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把杜英帶走了?杜英也走了……盛以承明白,他已經沒有牽製住寧月見的籌碼了!

一時間,盛以承怒不可遏,怒極反笑。

“寧月見,非要做到這種地步嗎?鬧也該鬧夠了!”

他拳頭緊握,青筋在手背上隱隱浮現,似乎隨時準備爆發。

盛以承的反應,有些出乎許施苒的意料。

她沒想到他還挺在意寧月見的,

許施苒聳聳肩膀,淡笑一聲,“以承,也許寧月見和那些撈女沒什麽不同,她撈夠了,自然就要離開的。”

她歪著頭,露出好看的肩頸線條,似有若無的**。

“不!不!”盛以承搖頭否認,“月見不是那樣的人。”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寧月見什麽都沒帶走。那些昂貴的珠寶首飾,仍好好地躺在首飾櫃裏。

他的副卡也從一個月前開始,沒有任何的消費記錄。

停頓思考了一會兒,他冷聲道:“但是這次她確實激怒我了,等找到她,我會好好說她的。”

寧月見,離了他,不行。

許施苒咬了咬牙,終於忍不住問道:“以承,她都這樣了?你還不離婚嗎?以你的條件,什麽樣的女人找不到?再不濟……再不濟我們湊合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她的心跳很快,迅速地移開了目光,生怕盛以承看出自己的別有用心。

盛以承終於將目光移到許施苒的臉上,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幽深的眸子閃動著異樣的光澤。

默了一會兒,盛以承冷聲道:“別開玩笑了。”

許施苒心裏一空,不可置信地看向盛以承,用笑容掩飾著尷尬。

“盛以承,你以前不是喜歡我嗎?怎麽,現在我願意和你在一起,你還不樂意。”

盛以承眼裏閃過一絲煩厭,冷冷地吐出幾個字,“許施苒,我不是你的備胎。”

“從前是喜歡過你,但僅僅是從前。”盛以承目光極深。

他對許施苒,責任感大於一切。

現在他也沒有心情與許施苒糾結年少時那些悸動,他隻想快點找到寧月見!

許施苒有些難堪,她昂著頭,維持著自己的高傲。

“盛以承,你……該不會真愛上寧月見了吧?”她故作鎮定,聲音些微顫抖著。

盛以承人生的前二十五年,都是許施苒的守護者。

可是一切,都在他受邀去觀看豐大的迎新晚會那一夜變了。

從來沒有戀愛過的盛以承,居然會為了要到一個女生的聯係方式而激動,甚至在半夜問許施苒該怎麽約那女孩出來。

許施苒當時根本沒想到盛以承會陷得那麽深,以一種好玩的心態,告訴盛以承要開最貴最拉風的車去學校接她……

盛以承頓了一下,不悅地掃了她一眼,沒有回答這個愚蠢的問題。

他不愛寧月見的話,為什麽要同她結婚?他是吃飽了撐的嗎!

盛以承的未回應讓許施苒誤解了。

或許盛以承還是在意自己拒絕過他的事情吧,許施苒不急於這一時。

反正寧月見聽了那些話,深信不疑,任何一個有自尊的女人,都不會再回來了。

突然,盛以承回想起自己與寧月見最後一次通話,她說……她說她在醫院!

當時完全被許施苒的情況占據了思緒,根本沒關心為何寧月見會在醫院。

想到這兒,盛以承懊悔不已。

一秒都等不了了,盛以承立即起身出發往那個醫院趕去。

許施苒想了想,也跟著一起過去。

醫院裏,的確查到了寧月見的住院記錄,但她早已出院。

盛以承沉著臉命令查監控,他要一路查下去,看看寧月見究竟躲哪兒了!

或許是認出了盛以承,又或許是被盛以承強大的氣場震懾住,醫院的安保主任將兩人帶去了監控室,按照寧月見辦理出院的時間查了監控。

屏幕的熒光照射在盛以承英挺的麵容上,他的臉色越來越沉,麵色凝固。

畫麵裏,寧月見依偎在一個男人的懷中……

盛以承幾乎咬碎了牙,眼睛發紅地盯著屏幕上的兩人,手心用力攥緊,抑製著一拳打碎屏幕的衝動。

寧月見,你怎麽敢!

許施苒也認出了畫麵中的男人,正是那天在醫院走廊有過一麵之緣的英俊男人。

她不由得勾起嘴角。

原來……寧月見早就找好了下家。

怪不得走得這麽幹脆呢!

盛以承轉身離開了監控室。

“以承!”許施苒追了出去。

這種時候,她最應該留在他的身邊。

“施苒,我要去工作了,你別跟著我。”盛以承的聲音鎮靜得聽不出任何情緒。

“以承,你一直忙著工作,為寧月見創造這麽優渥的條件,可能疏於陪伴,她難免寂寞……”許施苒很精準地打擊盛以承的痛點。

沒有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出軌吧。

“閉嘴!滾!”盛以承咬牙斥道。

他神色陰鬱,一雙深邃如墨的眸子裏醞釀著極度危險的風暴。

他甚至遷怒於許施苒。

為什麽她偏偏要在那個晚上鬧分手鬧自殺?

