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皎感覺她整個身體熱了起來。

在滾燙而火熱的氣氛中,她聽到一道脆生生的鈴鐺聲。

緊接著她的腳踝處一涼,沈皎睜開迷蒙的眼睛看去。

這個角度格外糜豔。

她的腿被男人抬了起來,季宴琛屈身單膝跪在她的腿間。

他垂著頭,長而濃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神情,隻能看到他抿緊的薄唇略顯寡淡之色。

視線下移,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往她腳踝上戴上了一條腳鏈。

沈皎看了一眼就被驚豔了。

那是一條用玻璃種雕刻出來的七朵蓮花所組成的腳鏈,渾身晶瑩剔透,看不到絲毫棉絮和雜質。

這是翡翠中最好的種水,如果是一條完整的翡翠手鐲,就這樣的品質,至少也是八位數了。

玉蓮花雕刻得栩栩如生,上麵還鑲嵌了幾顆小鈴鐺,使得整條腳鏈在雅致中又多了一些活潑趣味。

落在她白皙的肌膚上渾然天成,瑩潤透亮。

“這就是你說的禮物?”沈皎咬著唇,“太名貴了,我……”

話音未落,季宴琛的唇已經壓了下來。

隨著沈皎小腿的晃動,他的氣息落在她的唇瓣上,熱熱的,麻麻的。

“收著。”他的聲音不大,態度卻帶著不給人拒絕的強勢,“知道我為什麽送你腳鏈?”

沈皎腦中浮現出從前那些深夜裏,她的雙腿夾著男人的腰。

他肯定是為了那種事。

她心虛別開眼,不想落入他的圈套,“不知道。”

男人見她的情緒緩和了不少,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好想。”

他的大掌落到她濕漉漉的發頂,“乖,去洗個熱水澡。”

沈皎終於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男人將她的濕衣服都給脫了下來。

明明早就被人看光了,她還是第一時間用男人的外套遮住了自己的身體。

“我,我自己洗就好。”

“去吧。”

季宴琛順著她,看著小姑娘纖細的手臂伸到他的袖筒裏。

在他身上剪裁合體的外套被沈皎穿起來,像是偷穿父親衣服的女兒。

衣服下擺堪堪隻到大腿根,露出小姑娘又長又白的腿。

她赤腳走在地板上,由於腳掌有些疼,她走路的動作很慢。

腳踝上的鈴鐺聲音隨著她的動作在安靜的房間裏發出叮鈴鈴的響聲。

一步一響。

一步一想。

沈皎突然反應過來,他送出這個禮物的用意。

刹那間小臉紅成一團,她飛快走進了浴室,打開花灑。

溫熱的水兜頭灑落下來,沈皎坐在地上,仔細打量著這條精致的腳鏈。

蓮花被刻畫得很逼真,帶著出淤泥而不染的聖潔。

在燈光下又透又亮,還隱約泛著淡淡的熒紫色光芒,顯得格外漂亮而高貴,

手指輕輕拂過,還能感覺到上麵的溫潤的觸感。

不管是做工本身,還是腳鏈的寓意沈皎都非常喜歡。

從前周文言也試著送過她禮物,大多就是一些奢侈品,千篇一律,沒有任何意義。

她不喜歡也沒有收下。

可季宴琛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沈皎想收下。

倒不是說這條鏈子的用料有多麽珍稀,而是這樣的設計實在太漂亮了。

作為一個設計師,又是一個岩彩畫的畫家,她常年和石頭打交道,不是沒有見過翡翠,這樣罕見稀缺的料子,不比那些色料差級,沒有女人會不愛。

腦中又想起陸崖的那些話。

一旦收下禮物也就意味著她和他的關係有了微妙的變化,離答應和他交往就更近了一步。

要是兩人確定為男女朋友,下一步就是奔著婚姻去的。

沈皎那個時候被他言語蠱惑,糊裏糊塗就敷衍答應下來,現在卻是有些頭疼了。

要是哪天她真的答應和季宴琛交往,他真的不會介意從前自己差點被人強迫的事嗎?

沈皎咬著唇,腦中有太多介意的東西。

等她磨磨蹭蹭許久推開門,門口站著一個高挑的男人。

自己猝不及防的開門讓他眼底的擔憂還沒來得及撤下,難道他怕自己出事?

隻是洗個澡而已,她能出什麽事?

沈皎哪知道季宴琛擔心她情緒太不穩定,萬一想不開在浴室自殺,這樣的情況也是有的。

“洗好了?”

沈皎對上他那雙深沉的眸子,想著腳上的鏈子,心裏像是壓了一塊石頭。

“嗯……啊……”

沒等她別扭糾結完,腳下騰空而起,男人已經將她抱了起來。

沈皎隻得摟緊了季宴琛的脖子,聲音嗔怪道:“你幹嘛?”

男人三兩步將她抱到了沙發上,“腳底不是受了傷?我抱著你,你就不用疼了。”

沒等沈皎辯駁兩句,她的唇邊懟過來一碗褐色的湯汁,生薑的味道直竄天靈蓋。

“喝點薑湯暖暖身體,不然會生病。”

沈皎有些反胃,“不要。”

譬如苦瓜、生薑這種東西,沈皎從小就厭惡,沈曼清的掌控欲在她吃東西這種事情上也顯露無疑。

看到沈皎將生薑挑了出來,她便挑著眉頭告訴她那是對身體好的,必須吃。

沈皎不願意,她便讓做飯阿姨將生薑切成細末,均勻放到每一道菜裏,讓沈皎挑都挑不出來。

她這麽做不過是為了樹立自己的威信,讓沈皎不敢反抗。

殊不知沈皎越吃越惡心,甚至成了她最厭惡的食材之一,聞到這個味道就皺眉。

季宴琛看出她不喜歡,也隻好耐著性子哄道:“我裏麵放了玫瑰紅糖,沒那麽難喝的,試試?”

“不要,討厭!”她像個挑食的小公主,直截了當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我就算是感冒發燒頭疼腦熱,我今晚也絕對不喝這該死的薑……唔……”

沒等她鬥誌昂揚說完,季宴琛含了一口在嘴裏,扣著沈皎的腦袋抵上了她嬌嫩的紅唇。

沈皎瞪大了眼睛表達著不滿,小手撐在他的胸膛不斷地拍打。

然而季宴琛壓根不管她的掙紮,他化身成為無情的喂藥機器。

“季宴琛,你這個混蛋,你……”

沈皎一句話還沒有罵完,再次被男人吻了上來。

她的雙腿夾在他的腰側,就那麽晃啊晃。

腳上的小鈴鐺響啊響。

一步一響。

步步回響……