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惠?

我沒想到會在這裏聽到她的名字。

顧淮寧告訴過我她在外地的矯正機構學習之後又接連發生了不少事,我已經完全把她給忘了,如今突然出現在這場對話中還讓人有點恍惚。

梁惠怎麽會出現在這,還把何慕雲給綁了?

她綁我還能理解,可何慕雲對她來說是“救贖”是“唯一的光”。當年她當著一辦公室的人深情剖白,自稱是何慕雲最好的閨蜜,怎麽今天反目成仇了呢。

“梁惠?她綁你幹嘛?”我狐疑地看著她,“該不會這又是你的把戲吧?別玩了何慕雲,你這次玩得有點大了哦。”

“我沒有!”何慕雲連連搖頭,“我都要出國學習了,怎麽可能幹這種事。”

說的也是,她跟我媽的夙願即將達成,就算搞事也不能搞得這麽大。

“你什麽時候被綁架的?”

“不知道,幾天,幾周?”何慕雲喪失了時間觀念,明明昨天我媽還打電話來的時候還讓她跟我爸說話來著,估計應該跟我一樣也是今天被綁。

“他們給你吃東西了沒有?”我感受了一下,覺得有一點餓,現在可能已經到了中午,“你餓不餓?”

何慕雲搖頭,抬眼瞪了我一眼。

“你問這些廢話有什麽用,我們都要死了!”她又有點要歇斯底裏,“她肯定要殺了我的,我不想死,我還要站在金色大廳演奏,還沒跟淮安哥修成正——”

“除了梁惠還有誰?”我打斷她的臆想,繼續詢問情報。

“不知道,我被梁惠約出來,然後被誰捂住了臉,再睜眼就到這裏了。”何慕雲蜷縮著瑟瑟發抖,眼珠不住朝兩邊轉,看起來害怕極了。

看來她跟我的遭遇差不多,如果我倆是同一時間被綁架,那麽這些人的人數就在七個以上。

如果梁惠真的是幕後黑手,她能搖到這麽多人,連迷藥都能搞來?而且她怎麽不跟我來撂狠話呢,明明都把何慕雲折磨得這麽慘了,沒可能要放過我。

我心情越發沉重,如果梁惠也隻是個小嘍囉,那麽把我跟何慕雲綁過來的這個人對我家可以算得上非常了解。

不僅如此,隻綁架我們兩個高中生就動用這麽多人,這背後的勢力到底是有多恨我老爹。

造孽啊!從小到大一直享受美好生活的也不是我,我還沒過幾天好生活就又遭遇綁架。

我學著何慕雲的樣子蜷縮起來,放棄思考,聽天由命。

還沒悲觀多久,倉庫的門開了。

何慕雲渾身一震,從瞳仁到腳趾都在劇烈顫抖,我本來隻是嚇了一跳,看她這副模樣不由也從心底泛起涼意。

來的是兩個青年人。

其中一個是非常典型的精神小夥扮相,讓人十分懷疑他在生長期是不是從沒吃過飽飯。

另一個則更像個正常人,體格健壯,有點黑幫打手的感覺。

他倆先去剛扔我的地方,見我不在便腳步淩亂著朝這邊跑來。看見我跟何慕雲待在一起,正常人明顯鬆了口氣,那個精神小夥則一邊罵罵咧咧一邊走過來似乎想打我。

他被另一人攔住,兩人就這一張照片比對,湊在一塊蛐蛐咕咕。

可這個空間就這麽大,他倆的聲音非常清晰地傳進了我的耳朵。

“是同一個人吧,她跟照片長得多像。”

“放屁,這他媽是三年前的照片,人青春期的姑娘三年變化得多大啊,而且眼睛那塊明顯就不是照片裏的這樣。”

“那……那怎麽辦,給人送回去?”

“放著吧。給人照顧好,別他媽動手動腳,不然卸了你的腦袋。”正常人威脅一樣朝他的同伴揮了揮拳頭,然後兩人再次轉向我。

“你叫什麽?”精神小夥衝我齜牙咧嘴。

“何昭麟。”我如實回答,然後看到他不甘地嘖了一聲。

正常人沒再說話,提著精神小夥的後衣領走出去。

大門砰的一聲關閉,倉庫再次陷入沉默。

“是你搞的鬼!”何慕雲突然尖叫一聲,把我嚇得直接竄了起來。

“你瘋了!”我安撫著狂跳的心髒,“喊什麽喊。”

“就是你搞的鬼,何昭麟你心思真的好歹毒,不就是知道我被國外知名院校錄取了嘛,至於嫉妒到找人綁架我嗎?”何慕雲好像終於獲知了真相,底氣十足,怕都不怕了,“一定是你跟薑芷策劃的,你們一裏一外,裏應外合,就是想讓我出醜!”

“首先,隻有你才會想到綁架別人還要搭上自己這種蠢招。其次,就算你被宇宙高校錄取我也隻會鼓掌送你登上宇宙飛船,而不是炸了飛船讓你繼續留在地球。”我歎息著搖頭,“最後,即使真的是我背後策劃,我的最終目的怎麽可能是讓你出醜呢,必須得是讓你再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才對。”

何慕雲頭一次在我如此諷刺她之後還沒有生氣。

她現在似乎真正冷靜下來,開始認真思考我剛剛那段話是否可信。

“真不是你?”她非常懷疑地打量我,“可為什麽你什麽事都沒有,我卻被她們綁成這樣?”

“梁惠跟你有私仇嘛,你該從自身找找原因。”我冷笑一聲,“真不知道你怎麽得罪她了,連我都不來對付,偏偏把你折磨得這麽慘。”

何慕雲避開我的眼神,這幅樣子明顯是她自認理虧。

我眉毛一挑,還想追問幾句。但剛剛那兩個人的談話回**在我腦海,感覺他們一開始的目標還真的應該是薑芷。

難不成還真的是讓我爸媽二選一?

感覺一時半會不會再有人進來,我開始扭動手腕,把繩索掙脫開。

何慕雲目光灼灼地看著我,見我雙手雙腳解放完畢,便示意我幫她解開。

鬆開她的雙手,她整個人像泄了氣皮球,一下子癱倒在地。

綁著腿的鐵鏈我愛莫能助,見她似乎要在地上躺一會兒,我變開始四下走動想看看有沒有能逃出去的機會。

這個倉庫不算大,但很高。窗戶也在高處,我完全看不到窗外的景象,隻能確認現在還是白天。

不過這幾扇窗戶的大小倒是能容我爬出去,如果能找到墊腳地方,從窗戶逃跑倒也不是不可能。

走到大門前,我輕輕推了推,紋絲不動。把耳朵貼在上麵隻能隱約聽到說話聲,完全聽不清內容。

走了一圈又回到原地,何慕雲此刻已經回複了一點體力。

“怎麽樣?”她期待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