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烈綿軟的吻一時掐斷了寧月見的理智,她下意識地閉眼,唇舌迎合著。
男人灼熱的氣息一浪一浪地湧來,略微粗糙的掌心隔著布料摩挲著她後腰的肌膚。
他像是沒有意識一般,僅憑身體本能,讓靈活的唇舌在寧月見口中肆意掃掠。
似乎是吸入太多盛以承呼出的酒精,寧月見大腦有點暈。
她甚至有些迷戀這種微醺的感覺。
可忽然地,寧月見清醒過來。
她快刀斬亂麻地結束了這個錯誤的吻,掙脫盛以承的桎梏,站起身,眼尾泛紅,盯著處於迷離中的盛以承說道:“我不是許施苒!不是……”
眼角溢出淚水,一時間,羞憤與羞辱感交加。
盛以承喝醉前是和許施苒在一起的,恐怕現在也是把她當成了許施苒吧。
他和許施苒兩情相悅,又總是私會,應該都做了無數次吧!
想起就惡心。
寧月見用手背用力擦拭嘴唇,直到雙唇紅腫疼痛起來,她才放下了手。
燈光昏暗,將盛以承精致的五官襯得更加立體。
寧月見默默注視著,目光發直。
陳秘書很快趕到,很有職業道德的沒有多問,直接把盛以承扶了出去。
盛總和夫人現在的狀況,是斬不斷理還亂的。
寧月見注視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心中煩悶至極。
她以為她的心已經冷硬得像鋼鐵一樣了,但被盛以承這樣一攪合,她才發現,她的心隻是玻璃做的。
看起來也冷冰冰堅硬無比,但實際上不堪一擊。
*
盛以承醒來,頭痛欲裂。
日暮黃昏,天邊扯出大片的晚霞,金光泄入房間,光暈柔和。
盛以承雙手扶著額頭,努力回想著醉酒時發生的事。
他依稀記得許施苒,記得自己和人接吻……
他和許施苒接吻了?
“以承,阿姨給你熬了醒酒湯,你喝了會舒服些。”許施苒穿著寬鬆的家居服,長卷發搭在肩膀一側,款款地走了過來。
手上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
盛以承這才忽然意識到,他在自己家的臥室裏。
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回來的,他全無印象。
許施苒為什麽會在這裏?難道他們真的發生了什麽不該發生的事?
“你……”盛以承扯起被子,他已經換上了睡衣。
頭更加痛了。
許施苒見他的動作,臉紅道:“以承,你這麽害羞,襯得我像是做錯了事似的。”
她走上前,將醒酒湯放在床頭櫃上。
她彎著腰,盛以承一眼就看到了她胸口上幾處於紅。
像是吻痕。
盛以承觸電似的移開了目光。
他不相信爛醉如泥的人能做出什麽事來,可是那柔軟的香甜的吻觸感是那麽真實……
“施苒,你先出去。”盛以承沉聲說道。
他現在腦子很亂,不想處理任何事情。
“以承,你真的不記得你喝醉以後,對我做了什麽嗎?”許施苒試探性地問道。
記得的話,也沒關係。
要是不記得了,那還不是隨便她怎麽說。
盛以承皺眉,無力地搖搖頭,“不記得了……”
他什麽都不記得了。
想要通過酒精短暫麻痹神經,擺脫痛苦,卻沒想到,清醒後痛苦會加劇。
見盛以承這樣的反應,許施苒終於可以放心地說出那句話,“盛以承,你可要對我負責哦。”
語氣輕鬆隨意,就像是隨意的玩笑。
盛以承眯著眸子,目光驟然發冷。
難道……
喉嚨發緊,盛以承覺得像是有千百隻螞蟻在嗓子裏亂爬。
許施苒眼神稍稍閃躲,但也毫不心虛。
就算盛以承想起來了,她也可以大咧咧地笑著解釋為故意逗他的。
反正都這麽熟了,他們的相處模式一直是這樣。
“施苒,你……你先出去,我想好了,會聯係你的。”他低下頭,難得語氣柔和。
“好,我等你。”許施苒微微一笑,“記得把醒酒湯喝了。”
許施苒收拾自己的私人物品,故意弄得動靜很大,引起喬慧的注意。
“苒苒,你這是怎麽了啊?”喬慧看著許施苒手裏提著的小行李箱,警鈴大作,“好不容易以承回來了,你怎麽又要走?”
“伯母。”許施苒眼睛濕潤著,語氣有些委屈,“之前隻是單純地想陪陪你,沒有什麽想法。而且到現在以承還沒有和寧月見斷幹淨……”
喬慧歎了一口氣,心疼地摸摸她,“苒苒,委屈你了。好歹你也是個名媛淑女,如果不是以承被那女人蒙蔽了雙眼,也不會這樣怠慢你。”
說著,喬慧將手腕上戴著的帝王綠鐲子取下來,戴在了許施苒的手腕上。
“這個鐲子……是當年我結婚的時候,婆婆傳給我的。”喬慧笑吟吟的,“三年前以承結婚時我不認可,鐲子就一直留下來了。現在,就傳給你了。”
許施苒受寵若驚地後退一步,“伯母,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
她從小耳濡目染,一眼就看出這樣滿綠還冰透的帝王綠翡翠手鐲價值不菲。
估計到拍賣行能拍出千萬級的價格。
“給你,就拿著!”喬慧堅決地說著,“反正……”
“給我一個月的時間。”
喬慧話都沒說完,就被一道低沉有力的聲音打斷。
她和許施苒同時回頭,就見盛以承頎長英挺地站在樓梯口,目光堅定。
他換了一身正式筆挺的西裝,豐神俊朗。
許施苒愈發地發覺他的帥氣了。
“以承,你說什麽?”喬慧懷疑自己聽錯了。
“媽,施苒,再給我一個月的時間,我會和寧月見離婚,會處理好我們的事情,會……”盛以承看向許施苒,深邃的眼裏湧起複雜的情緒。
停頓了好一會兒,他才繼續說道,“我會對施苒負責。”
許施苒心中一喜。
看來盛以承的古板正經還是有好處的。
起碼在以為睡過自己後,會用最傳統的方式負責。
許施苒需要的就是這個結果。
“好,我等你。”許施苒輕輕點頭應道。
喬慧也總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以承,你總算想明白了。”
盛以承眼睛幹澀,他眨眨眼,唇線繃得筆直。
是呀,想明白了。
他的宿命,在六歲那年的那個夜晚,就已經寫好了。
他這一生,隻能為許施苒而活。
那寧月見呢?隻是一個人生旅途上一個錯誤的岔道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