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冥幣

車上的空氣在這一刻好像下降到了零下攝氏度,我打了個冷顫,章旭明也搓了搓胳膊,一臉驚恐的看著我。

方哥扭頭說:“小章,朝邊上挪挪,給這倆姑娘讓點地方。”

章旭明臉色極其難看,索性蹲在地上,在我耳邊問:“周一澤,你倒是說話啊,這車裏麵是不是有鬼?”

我說:“方哥可能見鬼了,那倆女人我根本就沒有看到。”

章旭明朝身邊看了一眼,打了個冷顫說:“我也沒有看到。”

我已經沒有了睡意,緊張的看著方哥,又扭頭朝身後隻有章旭明一人的車廂看了一眼。

方哥透過後視鏡笑道:“兩位美女,你們怎麽在高速攔車?這三更半夜也不怕發生什麽危險了?”

我看不到那兩個女人,也聽不到她們的聲音,但方哥可以看到聽到,憤憤不滿說:“現在真是人心險惡,你們倆一看就是涉世未深,還好從車上逃出來了,不然真是凶多吉少啊。”

我聽得毛骨悚然,總感覺身後趴著一個披頭撒發的女鬼在對著我的脖子吹著冷氣。

我不禁打了個哆嗦,方哥歎了口氣問:“你們去市醫院做什麽?看病人啊,也真是難為你們了,這條路段很少有車過來,幸虧遇到了我,不然你們就有的等了。沒事兒,謝什麽呢,我也就順道的事兒。”

這一路上方哥和那兩個看不見的女人聊得非常火熱,我卻無比緊張,等來到市醫院門口,那兩個看不見的女人下車,方哥揮了揮手說:“兩位美女,拜拜。”

調頭後,章旭明戳了戳我嘀咕說:“周一澤,問問方哥剛才咋回事兒。”

方哥扭頭好奇問:“這一路上你們倆在嘀嘀咕咕說什麽呢?你們倆好像對美女免疫啊,硬是一句話都沒說,真是烤熟的母雞下蛋……奇了怪了。”

我苦笑說:“方哥,這一路上迷迷糊糊的,就算上車的是倆天仙,我也困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章旭明附和說:“是啊是啊,剛才我坐在後麵隻顧著聞那倆美女身上的體香了,哪兒有功夫和她們聊天。”

方哥哈哈大笑,送我們回到聖德堂,方哥驅車離開。

方哥已經供奉了那株殺豬匠的陰參,按理說殺豬匠的煞氣重,可以鬼神不侵。但晚上那兩個看不見的女人明擺著不是人,不應該無懼殺豬匠的煞氣。

我想不明白怎麽回事兒,等第二天早上,我把章旭明喊醒,他迷糊問我幹啥,我讓他開車陪我去趟市醫院,我覺得方哥的事情還沒完。

章旭明一百個不情願,穿好衣服耷拉著腦袋說:“周一澤,我認識你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方哥在高速上都看不到那些人影了,你咋還閑的蛋疼非要摻和進去呢?”

我沒好氣說:“方哥隻是暫時沒有遇到,如果讓他知道昨晚上車的那兩個女人是鬼,他肯定會逼著我們退錢退貨的。”

一提到錢,章旭明瞬間來了精神,二話不說,連臉都沒洗就讓我跟他快點去市醫院。

昨晚淩晨兩點多鍾我們送那兩個看不見的女人來到了這裏,進入醫院,我向前台打聽了一下昨晚兩點鍾有沒有兩個女人來過,但前台搖頭說昨晚淩晨一點以後就沒有人來過。

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章旭明問:“那淩晨一點前有人來過?”

前台點頭說:“淩晨十二點多,高速發生了一起車禍,有兩個女傷者被送到了醫院。”

章旭明忙問:“那倆女的呢?”

前台瞥了我們一眼問:“你們是來找人的嗎?”

