咐人把泰諾帶上車,自己則從直升機裏掏出一個被摔得七零八落的筆記本電腦。
小少保是最後一個登車的,臨上車之前,朝虛真喊到:“用給你留兩個人不?”等了半晌,虛真也沒回答,小少保隻好指揮著車隊繼續前往教堂區。
等到小少保走之後不久,虛真抬了抬眉毛,說:“虛空,準備血清。”
“好。”虛空打開了一個金屬盒,裏麵裝著兩個藍色的針管,“師兄,要多大計量?”
“……”虛真聽到這個,停了下來,沉吟半晌才說:“直接上兩個單位的血清。”
虛空點了點頭,拿起一隻細長的針管,拿在手裏的部分好像手槍柄,尾部有一個圓柱形的藥槽,虛空從金屬盒裏拿出一支血清塞到這個槽中,接著,將針管對準高天頭頂的後神聰穴緩慢的刺下去。
“保持穿刺速度,不要太快。”虛真告訴虛空,自己則與虛靈“粘合”著高天胸口的刀口,說是粘合,因為他倆確實是在用一種膠水樣的東西,刷漿糊似地塗抹著高天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