如果不是許施苒的媽媽用自己的命救了他,臨終前囑托他一定要照顧好許施苒,他真的不想管許施苒了!

許施苒被嚇到,怔愣住。

盛以承從來沒有跟她說過這麽重的話。

她紅了眼眶,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她有自己的傲骨。

“你真的愛上她了?”許施苒不可置信地問道。

盛以承緊咬著牙,沒有說話。

許施苒知道,盛以承處於崩潰的邊緣。

一個正常的男人,在得知自己戴綠帽子的時候,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以承,你自己慢慢消化吧。”說完,許施苒大步離開。

反正,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盛以承是不可能再容忍寧月見了,很快,她就會成為盛太太的。

*

“盛總,查到了。”陳秘書匯報道,“你提供的照片上的男人,叫作裴霽宣,是裕北市裴氏集團董事長裴國忠的孫子。”

裴霽宣?

盛以承轉筆的手忽然一頓,暗暗用力,幾乎要把鋼筆折彎。

裴氏集團的業務與盛勢集團有些重疊,前段時間傳出了裴氏集團要來豐南市開辦分公司,盛以承便一直忙著著手準備應對競爭。

聽說,過來的人就是裴霽宣。

實在沒想到,商業上的競爭還未開始,那小子就先來撬自己的女人了。

見盛以承周邊的氣壓越來越低,陳秘書識趣地退出了辦公室。

再無旁人,盛以承挺得板正的身體終於鬆懈下來,弓著腰,雙手抓亂頭發。

憤怒與不甘的複雜情緒交織成一張巨網,將他層層包裹。

“寧月見,你怎麽能這樣對我!”盛淵暴起,將辦公桌上的物件揮到地上。

最後,無力地攤在椅子上。

他們什麽時候開始的?

盛以承喜歡寧月見,她漂亮,溫柔,善良,偶爾有小性子卻也很好哄……也許一切都是假象。

他被背叛卻是真真切切的。

盛以承不會就這麽咽下這口氣,他不會放過寧月見的。

*

【我同意離婚,回來麵談。】

寧月見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這行字,怔忡了許久。

冷冰冰的,似乎盛以承就在對麵冷漠地看著自己一般。

寧月見和杜英來裕北市已經十天了。

她和裴國忠做了親緣鑒定,確定就是裴家失散多年的孩子。

裕北裴家的名望,比豐南盛家大得多。裴家的祖輩從清末開始就涉足商業,發展到現在,已經成為了一個巨大的商業集團。

寧月見從前也幻想過自己會不會是什麽富家千金,可是當這一天真的來臨,她倒是有點不敢相信。

她親生父母的畫像就掛在大廳最顯眼的位置,寧月見幾乎是他們兩人長相最完美的結合。

都說富貴人家容易生出漂亮的孩子,因為在選擇對象的時候,總是會選擇漂亮的。

回到裴家,寧月見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視,裴家幾乎所有人都來見她,他們既為寧月見的歸來感到高興,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二十幾年,終於找回來了。”

“幸好是學芭蕾的,對生意一竅不通,如果是學商管的,豈不是還要和我們爭裴氏集團?”

“……”

裴國忠更是從繁忙的業務中抽出幾天時間來,陪在她身邊。

他隻有一個獨子,而寧月見,更是他唯一的孫女。

“綿綿,我的乖綿綿。”再看到寧月見的第一眼,向來不苟言笑的裴國忠哭得老淚縱橫,用力地抱住了她。

寧月見記得自己在電視上看過這個老人,是備受讚譽的實業家,是財經頻道的常客。

二十多年的離別,沒有稀釋兩人與生俱來的親情。

社恐的寧月見,對裴國忠一點兒都不抗拒。

“爺爺。”寧月見哽咽地呼喚著,“太好了……我有爺爺奶奶……也有哥哥了……”

在裴家的這些天,寧月見和杜英都得到了很好的照顧。裴國忠對寧月見寵溺到了極致,甚至同意了她不改名字的請求。

在裴家的這些天,寧月見感到久違的放鬆。

她再也不需要等盛以承回家了。

盛以承打來許多電話,寧月見一個也沒接。

他的那些短信,寧月見倒是看了。

她隻感受到盛以承的憤怒與不耐煩,他根本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

寧月見很失望,心底殘留的念想所存無幾。

現在,他終於同意離婚了,寧月見反而鬆了一口氣。

這時,房門被叩響。

寧月見整理了一下情緒,喊道:“進來吧。”

“月見,杜阿姨的檢查報告出來了。”裴霽宣走進房間,麵色凝重地解釋道,“她身體裏確實有腫瘤,是良性的,過去三年杜阿姨接受的治療不能說沒有效果,隻能說沒有必要。”

寧月見不解地看向裴霽宣,問道:“意思是,這三年我媽在醫院的治療都是無用功?”

裴霽宣垂了垂眸,無聲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