我拉著章旭明走了出去,從醫院離開,他掙脫出來問:“周一澤,你拉我出來幹啥?我還沒有問清楚呢。”

我說:“有什麽好問的?出了車禍那倆女的明擺著已經死了,不然方哥怎麽會看到她們的陰魂?”

章旭明錯愕的望著我,我來到距離醫院不遠的報刊亭,花了一塊五買了份報紙,在上麵翻找了一下,上麵果真有一條關於昨晚高速公路發生車禍的信息。

上麵說昨晚兩個女人在高速公路上從一輛急速行駛的汽車中衝了出來,後麵的汽車因為沒有來得及踩刹車,直接將這兩個女人碾壓,二人當場死亡。

章旭明看了報紙臉色蒼白起來:“周一澤,這……這……這真是鬼?”

我點頭說:“方哥以前是在車外麵看到鬼,但這次鬼都進了車裏麵,但是陰參卻沒有任何作用,有些奇怪。”

章旭明把報紙合上:“我看這件事情我們還是別參合了,等方哥意識過來,我們隨便找個借口搪塞過去就成了。”

我問:“反正方哥不可能主動找我,就算有麻煩他也會找你,你自己想清楚。”

章旭明嘀咕一聲:“還是算了吧,這陰參是你做的,而且你拿著大頭,你給他解決就行了。”

我冷笑,伸手說:“你要是這麽說,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把三千塊錢先拿來,這件事情你就不用插手了。”

章旭明氣的在原地轉了一圈,豎起大拇指說:“周一澤,你除了能拿錢壓我還能幹啥?”

我笑道:“我就隻會這一招,而且這一招還屢試不爽。”

讓章旭明不要再屁話,現在就給方哥打電話,告訴他晚上送貨的時候喊上我們倆就成了。

章旭明電話剛打通,裏麵傳來方哥的大叫聲,他急忙把手機朝遠處伸了過去,喊叫聲有點兒歇斯底裏的味道,我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聽清楚。

方哥冷靜下來後,章旭明這才把手機放回耳邊,我不知道方哥說了些什麽,但章旭明的臉色一變,我也意識到事情有些棘手。

掛了電話,章旭明急忙上了車,腦袋從窗戶探了出來:“快點上車,去方哥家裏。”我急忙跳上車問方哥出什麽事兒了,章旭明說:“方哥說他車裏麵好多紙錢,而且剛才還有人給他打了個莫名其妙的電話。”我問電話裏麵講了什麽,章旭明說:“我也不知道,方哥有點語無倫次,讓我們現在就過去。”

來到方哥樓下,他那輛商務麵包車就停在馬路牙子邊,方哥正坐在地上不斷抓著頭發。

我們倆下車跑了過去,方哥抬頭一臉忌憚說:“兄弟,你們倆可算來了。”

麵包車門窗全都緊關,我看不到裏麵,問他發生什麽事情了。

“車……”方哥指著車整個人顫抖了起來,我急忙扳住他的胳膊讓他別害怕,方哥額頭滲透出豆大的汗珠:“車裏麵有……車裏麵……”

我見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索性直接把車門打開,一股血腥味兒撲麵而來。但看了一圈卻沒有看到血腥味道的來源,卻在車上看到了一遝冥界紙幣。

章旭明湊了過來,‘哎呦’一聲咳了出來,捏著鼻子問:“哪兒來的紙幣?”

我說:“應該是昨晚那兩個看不見的女人給的。”

章旭明幹笑說:“看來那倆女人還知道付車費。”

我冷笑,轉身問:“方哥,聽章旭明說你剛才還接了一個莫名其妙的電話?”

方哥點頭,哆嗦的從口袋拿出手機:“有人給我打電話,說他快要死了,讓我把他送到醫院裏麵去,我說打錯電話了就掛了電話,可一會兒電話又打了過來,說他真的快不行了,讓我送他去醫院。”

我心悸問:“你去了嗎?”

方哥搖頭,顫抖說:“車裏麵莫名其妙多了一遝冥幣,而且還有這麽濃的血腥味道,我哪兒還敢上車,我現在嚇得腿軟,連站都站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