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明目張膽的警告啊。

韓賢走下樓時,又回頭看了一眼沙發上的男人。裴朗彎腰抱起了在地上喵嗚著打轉的貓,溫柔的摸著貓的腦袋。

那是隻粘人的貓,雪白的短毛,碧眼瞧著主人無辜的睜圓。

何仞沒臉沒皮的湊過去,一貓一人鬧得不可開交。

“親愛的那麽晚了擼貓多不好,可以擼我呀。”

“……”

韓賢勾起唇角拉開了大門。門外雨已經停了,寶馬平穩而迅速的融入到了夜色裏。韓賢在等紅燈的時候,向後望了一眼,了然的調轉了方向。

曆家的叛徒可不好做。

回到臨時住處已經臨近一點,韓賢掏出鑰匙,開門的動作卻微不可見的一頓。若有若無的呻吟聲從門內傳出,並隨著門的拉開而變大。

“嗚——”

開燈的手還停留在開關上,韓賢愣在了原地,接著便重重關上了門,怒火和寒意幾乎瞬間就充滿了心頭。

不算寬敞的單人**,曆子佩被雙手反拷在了床頭。他一向養尊處優,身體白皙而柔軟,兩條長腿光裸地被綁到了床的兩邊,在溫黃的燈光下被渡上了誘人的色澤。

很少有人知道曆家小少爺有某種難以啟齒的愛好,除了專屬的DOM。

韓賢想起了在出門時何仞的那句“GOODNIGHT”,忍不住的罵了句。

“艸”

韓賢深吸了一口氣,坐到床邊扯下了曆子佩眼睛上的布條,“你怎麽在這兒?”

先開口的好處並不包括讓對方先歇斯底裏的掙紮起來。

曆子佩愣了一秒,下一刻突然奮力掙紮起來,“韓賢你他媽的王八蛋!把我綁來這裏還有臉問我……”

咒罵的聲音慢慢的小了下來,曆子佩看著麵前西裝革履的男人,眼睛都快要瞪出眼眶,“你沒有把我綁過來,是何仞,對不對?!你現在是不是在為何仞工作?!!”

怪不得他沒出曆晟的山莊多久就被人敲暈綁了起來,怪不得朔巡會那麽說……

曆子佩一把推開麵人,磨破皮的手腕擦酒精隻擦了一半,火燒火燎的疼,“馬上送我回去。”

“不可能。”韓賢淡淡出聲,一把將要從**逃跑的青年按倒在地,用領帶把青年重新綁回了床頭,“曆晟很清楚你和我的關係,他不會再信任你了,你不能再回曆家。”

這一句話像是觸動了一個無形的開關,曆子佩雙眼通紅的看著男人,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般,“你以為這麽說我就會原諒你嗎,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家所有人都被控製了起來,他連我七歲的妹妹都不放過!朔巡說什麽他都信,他就是個暴君,就是個瘋子,他會殺了所有人!”

沉默。

韓賢慢條斯理的解開了身上的衣服,平日裏被西裝包裹著的修長軀體竟是意外的結實。從襯衣到外褲,兩個人的衣服淩亂的堆在了一起,坦誠相對。

韓賢抓起曆子佩的手,冰冷的手流連在男人的身體上,空氣裏的曖昧慢慢的發酵起來。

“想要拯救,總是會有犧牲的。”韓賢說。

曆子佩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掙脫開領帶一拳打過去,卻被韓賢輕易的攔了下來。

今夜隻是一個禮物而已。

韓賢低下頭,看著那雙勾人的桃花眼,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一段短短的記憶。

那是幾天前,他還未叛逃出曆家,借著公事的名義見到了朔巡。那人和記憶中一樣,聲色冷淡:[這一世你真的能保護好他嗎?]

[保護不了他重生還有什麽意義。]他回答。

朔巡忽然搖了搖頭,窗戶裏倒映出的近乎病態的蒼白麵色,[是啊,保護不了他的重生還有什麽意義。]

韓賢從那張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卻時常會想起那天兩人的對話。

……如果重生不能彌補上一世的遺憾,那麽這一次的重生真的沒有意義了嗎?

重歸黑暗的房間裏,情欲漸漸地泛濫。

韓賢摘掉眼鏡,俯身親了親身下人憤怒的眉宇。

 

此刻,曆家山莊。

朔巡靜靜地側躺在**,前半夜的玩弄讓他的身體敏感的摩擦著被單都不由自主的發顫,大腦疲倦卻毫無睡意。

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

朔巡伸手摸到了床頭櫃上的手機,點開了屏幕上的新信息。

何仞:[一個星期後動手,韓賢會來找你交代具體細節。]

短信的最後附著一個坐標,那應該就是韓賢和他見麵的地點。

朔巡盯著那條短信片刻後,按下了刪除鍵。他想起了這一世第一次見到那個叫何仞的家夥時,對方那一身極其騷包的裝扮……越是深入的合作,他便越是了解這個領導了整個何家的男人,所有輕浮的背後究竟有多麽的可怕。

……幸好,這個男人看起來是那麽的喜歡裴朗。

朔巡被自己的念頭驚了一下,卻在下一刻便說服了自己。

朔巡,你有什麽資格留住那麽好的人?你不愛他,甚至還會給他帶來傷害,你沒資格留住他。

——所以你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保護他。

——這就是你存在的意義啊。

 

浴室裏的水聲停了下來,曆晟**著身體走出浴室,饒有興趣地盯著**的人裝睡。

一分鍾,兩分鍾。

朔巡闔起眼,忽然身上一涼,纖瘦的腳踝被人一把握住向後拖去。

“既然是寵物,就該知道怎麽討主人歡心。”曆晟慢慢的蹭著朔巡的頸窩。他的聲音暗啞,尾音撩得人骨頭都酥軟下來。

“你給自己的定位倒還挺清晰的。”

那聲音裏分明帶著笑意,然而朔巡卻什麽都沒聽清。

逃避是無用功。

朔巡說,停下來,我和你一起去滄海,我們一起送他走。

眼淚還未等到結成珠子,就被曆晟溫柔的吮吸去,淚水的苦澀和其他什麽不知名的味道一起湧入了朔巡的心頭。

朔巡哭得有些凶了,像是歇斯底裏般在曆晟的背脊上抓住清晰的血痕。

曆晟將脖頸送到了朔巡的嘴邊,“痛就咬吧。”

血的味道刺激著每一個感官。

朔巡的唇瓣被塗抹上了一層明豔的鮮紅,曆晟毫不在意的再次壓了上去。

 

結束的時候。

“晚安,寶貝。”

曆晟親了親朔巡挺直的鼻梁。

朔巡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